两年后。
穿着校园制服的十六七岁的少女从车上跳了下来,随后车子缓缓驶入了地下室。夕阳从别墅院墙外的一排排树林映入脸庞,少女感觉到刺眼的光,晃了晃了脑袋跑进了家里。门被打开后,客厅有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沙发上对坐着一对男女,女子对着门口的方向而坐,听见门口的声响,那对男女默契的朝少女看了过来。沈曼苓看着沙发上妆容精致穿着职业套装的年轻女人,而她对面的男人则看见少女后,阴柔俊美的脸由淡漠立马变成柔和的笑意,朝少女招手,“曼曼,过来。”沈曼苓拉了拉书包的肩带,朝席锦川缓缓走了过去,然后乖乖坐到男人身边,“哥哥。”然后转头看向女人,声音清脆“姐姐好。”
席锦川摸了摸少女的头,朝对面沙发上的女子介绍,“我妹妹。”然后看了看少女,“这是华裳姐姐,哥哥的朋友。”
少女点了点头,又乖乖的叫了声“华裳姐。”对面的华裳已经早由开始的惊讶变为淡定,关于这个女孩子,她心里有很多话想问席锦川,但是也明白目前不是好时机,于是略微高冷的朝女孩点了点头。沈曼苓觉得他们肯定有事要谈,于是知趣的跟席锦川说了声便上了楼。
直到少女的身影消失在二楼,华裳微微倾身朝对面的人道,“这就是你千方百计藏着的人?”
听见女人话里的字眼,席锦川挑了挑眉,漫不经心道,“怎么?”华裳面上更加诧异了,那个少女的确长的很美,身上还有股没有脱去的稚嫩和清纯。早就在席锦川认了一个妹妹后,他们圈子里就对这个少女好奇了,但是席锦川也警告过这些好友,不要妄想查探自己的私事。而华裳之所以诧异,是因为很明显席锦川没有把少女当做所谓的妹妹来养,虽然刚才少女只待了几分钟,但席锦川的神情在见到少女后,变得不太像她印象中的样子。他们眼里的席锦川,高傲,冷漠,可以游戏人间,也可以遇神杀神,但唯独没有见过他如此这般……
华裳抿了抿嘴,突然想到最近得到的消息,她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句话便脱口而出,“徐宜要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对面的人脸色沉了下来,眉目间瞬间染了几分戾气。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立即开始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明知道徐宜两个字是这个人心里提也不能提的逆鳞,可她依旧错误的想试探他。果不其然,这个人还是……
“抱歉,我……”华裳脸色也不太好看,正准备道歉后,席锦川冷淡的声音传入了耳里,“你先走吧。那件事我自有定论。”
充满少女心的房间内,沈曼苓不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只一心拿着学习资料书趴在书桌上写写看看,昏黄的灯光投射在桌面,也照射在女孩清美的侧颜上,为整个空间染了几分温馨。少女正冥思苦想,放在桌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微信消息的铃声。沈曼苓拿过手机看了一眼,一条微信消息冒了出来:
【曼苓,你到家了吗?】后面后来是一个微笑的表情符号。
沈曼苓看了几分钟,回了过去:
【到了,在写作业。你呢?】
还没等放下手机,对面马上又回了消息。
【我也到啦,我跟你说哦,我今天在路上遇见了一个变态,幸好我机智,把他……】
对方发了一大篇文字,没来得及看完,房门便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佣人的声音,“小姐,晚餐备好了。”
沈曼苓放下手机,然后打开衣柜换了身衣服走了出去。
下楼便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已经不在客厅,估计已经离开了。而席锦川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一双桃花眼多情似无情,轮廓线条都非常优美的脸庞,渗着几分冷意。沈曼苓没见过这样的男人,以往的男人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漫不经心的模样,他似乎很喜欢笑,但她知道他有时候面对别人的时候笑容很假。但无论如何,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萧索沉寂的感觉。
沈曼苓抿了抿嘴,正不知该如何与他搭话,沙发上的男人仿佛才看到少女,瞬间又变回了那个清冽雅致的男人。他朝女孩招了招手,温柔一笑,“过来吃饭。”
饭桌上,席锦川依旧如往常一样,问沈曼苓一些学业上的问题,而少女依旧如以往一样认真回答。除此之外,别无他话。不知为何,沈曼苓还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或许是刚才看到男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又或者是她的心里一直有心事……
饭后是沈曼苓习惯性的消食时间,席锦川回了二楼书房处理公务,而她在别墅外空旷的走道散步。思绪沉淀间,听见不远处的花圃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她好奇的走近了几步,声音清楚了很多,原本打算离开的她,听见了她们嘴里的一个名字,便怎么也走不开了……
“嘘,别胡说,先生早就忘了她……”
“怎么可能?你没看到先生今天的神色吗?再说了,她马上就要回来了,肯定会去找……”
一直到声音消失不见,沈曼苓还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里重复着刚才几人的对话,原来,原来他曾经有过喜欢的人……女孩站在夜色里,周围的灯光在疏影下闪烁,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朝屋里走去。
梦里是数不清的张牙舞爪的怪兽,一直延续到醒来,在半梦半醒里辗转反侧,直到天亮。
沈曼苓顶着一对黑眼圈走出房间,楼下客厅,男人穿着灰色的睡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看着手机,看见少女下来后,他放下手机站起来朝她走了过来,自然而然的拉着她的手朝餐厅走去,“昨晚没睡好?”
沈曼苓揉了揉眼睛,还没反应过来男人拉着她的手,靠在男人肩上没了骨头一样的懒散,“睡好了啊。”这么明显的黑眼圈,还说睡好了,席锦川伸出手捏了捏少女的柔嫩的脸,语气意味不明,“下次再看到你的黑眼圈,就没收你的手机。”
好吧,他以为自己是玩手机熬夜了,沈曼苓也不解释,然后直起身子伸了伸懒腰,刚好露出一小节纤细白皙的腰。席锦川不经意间瞥到,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不动声色的转移视线,将餐桌上的牛奶端在少女的面前,语气轻柔,“吃完饭,等下送你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