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白孤烟拖着又软又绵的懒音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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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外,彩色而缤纷的枫树下,一只雕得很精致的玉石桌。石桌上,几碟小吃,一壶佳酿,几只小酒杯。阮经亘,背朝着一行人的方向坐着,手里摩挲着一只酒杯,听到脚步声传来,他大手一抬,放在嘴角,一饮而下。“白姑娘,请坐!”阮经亘很客气地招呼着。
“阮大人真是好兴致,一大早就独个儿喝上了!”
白孤烟自然地坐在了阮经亘的对面,真实的容颜,让他愣震了片刻,深沉的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惊奇。
很意外,居然是她?
“白姑娘要不要喝一点?这可是嘉阳皇宫独有的奇樱醉仙。据说,这一百株的樱花与三框的罗奇泽的果实,按照一定的程序,经过特殊的加工,才能酿出这么一小壶!”
“哦,既然大人如此盛邀,那本小姐就不客气了!”白孤烟毫不客气地拎起酒壶,为自己倒下了满满的一小杯。
白孤烟放在嘴边并未喝,细细地嗅了嗅,“确实香得不一般,”然后又把酒杯搁在了石桌之上,清澈的眸子,认认真真地向着阮经亘看了过来,“我说,阮大人您不会在这酒里放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姑娘觉得呢?”他看着她,戏谑地问。
白孤烟认真得不能更认真地点着头应道,“我就知道,这酒果然有问题!”
阮经亘微微地扯了扯嘴角,无奈之极,她还真是直言不讳。“姑娘真是多心了!姑娘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在下去觊觎的!”
“呵呵,大人说得倒是有道理,如今我已经是一穷二白的人了,且还四面楚歌,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大人可挂念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豪气的动作,换来的却是毫无形象的噗嗤一喷。秀眉拧着,辣得实在忍不住,伸着可爱的舌头,素手不停地扇着风,却赶不走舌头上强烈的不适。
看着白孤烟拧着都凑一成一道的秀眉,淡雅一笑,顺手推过去唯一一盘子幸免于难的五彩的糕点,好意道:“这个酒得慢慢品,姑娘喝得太急了!来,吃块九色水晶糕,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吃了一块他递过来的水晶糕,还真的好多了。小脸依然绯红,舌头已经恢复味觉了,拿起旁边奴婢递过来的一块干净的巾帕,擦了擦嘴角留下糕碎,“我呸!这个是什么奇樱醉仙,根本就是白酒!还非得取一个认人误解的美名!真是难喝得要命!”
她的举动,虽然有些失礼,但是看在阮经亘的眼里,却是最符合常态的女子表现。但是心高气昂的李阳就不这么认为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大人对这女子能一二再,再二三的超乎寻常的包容及关注。
“如果真不合口味,就别喝了!李阳,安排人给姑娘送点水果上来!”
被点到了名的李阳,应了一声,“是!”然后快去快回的端来了一大盘的各式水果。
他缓慢而享受地为她剥着荔枝,递了过去,“在这呆得可还习惯?”
她安心地如数接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塞进了小嘴,“习惯习惯,昨天你们离开了,我一觉睡到了天大亮!别说,来了南番这么些天,就昨晚睡得最是舒服了!”
不过,他剥得真的太慢,赶不上她的需求。于是,她毫不客气地自己抓过一把葵花籽嗑了起来。
“睡得好就好!”他就知道,看着昨天早上,她疲惫地强撑着,他就已经预算到了,不是么?要不然,他也不会安排为数很少的人,守着这个院子,而放心地去了皇宫。
“对了,我在嘉阳的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们将起程回宣乐了!”
“这么快?”白孤烟吐了一口葵花籽的壳,震惊地问道。
“快吗?我还以为姑娘急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呢?”他端着酒杯,神情凝重的轻浅吟着。
“是的是的,我恨不得马上就离开这里!南番就是我的克星,自从来了这里,百般不顺!”她可不想被外公的人抓回去,莫名其妙就嫁作他人妇。她还要斩妖除魔,造服世人!她发誓,以后,即使有再重要的事,要经过南番,她也要绕着道走。哼哼!
“姑娘,离开之前,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有没有,本小姐只要混在你们的队伍中,离开嘉阳就行了!已经很麻烦您了,也不能太太麻烦你们!”或许为了更安全,她还得在宣乐呆上那么三五月,等外公死了心在回扶持见爹也不迟。至于临行前,爹他老人家千交待万嘱咐的让自己带着娘亲一块回扶持的心愿,只能在心里对爹他老人家道一万句对不住了!
拍了拍身上细细碎碎的瓜子皮,她起了身,“既然要离开了,那我就再去补一觉!”
然后,没等阮经亘的应允,在李阳撇着嘴角,惊愕而不满的目送下,离开了满地皆是瓜子水果皮的坐位。
看着空空如也的石凳,阮经亘也处于无限的纠结中,他也不知道他救下她,并答应成功助她脱离嘉阳的做法是正确还是错误的决择。
空气中,嘉阳特别的气候才植有的枫树叶散发着诱人清新,伴和的引人欲饮的奇樱醉仙的酒香,如此别异的气息,却无法掩示下那个爱笑的女子留下的纷香。昨天和嘉阳帝谈得很成功,嘉阳帝当场拍板,给了他二十万的大军,但是前题条件是,若他阮国师成功拿下祈月山,他作为合作方,得分下一半的山头。
大军在昨夜,已经被他的人,连夜向祈月山靠近了。本来,他作为此次行动最重要的核心首领,应该亲自带队前往。但是,在下达命令之前,他想到了对她的承诺,他当场破天荒地让杨上玉暂时接管了自己的位置。
时间似流水,不多会,夜尽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