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乌西拉被绵延不尽的森林所包围,它就像是一只耀眼的明珠,在那荒寂的原野,了无人烟的广袤土地上,与世隔绝,生生不息的繁衍着它独特的人文。
它是一片美丽得神秘的世外桃源。
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森林是庞大野兽与怪鸟们的家园,它们昼夜伏出,分工明确,护卫着它们的领地。
参天的巨树,挂着色彩鲜艳的果实,娇艳欲滴,引人诱食。浓密的树冠之下,遮天蔽日般的阴沉气息,在经过了长达上千年的历史沉河,它滋生着浓烈得令人滞息的瘴气。瘴气含着剧毒,令人闻之毙命。
大鸟从高空掠进。
霍然间,广阔的草原,白色的建筑,遍野的牛羊,穿着奇装异束的人群,一下子,让这个神秘的部落,一点一滴的出现在眼中。
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新得令人惆怅。
白孤烟满眼担忧的抓着仙鹤雪白的羽毛,挑动着清幽宁静的黑眸,似在呢喃似在问:“相公,我二哥,他当真会跑这里来了?”
孤独冷月沉凝着眸子,如实的告诉身前的小女人,他的属下查到的信息。
“多年前,有人曾经在森林边缘看到,他在这里徘徊!”对于白修竹是生是死,他还真没有把握。
一切不过是他的妄加猜测。
他的人在五国遍寻不着。
既然最后的线索,是在这片神秘的森林处消失,那么,他就带着她,从这里开始。
娘子的心愿,就是他孤独冷月的心愿,他当负其身,竭诚为娘子效劳。
“相公,你说,我该怎么找?”看着身下,细小如蚁的房屋,赶着牛羊的牧民,白孤烟无比惆怅的问。
一切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准备的她,不知如何的下手。
幽邃的眸子,盯着下颚处,女子因低首,而露出的那节修长柔嫩后颈,喉结涌动,忍不住凑上轻轻一吻,把她捅在怀中,细细的享受着怀中独特的幽香。
轻柔的道:“有相公在,你只消等着兄妹相见的那一天就行了。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咱们找个地方好生的休息一晚!”
换上了一身本土服装,两人进了一家客栈。
拎起茶壶,倒上一杯香气缭绕的热茶奶,递给孤独冷月。
孤独冷月接过画着一群牛养的茶杯,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幽幽的茶香。展眉一笑,长臂一伸,白孤烟被带了过来。
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暖意,白孤烟霍然转身。
指尖轻缓有度的在对方的胸口,隔着带着草原风的马甲外套,重复的画着圈圈,垂眸娇嗔。
“让你喝茶,你抱我做甚?讨厌!”最后,一个用力,戳在了某个点上,停下。
瞳孔瞬间幽亮起来,灼热的气息已经打在了白孤烟的耳垂处。
“娘子都还没有先喝,相公怎么可以!”
他低醇得醉人的声音刚落,浓郁的奶茶,已经从嘴角沁入了鼻尖。
白孤烟正要柔声推拒,杯子已经倾斜下来,甜香的液体,已经流淌进了她嫣红的小嘴。
砸吧砸吧几下小嘴,她才由心的感慨:“伙计介绍得真没错,好喝!不光闻起来香,喝起来更香!”
说完之后,她还调皮的伸舌舔着嘴唇。
俊眉一扬,目光怔怔地看向她泛着白色乳液的小嘴,娇艳水润得诱人犯罪。孤独冷月勾唇笑得不怀好意:“既然娘子都觉得好喝了,那相公我也尝尝?”
白孤烟心思单纯的正要点头,催促着他快喝。可话音还没有出嘴,却见他已经俯身欺压下来,一举堵上了她的小嘴。
长臂把人桎梏在怀中,不松不紧。灵巧的舌尖,像轻柔的刷子,自外向里,轻轻的吸允着,不断的探索,探索。
最初,他的动作轻柔得白孤烟还真以为,他在尝试着她嘴角的奶茶香。
可是后来,他燃烧得灼烈的眼神,让她一步一步的沉醉在他为她精心编织的温情里。
“相公,走哪都能有你陪着,真好!”激情之后,白孤烟浑身无力的偎他的胸口,枕着胳膊,窝在亚乌西拉特有的绒被之下。
孤独冷月挪了挪他精瘦得力量勃勃的胳膊,给她一个最舒服的力度,看着她,笑着:“明白就好!”
白色房顶之外的夜空,星子寂寥,苍穹渺茫,暗黑的夜,深邃得让人迷茫。
目光盯在房顶上,那亮光与黑夜融合的焦点,白孤烟毫无睡意。
夜越深,她越清醒,困惑在脑中的那团迷雾,困得令她心头郁结。
“相公,你说,世界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突然,她出口问。
孤独冷月垂首,白孤烟突然的话题,让他有些云里雾里:“哼?”
清幽的眸子转了转,侧头看着他,她解说:“前两天,我见着一个人,他和阮经亘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我很怀疑就是他,可是世间的传言,阮家经过证实,他已经死了,听说还死无全尸。你说,世界上真的有一模一样得让最亲的人都分不清的人?”
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清和的目光中,是难以抑制的兴致。
片刻的沉默之后,孤独冷月才幽幽的开口。
“娘子,你原来说的是他啊?”
白孤烟霍然来了劲,清亮的眸子,在烛火下,闪烁着调皮的光芒。
“莫非相公,你也认识他?”
孤独冷月颔首:“认识!当初还是本尊让人救下的那个小男孩!”
这个是让她有兴趣的话题,她一下子从他胳膊中立了起来,侧身看着他,目光专注:“这个怎么说?”
“这个说来就很话长了。简单明了的说,就是本尊在阮熙灿快要被淹死之前,让人把他从水里拎了出来。”
白孤烟觉得有些事情,又得不到解释。
又问:“那那些让人误解他死亡的证据与实事,也是你刻意派人做的!”
孤独冷月一口亲在她脸上:“聪明!”
“为什么?”白孤烟又问。她想不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因为娘子被他们打了二十板子!”他回得理直气壮。
白孤烟忍住想吐血的冲动,翻着白眼:“就为了报复人家给我二十板子,你就故意把阮熙灿弄得失了忆,连家也不要,连爹娘都不认识了?”
孤独冷月冷寂的眸子,忽地暗沉下来,语气冷硬如霜,在这个火炭燃烧得旺盛的房间里,带着一种嗜血的味道。
敢欺负他的人,他怎么可能睁只眼闭只眼!
“娘子,那个家伙失忆是因为,被溺水太久,伤了大脑,不是本尊下的手哦!”
白孤烟撇着小嘴,正想瞪下,眼前神情森冷的俊脸。
孤独冷月又开口了,醇和的嗓音,听在白孤烟的耳中,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本尊看着现在那小家伙,与那罗连正夫妻,感情深厚得不似亲生,胜似亲生。本尊觉得,阮家应该来感谢本尊才对!”
想着那张洋溢着幸福气息的笑脸,白孤烟倒是心有共鸣。
“相公,你为什么要救下那个孩子?”
她搞不懂,如果是个正常的人,既然存在着报复的思想,该不会还存着善心,救下对方的孩子。
更何况,她不觉得孤独冷月是个善心狂澜的主。
“因为本尊,不希望娘子背着一条人命的包袱!”
所以,这个坏人,还是由他去做,最委实不过!这是他的心理话,也是他为之奋斗的目标。白孤烟单纯,心思善良,他不允许,任何的污点破坏那份纯粹。
他清楚的记得,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自己的爹娘,给扔到了祈月山的。
所以,他要带着她,回到那个他出生的世外之地,给那些危言耸听的混蛋们看看。
他孤独冷月虽然天生无心,是那个被天官判定,成年后注定会化身成为一代恶魔的魔鬼。
他虽然出生不好,命格有异,但是他体内的恶魔因子却是可以人为而改变的。
睡意迷糊间,白孤烟的耳畔传来孤独冷月神清气爽的天籁之声。
“娘子,你多睡会儿,本尊出去下!”
白孤烟没有理会,沉重的睡意之下,她嘟起小嘴,翻身朝里,双脚一夹被褥,再次进入甜美的梦乡。
那是一个美丽得遥远的梦,梦中有爹,有娘,两个兄长都在,一家人齐乐融融,温情无限。
孤独冷月咻身,飘进一棵藏身效果极好的茂密常青树中。
目光幽暗的穿过叶缝,一一扫过十米外街道拐角处,那鱼贯而行的人群。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依稀间,似乎还有两个乞丐。
至此,他不在犹豫,不疾不缓的抽出了他的白色玉笛,搁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笛声若有若无,清浅的语调,像极了山间清泉流过的细小之声,缓缓的,无声无息的淌进人们的耳朵。
悠扬的音符,就像一道夺人心魂的魔曲,只见音声所到之处,鸟雀无声,人类的目光顿时呆滞无神。
他们全部都莫名的停下了步子,齐齐向孤独冷月藏身的方向望了过来。
渐渐的笛声开始变了样,语调高昂霸气,带着一种强烈有力的音符,强势的入驻在茫然的人群中。
笛声消失,人们顿时恢复了原有的神貌。
他们短暂的记忆被洗劫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寻人的命令。
寻一个名叫白修竹的男人的任务。
白修竹的模样,已经随着笛声,入驻进了被魔音洗脑的那些记忆之中,长了根似的牢固。
白孤烟睡来的时候,孤独冷月还没有回来。
草草的吃过亚乌西拉独特的果奶饼,向热情的伙计交待一番,她出了门。
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四处瞎逛着,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一处甚是宽广的广场上。
广场上,似乎在举办着什么活动。大量的人群,把前方给围了个严严实实。
只能远远的听到前方,一个男人雄厚而深情的歌唱声。
唱的似乎是情歌,歌调婉转,曲调悠悠。
白孤烟听不懂,也不想去研究。
她只知道,或许她的哥哥白修竹,有可能就在人群某种。
抱着不肯错过机会的原则,她踩着轻快的脚步,挂着清甜的笑容,向前方涌进。
歌声骤然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二楼处,叽哩呱啦洋洋洒洒的说了些什么。
只听到人群一下子激昂了起来,情绪激情澎湃的发出一声“嗷呜”的共鸣。
白孤烟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就在这里,一个脑袋大小,系挂着四根漂亮色彩的圆球,旋转着向她,直直的飞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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