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的说,是发热,高热!
“只是有点烫而已,真的没什么可担忧的!”看着孤独冷月布满忧愁与担忧的脸庞,白孤烟扯着嘴角,笑着拉着他的手,在地上使劲的蹦了蹦,以示她真的没有什么。
孤独冷月冷沉的目光,定在她裸露在外的雪色肌肤上,幽暗的闪烁着。
那淡起的红疹,是被瘟疫感染的初期征兆。
捧着那双细腻灼烫的柔软,搁在嘴角一吻。
他不允许自己给她带来负能量,给她造成任何的心理压力。
既然她没发觉身体有什么异常,那他就不给她提醒好了。
“没想到,经过一天的折腾,娘子还有如此充沛的精力,那我们去造个小宝宝好了!”
届时,他们的孩子,一半像他,一半像她。
他孤独冷月的人生也算是完满了。
白孤烟脸上一红,原本就烫的脸颊,此刻感觉更加的灼热。头一垂,即刻把娇羞的容颜,埋入了他宽阔的胸膛里,任由他把她抱向那张粉嘟嘟的床榻。
夜笼罩着雨滴,雨滴温柔的在帐篷上打着拍子,滴答滴答的响。
帐内烛火摇曳,桔色的光影打在熟睡中的女子脸上,多了一份细腻的平和。
又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女子光洁的额角,孤独冷月从榻上滑了下来。
“来人!”伟岸的身影,对着黑夜没有任何感情起浮的唤到。
几条黑影从雨幕中现身,单膝跪地,恭敬低头:“尊主!”
孤独冷月静静地捏着那柄透着淡淡血色的长笛,凉凉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黑沉的夜色,让这个线条刚毅的男人,越发的五官深刻。
他缄默着,一脸的阴寒,却让几个来人,感到了一种迫人心神的压力。
时间在此刻过得极其的缓慢。
终于,一声玉笛敲着掌心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即刻吩咐下去,本尊要医术无双的大夫!”孤独冷月凉凉的开了口。
瘟疫他不怕,他怕的是她有任何的意外。
黑影骤然消失在雨夜中,孤独冷月脱了外袍,复又窝回了锦榻之上。
“娘子,乖,咱们再吃一口!”
白孤烟机械似的张了张嘴,又是一勺子冷热适中的鸡肉粥被送进了嘴里。
咕噜一声,当完成任务似的,把粥吞进了肚子。
摸了摸鼓起的肚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张笑得一脸无害,温柔款款的男人。
“相公,你这样把我当猪养,真的好么?在说,我又不是没有手,凭什么,吃个饭,你不喂,我就没得吃?”
想着一大早就受到他赤裸裸的美食威胁,她就受不了!
哪有吃个早饭,墨迹得吃了快一个时辰的!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孤独冷月把空碗搁在旁边,捻起一块帕子,给她擦着嘴角的饭粒。一举一动尽显美感,优雅利落。
谆谆的声音,却让人有吐血的冲动。
“娘子你想多了,本尊这是在给我们的儿子喂早饭!”
白孤烟想踹人!
虽然心中小人在狂叫,但是她却温柔的扯出一个干笑,“你想儿子想疯了吧?”
妈蛋,本以为,他如此细心温柔的待她,是因为爱她,才照顾她。
却不想,人家是为了她肚子里那压根就不存在的一块肉。
憋屈!
委屈!
忿恨!
孤独冷月嘴角挂着孤傲又自满的笑意,一副又要抱上来的动作。
在脑子还没有空白之前,白孤烟一手抓起桃木剑,转身就冲出了帐篷。
孤独冷月双手还僵在空中,看着帐篷门口那道残留的阴影,影在一片黄色的草木中,一口长叹溢出。
娘子,这是又生气了?
白孤烟没行几步,身后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白姑娘,请等一等!”
白孤烟仿若未闻,反而脚步飞快的朝着一只小山包跑去。
到了地方,拔出她的桃木剑,对着半人来高的荒草,就是一堆乱劈乱砍。
花谷玉气踹吁吁的终于跟了上来,这白姑娘是把他当成鬼来了?
“白姑娘,请救救奴才的小命!”他对着白孤烟,轰地跪了下来,一点都不带犹豫。
白孤烟停下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意外的转了身,看着他,客气的笑着。
“花管家,这是何意?”
在她的意识中,花谷玉跟他家爷不相上下,在外人眼中,都是高高在上的主,怎么可能向她这样没权没势的人下跪?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花谷玉挪了挪膝盖,刚才那重重的一跪,跪在了石头之上,被搁得生疼。
眼前的女子眉眼精细,还是那么漂亮夺目。可是她细腻如雪的肌肤上,却出现了分布不均匀的点点红疹。
难道,这,就是瘟疫的征兆?
花谷玉心头猛地一抖,吓得动作夸张的向后赶紧挪了几步,好像她的周围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让人忌骇又害怕。
白孤烟一下子敛了笑容,心下一沉,机警的拔出桃木剑,耳听着周围的动静,试探性的向前移了几步。
“花管家,怎么了?”
花谷玉又是一退,可是他退的速度赶不上白孤烟,他急得站了起来,急忙喝道:“白姑娘,你别过来!”
他快哭了。
他已经被他家爷折腾得够惨了,可他还没有到想死的地步。
染了瘟疫有多难治,他比谁都清楚。
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死定了!
虽然一团阴云笼罩在心头,倒是白孤烟并没有去细究。她止了步子,抬眸看过去,忽视了他刚才异常的举止。
“你刚让我救你的命,是怎么一回事?”
花谷玉迟疑着,并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找了很久,才找到了她,请求帮忙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见他久久不开口,白孤烟遗憾的道:“看来你是不打算给本姑娘说了!既然如此,那我走了!”
她转身,正好远处有一个几平来方的水洼之地。为了解开刚才花谷玉的反常,于是,她向那边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白孤烟知道,花谷玉定是又追了上来。
“白姑娘,我想请你借点银子!”花谷玉经过短暂时间的衡量,还是道出了来意。
他想道出,自家爷嫌弃民营的大锅粥配咸菜,已经饿了好几餐了。
他很想道出,自家爷,晚上打盹都是扑在他的背上。
他更想道出,自家爷,看着那群难民蹲在地上,喝着粥的时候,恁是在空荡荡的肚子里,给人家捣腾出一堆白花花的呕吐物,被人追进了草垛里藏到现在都没有敢露个影。
“可是,我现在也没银子借你们!”白孤烟如实开口。
花谷玉意有所指的瞄了眼山顶的那顶帐篷。
没银子,那帐篷是怎么一夜之间搭起来的?
在这样的地方,要搭个那样的帐篷,要花费的财力,想必应该不低。
就刚才,他在帐篷外,余光扫过之处,里面的布置,大到床,细到茶具,可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白孤烟不慌不忙的解释。
“别瞎猜了,我是真没有银子借你了,不过,我可以去问问孤独冷月有没有。”
花谷玉倒也不含蓄,拱手道:“那就有劳白姑娘了!等改日世子能平安出了红叶县,我定让我家爷,好生的谢谢你!”
白孤烟在水洼之地,站在一石头上,伸着脑袋,照了照,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一脸轻松的走了过来。
“谢谢什么的话,就甭说了。以后别老惦记,曾给过我一点黄金就成了!”
花谷玉满脸的黑线,世子爷奉献出去的,那里才是一点?
那个谷梁的皇帝,表面看着清隽俊美,很好相处。却不料,他不止腹黑,甚至黑到了骨头里,头脚都是黑的。他搬出了他合宛大掌柜的身份,如果自家爷不乖乖的给楼外楼的东家小姐做出赔偿,他就安排人断了旭顺的经济命脉。
要知道,世子爷命人送去的那些黄金,可是气得肝都疼了,差点要了世子爷的半条命。
两人拉着距离,刚到山顶,孤独冷月硕长的身躯就立在帐篷处,一黑一白,颜色分明。
他温柔的对着白孤烟笑。
“娘子,相公我正准备出去找你!”
白孤烟把桃木剑递在他的手上,撒娇着扑向他。
“相公,给点钱可好?”
孤独冷月深深吸着她身上独有的七叶花的香气,揶揄道:“娘子,可是又要想买花了?”
“嗯!”白孤烟应道。
“那本尊马上就去给娘子买!”他松开了她,很认真的转身。
白孤烟伸手就拖住了他。
“不用了,给我钱就好!”
赤裸裸的看着他,如果还敢说没钱,看她以后不将他踹床下去!
黑眸落在她肌肤上越来越醒目的疹子,他也不在逗她了。
迈进帐篷,拿着一大把的银票走了出来。
“娘子,拿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白孤烟满意得双眼发亮,她还以为他穷得叮噹响,只知道蹭着她吃喝呢,没想到,他随手一拿,就这么多。
眼角的余光瞟向躲在远处的花谷玉,那希冀的眼神,她不做任何考虑的扯出几张就送了过去。
“那去吧,现在我们都是难民,理应同甘共苦。”
花谷玉哆嗦着手,接过了银票。
嗯,花别人的钱,来做好事,她待么觉得舒服与大方。
“娘子,进去吧!”孤独冷月揽着她的香肩,走进帐篷。
屁股还没捂热,帐外飘来一道中气十足,气喘不止的叫骂声。
“喂喂喂,你们斯文点子,老头子我一把老骨头,快要被你们颠散架了。别到时,病人还没见着,老头子我就一命呜呼了!”
啊哈,这声音,很熟悉!
白孤烟霍然起身,腿还没有移动半步。
刘申卿那老头就被人给拎了进来。
“尊主,这个是属下寻到的离红叶县最近的大夫!”其中一人禀报。
他们寻了不少的大夫,但都因为其拙劣的医术,都直接被筛选过滤了。
还好,不负众望,寻着这位正准备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里,隐世的神医。
“没想到,又是你!”刘申卿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良好的记忆让他还记得眼前的黑衣男人。
“次次都掳人,就不能来点新花样?”他愤愤的问。
两次都被他们掳了来,就算他们不要脸,可他,还要他的老脸。
能不能好好的勾通之后,在下手?
他已经弃医了,他们懂不懂?
白孤烟简直无语中。
她这么大的一块头,杵在这里,刘申卿恁就没有看到她这个人。
眼里满满的都是孤独冷月。
“咳,申老头!”白孤烟等不下去了,伸着手,招了招,“这里,我在这里!”
刘申卿这才把目光移了过来,当即就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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