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不死的家伙,居然舍得请我喝酒这么难弄的好酒?五千年的桃花酿,想想就醉了!”月老站了起来,轻扯着那微皱的外衣,和笑着自言自语道。
“师傅,其实蓝山师伯他老人家对您已经很亲近了好不?比青鸾师太不知道好多少倍!徒儿从跟了您到至今,似乎就只听过青鸾师太她老人家的大名,可从没见过她老人家差人请过您!”
“那到是!对了,为师的宝贝小孙可就先交给你们这群兔仔子了!记得好好照顾他,顺便交待,姻缘殿,禁止他靠近,那家伙可调皮着!其余的,他要怎么玩,你们由着他就是!一切等为师回来!”
“是,师傅!”
月老挥袖,招过来属于他的云团,火急火了的脚踏白云,向着蓝山仙府而去。速度之快,好似去晚了,就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那空酒壶了!
月老的影子越来越小,渐渐地消失在了苍穹,与蓝色的天幕溶为了一色。月老的宝贝孙子,从花圃之后走了出来,露出小技得逞之后,那狡猾的目光。拎着爷爷从不离身的钥匙,甩了甩,脖子一仰,吹了一声不合年龄的浮夸口技,擒着奸奸的笑容,向着那个爷爷禁止他步入的姻缘殿而去。
……
白映青,从来没有想过,他老来才盼到的女儿,天生一副淡泊宁静的性子。少了同龄之人的活泼,多了一副看似比他还入世已久的沉默。
一转眼,白孤烟长大了,十八岁的姑娘,娴静而温婉。一双剪水双眸潋滟而清幽,让白映青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实在看不出来,自家女儿那温婉的气质之下,却有一身,看起来超过常人好几百倍的异能。
白孤烟拒绝了所有到白家来求亲的俊朗公子,甚至连白映青一直很看好的与孤烟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无话不谈,关系甚是亲密的阮家世子阮经亘也惨遭拒绝,着实让他更加的摸不清女儿的想法。
这一天,白孤烟毅然跪在了这位头发斑白的父亲跟前,奉了三杯离别茶之后,不顾白映青突然老了十岁的沧桑,不顾老父亲老泪不舍的挽留,不顾阮经亘那深情而款款恨不得掏出心脏,给她全部的爱情表白,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马儿,向着祈月山踏尘而去。
马过,风烟起,马声扎扎,落叶飘零,何时有归期?
祈月山,一如当初它离开时的那般幽沉而冷寂。曼莎珠华,恋世般的绽放着它永久不败的妖娆与黑暗气息。
白孤烟清幽的目光远远地眺望过去,峰峦叠嶂的云雾之下,暗沉的原野风声寂寂,那种阴冷的气息扑面直来,惊得身下的马儿,都扬起了前蹄,如大限降至似的,不安地嘶鸣。
目不转睛地眺望着那山头,此刻的她与他相距是如此的近,她的心如凡间少女怀春一般的咚咚直跳,大有要破肤而过的冲动。他不知道,这十八年来,她带着白狐的记忆,苦心修炼常人看似不能修炼的武功,日日重复着吹奏那首白映青听着就烦燥的调调,就只是为了能早日再次跨进这座亡灵与死鹰盘旋的祈月山。
想着那个令自己同样孤寂如君的背影,她安静了十八年的心脏,再一次闷疼了起来。
他还好吗?是否还一成不变地孤独守候在那里,迎接自己的归去?
越临近,阴气越重。呜咽而咆哮的狂风席卷着漫天的尘土与落叶,阴冷地刮过她清瘦的身板,刮起了她如墨的长发,纷扬而起,相互地缠绕。马儿已经不能正常的随着主人支配了。不幸的,靠近祈月山五里之外,马却在她的身下,莫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