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烟瞥了一眼喜儿,清秀的眉微微一笼,极度纳闷道:“我逃婚,关颛孙俊彦什么事?”
“小姐,喜儿还没有告诉过你,当初叶丞相给你许的那门亲事,就是颛孙公子!”
“咚!”一块翡翠玉液闷乳猪的肉自手间滑落下来,掉入了汤盆里,“呃——外公给我许的亲不是孤独冷月那个混蛋么?怎么变成颛孙俊彦?”
祝飞月听得云里雾里的,喜儿也有些糊涂,“谁告诉过你是孤独冷月?就是颛孙公子,当初还是颛孙公子在叶丞相生辰的席间,与小姐一见钟情,才求了他的爷爷前去叶丞相府提的亲!当时夫人还在!”
“你这笨蛋喜儿,怎么现在才告诉我!”难怪当初,在宣乐遇着颛孙俊彦的时候,她那么恶狠狠的对祝飞月,身为好朋友的他却一直站在她这一方,想想当初,她不冷不热的对他的示好,他都深在其中,乐此不疲。记忆中,为了她,祝飞月不知道与他翻了多少次脸。
原来他在其中还有这么一个角色,是她并不知情的。
喜儿颇为委屈:“小姐当初一听说叶丞相给你许了亲,你都没有继续追问喜儿,一心筹谋着要逃走,喜儿还以为,你不同意这门亲事,所以这么久以来,想着过去就过去了,也才没有告诉小姐!原来喜儿才知道,原来小姐是钟意颛孙公子的!”
白孤烟素手一屈,一颗栗子敲向了喜儿的额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钟意颛孙公子了,我是说,你该早点告诉我,尤其是当初在典公主与颛孙公子都在的时候。你告诉我,我就会有所收敛,不会让祝公子的表妹,在日后知道了我与颛孙公子还有那么一个婚约之后,才不会心生芥蒂,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她猛地戳了戳喜儿,“你懂不懂?”
喜儿晃了晃脑袋,“哦!”
“白姑娘你多虑了,现在表妹夫与表妹已经情根深种了!”祝飞月口气淡淡,说得很轻松。
白孤烟略松一口气,“倒也是,现在二人孩子都有了!”她真的是想多了,在说,她似乎也没有做出什么能让人误会的举动!
她呵呵一笑,转了话题:“对了,祝公子不是宣乐的朝廷官员么,怎么会有闲心到了谷梁?”
“收到消息,谷梁新皇即位,本侍卿怎么能错过这场盛事!虽然皇上派了使者,没有我的份。但是本公子想来,也有的是法子!”
一顿饭在二人熟络的聊天中,倒也吃得欢乐。
临分手之时,祝飞月忽地拉住了白孤烟的手,“不知道白姑娘所住何处,本公子会在黍城逗留些时日,有空定当前往拜访!”
她的双手被他包在他的掌间,她蹙眉,一个用力,自那大掌下抽出了手,她礼貌地笑着打了个太极:“有缘自会再相会,不是么?”
祝飞月朗朗一笑,悠然的摇着他的玉扇,“姑娘说得是!人若有心,自能相见!”他的目光带着一种温柔的火焰,望得白孤烟升起一丝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种感觉,她甚是不喜。她排斥着他的碰触,排斥着别样的目光,哪怕是握手,也不行!于是,再次道声“再见!”逃也似的转身走向了下楼的楼梯。
楼梯之下的大厅,一片的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正靠在楼梯的红木护手之上那道修长挺拔的黑衣男子之上。男子双手环胸,周身气场很大,虽然在他刻意的收敛隐藏气息之后,依然无法让人忽视自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邪肆之气。万里难觅的好长相,长发如墨,松松散散垂落在身后,眉目俊朗,五官精细得似画中而来,深邃的目光似乎能吞尽浩瀚的宇宙,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目不转睛地盯着仓惶跑路的女子。
白孤烟跑得非快,生怕祝飞月跟着她前来,知道了她的居住之地,她就没有安静日子可过了!
蹬蹬蹬的几个小跑之后,不远处一张熟悉得已经久远的脸,霍地映入了眼底。
不好!怎么会在此处,碰上了她最最最不想见的人?
收脚,得赶紧往楼上跑!
由于刹脚太慌忙,一个踩空之后,她白孤烟悲剧了——
孤独冷月纵身一跃,长臂一伸,及时搂住了那正在倒在楼梯上的女子,“娘子,见着相公,你高兴得连安全也不要了?”
白孤烟在喜儿二人惊讶的目光中,撇了撇嘴,手撑在他的胸膛上,“别乱叫,我们不熟!”
祝飞月自房间出来,正好听闻孤独冷月轻柔悠悠的那声呼唤“娘子!”,惊得如一只神情怪异的雕像石化在楼梯口,连那柄昂贵的玉扇都自手间滑落下来,扇柄摔成一段段的破摔之声也忽略了个干干净净!
“连亲都成了,房也洞了,娘子你还敢说不熟?”孤独冷月挑着佳人纤细的下巴,悠然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如一颗惊雷,劈住了楼梯口的几人,也同时劈住了那个刚刚迈进门口的人身上。
喜儿:“啊,小姐,你啥时成亲了?”
单向春:“……”
祝飞月:“白姑娘你居然成亲了?还洞了房?刚才明明她还说你连成亲对象都没着落?”他指着喜儿。
白孤烟狠狠瞪着孤独冷月深沉的骇人脸,锐利的眸子半眯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似乎很不高兴。
可——她白孤烟更不高兴!
他的大掌锢在她的腰间,异常有力。她摆脱不了他的钳制,双手抗拒地继续抵在他的胸口,无视着他憋在心中的强烈不满,别过了脸,看着喜儿与春儿:“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就一神经病!本小姐真的不认识他!还站在那里杵着干什么?还不还紧过来把这神经病给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