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喜儿只是闭上了嘴,委屈地哭着,尽量的把哭声压得更低。
喜儿等人已经被拉离出了院子,白孤烟也只能认命的等着姓阮的给她定的死局。
刚才她听到了单向春对喜儿说的话,低着头,无人能看到她脸上的悲绝之色。苦涩地扯着嘴角,她想,这一次,她已经无力改变什么了,她的人,全都被姓阮的带走了,她的生死,也不过是姓阮的一句话而已。
果然,邺城才是她白孤烟的地盘,各种的好运都在离开它的时候,一去不复返!
她悲哀着她的命运不公,同样的也为棺材里躺着的老人不公。说起来命运好讽刺,棺里的那个老人居然会极有可能是爹爹口中用来训诫自己,千叮万嘱说过不下上千次的白映青。她在谷梁听过他的事情,也听过关乎于她女儿的一些传闻。她知道得不多,但是她却知道他的爱女的出走与失踪,对他以及他的夫人打击很大。他的夫人在女儿失踪后的第二年,就郁郁而终了,独留老人一个人坚定的活着,等着她爱女的归来。她与他的女儿有个一字不变的名子,她救过他两次,却不想会因为她的善心而带来灭顶之祸,如果时光能回到当初她与他相见的第一次,她还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走吗?或许——不会!也或许——她依然会选择伸出援手!
难怪爹爹从小就对自己百般的小心,就是因为这么一个名子,难道她白孤烟也摆脱不了红颜薄命的归宿?
良久之后,她抬了起头,目光已经平静下来,平静得一如无风的湖面,波澜不惊,清幽得如同阮经亘第一次从马车里瞟过的那种眼神,死就死吧,一切看开,了无情绪,不过,她还有个最后的愿望需要眼前白色靴子的主人的同意:“阮大人,我可以再看看白前辈一眼吗?”
“准!”阮经亘负手玉立,并退了一小步,深沉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白孤烟站了起来,绕着棺木细细地看着老人沉睡的容颜。她要把老人的五官细细地刻入她的脑海里,她想,如果在那边,只要老人愿意,她愿意与他的女儿一起,共同的孝顺并照顾他老人家,让他在那边双倍的享受着在人世界并没有盼为的那份父女情!
目光缓缓地移动,无意移到了老人那裸露在袖口之外的略显丰盈的手背——
突然的,她的双眼豁然间就亮了起来,灿烂无比,果然春儿说得对,一切都有机会改变定局。
“不对!虽然相貌相像得让人辩不出真假,可是我救下的老人身形明显要比他要偏瘦,这人根本就不是那天我让玄色带走的那个老人!”白孤烟兴奋地叫了起来。
“嗯?”阮经亘深深的眉宇凝结了起来,也寻到了她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难道还有和他长得像的一张脸?
“你可看清了?欺骗本国师的罪可不是你能承受的!”阮经亘压抑着心里升起的那点点欣喜,依旧沉着脸威胁。
“我肯定,十分的确定!”白孤烟目光坚定,信心十足。
阮经亘沉默了,两眉深锁,深沉眼眸子虚掩,带着老练的考量,目光冷静复杂地端详着白孤烟,试图从她那带着欣喜的波光里,看出一点细小的谎言出来,然而对面的女子眼波简单,幽静清澈,一眼就能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