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他在她所在的城市,他住在她家旁边,每天看她上学放学,去她去过的地方,吃她喜欢的食物,看她买过的书,默默为她的寂寞清场,那些悲伤的日子,他在她的青春里穿行,如雨后的向日葵安静的陪伴,她那些压抑的伤感,无所遁形的伤,他说总有一天会为她一一抚平。
他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出身富贵,外貌出众,他身边向来不缺各色美女,从二十一岁和苏晨阳同时遇上这个丫头开始,这个丫头就像在心里扎了根一样,不曾枯萎甚至更加枝繁叶茂,只是这丫头爱上了他的发小苏晨阳,即使那个美好的少年不爱她,她还是默默拭掉泪水,象盛开在荆棘里的花,愈是不易愈是奋不顾身的绽放。
五年,苏晨阳离开已经五年,他给了她五年的时间,她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治愈。他决定不再放手,她将自己伪装在坚硬外壳之下,却还是八年前那个清纯美丽的女孩,那个扬着明媚月牙儿的女孩,那个倔强的紧抿嘴唇的女孩,那个墨色长发,清澈眼睛,笑起来还是像十六岁那样明亮的女孩,那个对喜欢的人说欢乐的说很多话,对不喜欢的人礼貌冷淡的女孩,那个他爱的女孩,他爱了八年的坏丫头。
暮色而至,白昼悄然淡出忧绕时光,却还残留一丝温热,阵阵凉风拂面,让人一番清爽安然。
回到家,雅妍急不可待的脱掉折磨了她一天的高跟鞋,疲惫的瘫滞在米白色的沙发之上,被释放的脚尽管伤痕累累但得到自由:“噢舒服多了。”
穿着高跟鞋爬山不累才怪,姜承凡自是明白其中的原由,女为悦己者容,她想美美的见阳。
这个丫头毫无形象的瘫在沙发上,那随意豪放的劲儿,还真没把他当外人,薄唇撩起浅浅的弧度,微眯的眼眸装满了那个此刻象烂泥一样瘫着的女人,但他一点也不觉得有失形象,没有一丝的矫揉造作他觉得很可爱。
打开白色雕花的柜子,修长的指取出医药箱,悠然的做到她身旁,温柔而低沉:“擦点药吧。”
沙发上的女人纹丝不动,红唇懒懒轻启:“贴个OK绷就可以了。”潇洒坦然的甩了甩手。
“脚拿来。”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担忧,渗着一股不可回绝的气场。
瘪瘪嘴巴,雅妍慢慢的坐起来,白皙的脚轻伸至姜承凡面前,反正有人免费服务,干嘛不知好歹,还是个妖孽级的帅哥她一向不亏待自己。
白皙粉嫩的脚趾上打起的水泡已经蔫掉,透明的皮肤摇摇欲坠,脚跟上的皮已经磨掉,粉红的肉被折磨的变得深红,依稀看到猩红的血流淌过的痕迹,赤果果的浮现在姜承凡面前,象火一般刺痛他的双眼,剑眉微蹙,深潭般的眼眸变得更为幽深,棉棒轻轻吸收着消毒水。
“你在外面跑了一天,先消毒,会有些痛,忍着点。”姜承凡极为小心翼翼生怕疼了她。
消毒水附上皮肤,裸露的肉迎来滚烫的燎热,肆无忌惮的燃烧她的皮肤,“嘶”雅妍吃痛的吟了一声,细眉紧揪,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很痛?”
她看见姜承凡墨黑深邃的眼睛里似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在涌动,不知是什么,却被那汹涌澎湃的情绪拖了进去,翻滚拍打,她被这眼眸漩涡吞噬了,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迅速整理自己的表情,她给了他一个甜蜜如糖的笑容,使劲儿摇头,“不疼,不疼。”
坚强如她,伪装如她,姜承凡抓住闪过她眼底的那一丝痛楚,她不知道她疼他也会跟着疼,她小猫的爪子抓伤了自己也疼了他。
有条不紊的处理好最后一个伤口,轻轻贴上OK绷。
“好了,尽量不要沾到水。”温柔不忘体贴叮嘱。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姜承凡,我饿了。”她嘟着嘴巴,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姜承凡,扇贝般浓密的睫毛呼扇呼扇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知道了,我给你做。”他总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总是想宠着她。
姜承凡打开红色的双开门冰箱,顿时斜线三条,冰箱里只剩下一些生菜和水果,是雅妍用来做沙拉的原料,“这是兔子吃的东西,我去买点,你在家等我。”
雅妍忙不迭的把手举了起来“我也要去。”
眉尾轻挑,细眯黑瞳,“你的脚可以?”
“穿拖鞋就可以啦,不会碰到伤口的。我又不是傻瓜。”她睁大了眼睛,无比真诚的说。
“那……好吧。”
“哦也我去换轻便的衣服,等我……等我哦”她一边走向卧室,一边不住的回头叮咛姜承凡等她,俨然找到大人要糖吃的一个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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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承凡把雅妍放在推车里坐着,不让她走路。她随意的晃着两条在推车外的腿,乐哉的被姜承凡推着到处跑。
“姜承凡,你打算做什么?”
“做咖喱****,你喜欢的。”头顶传来姜承凡低沉的磁性嗓音,温柔的漩涡徘徊转动。
“可我记得你喜欢牛小排。”她如雪般清冽明亮的声音带着盈盈的笑意,打了个弯,姜承凡却将它听的分明。
他的眼眸划过了然,薄唇勾起微笑,“你都想吃?”
她象蔫了的气球,怏怏的说:“你怎么知道?”
姜承凡高深莫测的笑,没有回答。这丫头的说话方式他当然是清楚的,她脑轱轳里的那些个料他一清两楚。
他俯下身,修长的指揉进她的头发,轻轻的,软软的,温温的,缱绻的发和指尖,缠绵的羽毛纷纷落下,如春天里洋洒的花瓣在指与发间温柔飞过。咫尺之间是他微笑的脸,“都给你做,丫头。”声音妖娆的在她耳边回响,柔软的揉着她的心,如沐春风一般,毛孔都苏醒过来,眼神漾满了宠溺,包围着她。
如此靠近,她碰触到他的呼吸,血液涌动的象条湍急的河流,急迫的流淌逼红了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