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别再想玉锵姑娘了,吃罢饭再想亦可。师叔每日做饭辛苦,您快些吃莫要浪费。”
听云见子羡食不下咽,便停下来劝子羡。
子辉往听云碗中夹了只鸡腿,说:“你莫要理他,便让他去想,他不饿的!”
就在此时,三人忽而听到有人在叩沐梓州的大门,那力道竟还不小,便纷纷起身,去到院中查看。
“兄长,这是什么人,若再不开,怕是要破门而入了!”
三人看着院墙外已被火光围绕,估摸着门外来人不少。
子辉与听云慌张地看着子羡,子羡却是一副早已料到的样子:“听云,你去春山居躲着,不管外面什么动静,千万别出来。”
说罢,便示意子辉将听云带到房中去,听云亦是个懂事的,知道子羡是为自己好,挡了挡子辉的手,自己进屋去了。
子羡将院门打开,本以为门外的人会直接冲进来,却没想,打头站着的,竟是一个俊朗的男子。而男子身后与身侧,约莫有三十个精兵在侧,手中都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
“我与你们走就是。”
子羡伸出双手,等着对方来绑,没想那男子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地走到子羡身前,将他拨开后,劲直进了院子。
男子刚踏进院子,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身后的卫兵说到:“不必跟来。”
子羡现下甚是不解,他本想着,这些人是晗王派来抓他的,可是来了又不抓人,这又是为着什么?
“听云医者在何处?”
男子双手背后,在园中随意看着,忽然间,竟问了这么一句。
“不知公子,为何知道听云?”
子羡心中忐忑,不知道这人为何问起听云。
“今日,我是替我兄长,来请听云医者去府上一叙的。”
“想必王爷的兄长,便是晗王殿下。”
子羡瞧来瞧去,终是发现了男子腰间玉佩上的端倪,那玉佩上的纹样,便是北禹王族独有的图腾--蟠螭。
男子听罢,低头看了看腰间的玉佩,而后抬头看子羡,笑着说:“戚大夫好眼力,只是,戚大夫早知本王兄长是晗王,却假意不识,这又是为何?”
“在下医术平庸,实怕医不好王爷,会连累身边人。”
“哦?竟是如此?戚大夫是否太过自谦了些?亦不知戚大夫,是真的医术平庸,还是心内不愿呢?”
子羡心想,眼下这情势,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听云交出去,若是听云的真实身份被牵扯出,她必死无疑!
谁知就在这时,男子自袖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快步上前,一下便抵在了子羡的脖颈上,在园中大声喊道:“听云医者,你若再不现身,那戚大夫便要流些血了!”
“我与王爷走便是,听云他学艺不精,恐会耽搁晗王殿下的病情!”
“戚大夫这话,怕是说的迟了些!至于听云医者医术如何,本王与你心中都有数,又何必欺瞒?!”
“你放了我师父!我同你去便是!”
听云在春山居中将二人所说之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若是自己去替晗王医病,便能救下子羡,那便去就是了,于是她就从房中冲到了院中。
“原来是模样不好,所以躲在房中不敢出来。”
男子言语犀利,听云却并未恼火:“我需去取些药材,请王爷稍候。”
“不必了,要走便走!晗王府应有尽有,你也休想耍什么花样!”
子羡见事情已到了如此地步,已无转圜之地,便说:“王爷,听云的头部受过重伤,每日必须服药,若是几日不服,便会痴傻。在下现下就去为听云配些药带上,请王爷准允。”
男子叫了两个护卫进门,吩咐他们跟着子羡去了玉露居。
转而又看了看听云,小声嘟囔道:“长成这样,也不知斯尧说他医术精湛之事是真是假。”
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子羡才回到院中来,将四瓶“洗心”塞到听云手中,而后紧紧握着听云的手说:“认真服药,无论何时,都要贴身装一瓶,再者就是,每次服完,都要将这瓶盖塞好,不然会失了药效!”
听云一下便从子羡的话中听出了异样,有些药若不盖好的话,药性是会散尽,可绝不是“洗心”!
“现下,王爷可否放了我师父与师叔?”
“听云医者,你哪日将兄长医好,这沐梓州周围的精兵就会撤了。你且放心,本王只留四人在此,照看戚大夫衣食住行,如此可好?”
听云一听只留四人,才将心放下,四人而已,哪日子羡不想让这些人跟着,多撒些“离魂”便可。
“如此,那便谢过王爷了。”
听云对着少年行了谢礼,又对子羡和子辉说道:“师父、师叔,多保重!听云很快便会回来的!”
子羡与子辉虽心内万般不愿,却奈何对方人多势众,无法相抗,眼睁睁看着听云被带走了。
“听云!定要记着按时服药!”
听云回头,朝着子羡与子辉点了点头,而后,便越行越远了。
“兄长,歌儿的脸若是哪日好了,就她那般拔丛出类的容貌,晗王定会起疑!”
子羡望着前方越来越微弱的火光,缓缓说道:“无妨,我给她放了张字条,她看罢定会知道怎么做。”
到了晗王府后,六名仆人早早就在门外候着,一见男子,连忙行礼问安。
“参见瑾王殿下!”
“医者本王已经替兄长请回来了,现下便由你们带他去住处休息。你们记着,医者虽面目......但是,你们不得轻慢!可记住了?”
“谨遵王爷吩咐!”
齐鸣说罢,便先行进了府,随后,听云也被仆人引进府中。
听云边走边想着齐鸣方才定是想说自己面目丑陋,可是只要能平安度日,丑些亦无妨。
因为夜黑的缘故,也看不清这府中各处的布局,听云只觉着九曲十八折地走了好久,最后,终是在一处园子外停了下来。
下人们都停在了园外不再挪步,此时,领头的男子说话了:“这便是医者的住处,请医者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替王爷诊病。”
“哦,多谢小哥!”
“医者不必客气,小的们就在外面守着,医者有何吩咐叫小的们便是。”
听云心想,说的倒是好听,守在门外任听差遣怕只是幌子,实则不过就是为着监视自己罢了。
“那行,我先进去了,你们便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