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盛满夏离开,盛安瑛脸上的笑容褪去,目光盯着凌姨娘瞧。
凌姨娘身子一颤,竟是双膝跪地。
“没用的东西。”盛老夫人谩骂了句。
“妾身知错。”凌姨娘垂着脑袋受着。
“这事定然不是你的主意,看来是满芳了。”盛安瑛语气低沉。
凌姨娘身形颤了颤,“侯爷,都是妾身的错,与三小姐无关,她并不知情。”
“不知情?”盛安瑛轻笑,听在凌姨娘耳中却多了一丝寒意。“你不顾我的命令去祠堂看她,看过之后便又去了月馨院,你还敢说她不知情?”
“侯爷息怒,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的错。”
“你是错了,错在做便做了,却给人留下把柄。”盛安瑛沉声。
凌姨娘不吭声,她从入府以来,便一直知晓盛安瑛对盛满夏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在意,可没想到就算知晓她是在陷害大小姐,也能如此轻描淡写,而对自己不满,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事情没做好?
瞧着凌姨娘低眉顺目的模样,盛安瑛一阵心烦,直接大手一挥,“退下吧,三个月的闭门思过,不到时间你就不用出来了。”
“是。”凌姨娘乖乖应下,跟盛安瑛和盛老夫人行礼,退下。
厅内,盛老夫人冷哼了声,盛安瑛也是一脸不快。
“老二,那丫头果然是变聪慧了。”
“是。”盛安瑛一脸沉思,一个人当真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盛老夫人轻掀眼皮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你属意让二丫头成为太子妃,之前你既然已经与大丫头谈过,这两天瞧来,她显然没有将你说的话放在心上。这心思我倒是认可,毕竟,若是有了太子妃的身份对她来说是个依仗。”
“母亲?”盛安瑛惊疑开口。
“大丫头就连我如今都看不清了,可不好对付。”
听完盛老夫人的话,盛安瑛松了口气。
只要盛老夫人没有因此记挂上盛满夏便好。
盛老夫人也是有自己的心思的。
盛满夏的容貌在她看来始终是上不得台面的,从太子殿下的反应瞧来,也不会善待盛满夏,与其嫁个女儿过去惹了太子不快,不如送上个聪颖漂亮的,得了太子欢心,将来永顺侯府也能再上一层也说不定。
可是盛老夫人也知道,这婚事毕竟是皇上亲口赐下,想要取消怕是不容易。
这突破口始终还是在大丫头身上。
*
从前厅离开,回夏安院。
路上,春宛开口问,“小姐今日可是生气了?”
盛满夏莞尔,“没有。”
与这些人犯不着生气。
“只是不耐烦了。”
春宛似懂非懂。
盛满夏补充了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狗急了会跳墙。”
当发现一样本以为一直掌握住的东西忽然失去了掌控,这人就该急了。
盛满夏眯了眯眸子。
若是对方不招惹她,她还是愿意相安无事的。
不过,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让春宛直接回房休息,盛满夏也回到自己房间,却发现本以为已经走掉的人居然还在。
盛满夏关门。
“阁下莫不是将这儿当成客栈了?”
“小家伙,你想做太子妃?”那人轻轻开口。
语气轻柔,盛满夏却听出了其中的认真,不由挑眉。
“看来阁下似乎做梁上君子上了瘾。”
显然刚才在月馨院的时候,这人也在,而一众人等愣是谁也没有发现。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见她出神,男子再开口。
盛满夏眼睑敛了敛,“我似乎没有必须回答你的义务。”
男人沉默了半晌。
“太子不是你的良人。”
盛满夏没说话,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过去,而其中则写着几个字。
“那又如何?”
瞧着那双黑亮如星的眼睛,男子眼睛微微眯了眯,下一秒,却是从房间一闪离开。
盛满夏眉头皱了皱。
小声嘀咕了句,“莫名其妙。”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入大地。
夏安院便迎来了一位客人。
院落的凉亭下,一抹白色的娇弱身影安静坐着,半侧着脸,看不清模样。
房门咯吱响起,盛满夏走了出来。
那人回首,露出一张恬静的容颜。
不艳丽不娇俏,反而透着一股娴静和温雅。
女子站起身来主动迎上盛满夏。
“没有提前说一声,便不请自来,妹妹可别生气。”
说话间,竟是主动去握盛满夏的手,却被盛满夏轻轻避开。
一手落空,女子也不恼。
“来之前便听说妹妹好像对之前的事记得不太清了,如今瞧来,约莫是认不出我来了。”
盛满夏蹙眉,这人是有些眼熟,但一时间,她却记不得名字。
“我是户部尚书嫡女,家中行二,名唤白海棠。”
见盛满夏神色,女子主动说道。
白海棠?
隐约间,盛满夏好像有些印象,但是那也是小时候的记忆了,有些模糊。
“白二小姐找我可是有事?”
盛满夏声音淡淡,无形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见状,白海棠轻声喟叹。
“今日前来,是受人所托。”
“?”盛满夏皱眉。
白海棠伸手,递上一封书信,只有普通信封半张大小,封口处用了特殊的方式密封。
“给我的?”
白海棠点头,盛满夏接过。
“既然东西已经带到,那我便不打扰了。”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盛满夏仍旧客气送人离开,“有劳白二小姐。”
白海棠顿了顿脚步,冲着盛满夏微微一笑,“如今瞧着你脸色不错,倒也挺好。”
盛满夏没说话。
“我先走了,下次再见。”
将人送离,盛满夏回房间,坐在椅子上,左手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右手手指翻转,把玩着手中的信封。
旁边,春宛开口,“小姐,要不要我先拆开看看。”
盛满夏摇摇头。
正打算动手拆,忽然门外传来声音。
盛满夏神色微动,将信收了起来。
开门,人已在门外。
眸心微晃,冲着来人唤了声,“二婶怎地会过来。”
“二婶听说了昨夜的事,想着你受了委屈,专门过来看看你。”董氏说话间已经进了屋。
盛满夏面色一闪而过不豫。
“让二婶费心了,春宛,泡茶。”
“是。”春宛立刻端着桌上的茶壶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