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温存了一会儿,李诚起身,拍拍孙佳晨的肩膀,请她稍坐,说自己要出去买瓶红酒,给她接风洗尘。
孙佳晨东张西望,对如此豪华的别墅羡慕不已,猜想着李诚是怎样的一个家庭背景,想到待会儿,一定要向他问个清楚。
她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呢,门铃响了,她欢天喜地地跑过去开门,没想到,门外却站着个身材苗条的美女。
是汤淼,她去而复返。因为她把返程的机票,忘在了梳妆台的抽屉里了。
可是,当她看到那位患了“白血病”的女孩,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时,让她顿时怒火中烧。
还没等她开口呢,李诚回来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极了,屋里死一般的沉寂。李诚做梦也没想到,事情能糟糕到如此地步,连一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怔了半晌,他索性倒平静了,拿出杯子,倒了三杯红酒,豪爽地说道:“来,两位美女,这么好的红酒,不喝就可惜了。”
“喝你个头啊,你个大骗子。”汤淼怒不可遏地嚷道,一扬手,一杯红酒泼了李诚一脸一身。
两个女孩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这不仅仅是她俩被骗的问题,孙佳晨能够顺利地装病号,说明李诚在医院里还有同伙,看来,这家伙不知害了多少人呢。
眼见事情败露了,李诚反倒平静了,他拿条毛巾,擦着身上的红酒,笑得极其不自然,呲牙说道:“我知道,你们现在非常恨我,说来你们也许不信,我的确是个作家。只是,别人写作靠的是个人能力,而我不一样,我依靠的是众人的力量,这其中就包括你们俩,你们给我讲的那些奇闻轶事,我甚至都不用怎么进行艺术加工,直接邮出去就能赚钱。这也可以说,是爱情的力量吧。处于爱情之中的你们,妙语连珠,还会有意无意地添枝加叶,这等于是在协助我搞创作呢。呵呵,我从不抄、袭别人,一向是独家报道。所以,各个出版社给我的稿酬,也是最高等级的。我用所赚的稿酬,游遍了全国的名山大川,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吧?”
两个女孩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不过那都不重要,她们只感到怒火中烧。此刻,她们看李诚的眼神儿,是那样的不屑,感到是那样的恶心。都恨自己有眼无珠,轻信了大骗子的谎言,悔恨得肠子都青了。孙佳晨更是急忙收拾东西,对于这儿,她是一分钟也不想多呆了。
而李诚呢,并没在意她俩的反应,还在那儿夸夸其谈呢,“我的这种创作方式,可是从来没有向外人透露过的,你们一旦把这件事儿传扬出去,我赖以生存的根基就会动摇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他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两个女孩,同时挪动身体,堵住了门口。手中,出现了一把雪亮的刀子。
两个女孩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充满魅力,让她们痴迷的男人,此刻要杀她们。
汤淼害怕了,体如筛糠道:“你……你的所作所为,我们保证不对任何人说。求……求求你让我们走吧。”
孙佳晨则抿紧了嘴角,一言不发。
李诚将匕首在手里掂了掂,面无表情地说:“抱歉,我必须遵守我的游戏规则啊。想当初,在我一文不名的时候,我的初恋女友抛弃了我,从你们俩刚才指责我的样子,我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蛮不讲理、飞扬跋扈、尖酸刻薄的初恋女友的影子,这真他妈的让我受够了。”
此刻,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两个女孩子当中,孙佳晨的胆子要大一些,面临绝境,她决定孤注一掷了,于是她勇敢地一挥手,大声嚷道:“别装腔作势了,你一个文人,敢杀人吗?”
汤淼则附和了一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李诚随手锁好了房门,一步步向她们走来,语气平静地说:“错了,你们全错了,应该说,文人是不会轻易杀人的,但一旦做了,就会做得更好。”
他摆弄着手中的匕首,试了一下刀锋,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意,“一个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当我知道自己早晚都会走向死亡的时候,我就没有那么恐惧了。我希望你们也是如此,别把生命的终结,太当回事儿,呵呵呵。”
说完,他的手臂毫无征兆地一挥,鲜血喷溅,汤淼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血泊中。
面对这血腥的场面,孙佳晨浑身颤栗,几乎崩溃了,她哭喊道:“你杀吧,我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我来找你了,你跑不掉的。”
李诚不为所动地再次挥起了匕首,诡异地笑道:“嘿嘿,‘李诚’并不是我的真名,‘李诚’只是个传说,虚拟人物,没人能找到我的。”
……
晚秋时节,这幢别墅的主人忽然发现,窗下本该凋零的那棵樱桃树,却反季节地生长了,枝繁叶茂,新发出的枝丫,已经遮挡了窗口的采光。于是,他就想把它移栽到别处。结果,却在树下挖出了两具骸骨。主人惊呆了。
想想夏天的樱桃,又红又大,口感那么好,怪不得呢。此刻回想起来,顿感阵阵作呕。
震惊之余,他立刻找出了李诚租住别墅时,使用的身份证复印件。可是一看就傻了,那张复印件,已经变成黑乎乎的一张废纸了,像曝过光的胶卷底片。
后来,警察告诉他,这是被药水处理过的纸张,到了一定时间,它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而此刻,李诚正在通往H东五市的列车上,和他一起出行的,是市中心医院的实习医生纪敏。李诚拉住她纤细的小手,温柔地问道:“敏敏,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半年了呗。”
“噢,时间可真快啊,但愿我们的友谊,能天长地久。”
纪敏瞟了他一眼,撇嘴道:“哼,你就像一片飘忽不定的浮云,说不定哪天就无影无踪了,还什么天长地久呢。”
李诚抬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儿,“为何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哪?”
纪敏歪着头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对你,可一点儿都不了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