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赐说:“我这不是开了个浴池么,可是人手不够,尤其是缺少从事浴池管理方面的人才,我听说大哥一家开过浴池,不知肯不肯赏脸,到我那儿去帮帮忙?大哥,你如果去了,就给我武鸣老弟当副手,做副经理吧。而你家里的人呢,也都按才录用,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你看咋样?”
江赐生怕对方拒绝,抢先开出了吸引人的条件。
紫胖子呆住了,旱烟也忘了抽,他有些不相信江赐所说的话,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感情好啊,一家人的就业问题,就都解决啦。而且他心知肚明,凭借云端浴室的硬件条件,如果没有人暗中捣鬼,那没有不挣钱的道理啊。
望着沉默不语的紫胖子,江赐看出了他的担心,于是告诉他,如果不相信的话,双方可以立刻签订合同。
紫胖子闻言,就抻着脖子,冲里屋的儿媳妇吼道:“彩霞,彩霞,你没看见来客人了吗?快去沏茶。他娘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随后,他满脸堆笑地拉住江赐的手,“嗯……那什么,江老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啊。俺们乡下人太死板,目光短浅。”
江赐笑了,“大哥,你瞧你说的,其实,我就愿意跟乡下人打交道,有啥说啥,实在。”
于是,江赐成功地化解了危机,把对立面给拉了过来。
只是有一点,江赐没想到,节外生枝,这户人家的儿媳妇彩霞,竟然对江赐产生了好感,频频地套近乎,不断地把自家的土特产送给他尝鲜,就连家里的几只鹅蛋,也偷拿了出来,偷偷地塞给他。弄得江赐简直哭笑不得,心说,这村妇虽说有几分姿色,不过也太自不量力了吧,你在当地的一亩三分地里嘚瑟还成,可你跟李飞飞、洪晔、小雯她们怎么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呀。
另外,自己若是顺水推舟了,那不是按倒葫芦瓢起来嘛,没事儿找事儿么,乡下人都民风彪悍,事情一旦败露,后果不堪设想啊。那自己可真是吃饱了撑的。
他本想一走了之,可又一想,这儿终究有自己的浴池,自己能少过来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啊。
为了让彩霞断了这个念想,他想到了李飞飞,很久没有跟李飞飞在一起聚聚了,如果把她找来,在乡镇浴池住上几天,既可以慰藉自己的相思之苦,又可以让乡下女子看看,与自己交往的女人都是什么档次的,让她知难而退。这真是一举两得啊。
想到这儿,他就给李飞飞打电话:“喂,斗斗飞,忙啥呢?”
李飞飞打趣道:“想你呢。”
“哟,真会说话。既然这样,那就过来看看我呗。”
“你在哪儿呢?”
“乡下。”
“呃,你跑乡下干啥去了?”
“感受田园风光呗。”
“那好吧,我也去凑凑热闹。”李飞飞答应的挺爽快。
来了之后,她先在乡镇云端浴池里洗了个澡,洗去了一路风尘。然后,让江赐陪她各处走走。
江赐坐在车里,在浴池门前等她。见李飞飞出来了,而且洗得容光焕发,神采奕奕的,就不错眼珠地盯着她,一直看她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李飞飞被瞅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哎,你色迷迷地瞅啥呢?”
江赐垂涎三尺道:“看出水芙蓉呗。”
“噗嗤”,李飞飞忍俊不禁,得意地甩了甩头,秀发上的水珠溅了江赐一脸。同时,也飘来了醉人的馨香。
江赐启动座驾,盯着前面的路况,同时请李飞飞给浴池提提意见,还有什么不足之处,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飞飞甩着湿漉漉的秀发,说提不出来。她认为,一个乡下浴池,办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呢,市政府的领导不是说过么,让你别再扩建浴池了?
江赐点头,说没错儿,可那是指城里。领导并没说,不让我在乡镇建浴池呀。
李飞飞说:“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说,不允许亲属之间,同时在浴池里工作吗?而你却把紫胖子,还有他儿子、儿媳妇,都安排到了浴池,这又怎么解释呢?”
江赐摇头叹息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凡事都有个例外,这叫特事特办。为了云端浴池的良性发展,必要时,也得破个例。这就叫灵活性。”
李飞飞说:“那明儿,我也到你的浴池来工作得了?”
江赐撇嘴一笑,调侃道:“肖老板对你那么好,你舍得离开他呀?”
李飞飞捋了一下发梢,盯着江赐道:“他对我再好,也没有你对我好啊。”
江赐点头,“那倒是。不过,正因为咱俩的关系好,我才更不能让咱俩成为上下级的关系呢,否则,关系一旦闹僵了,非反目成仇不可。”
两人就这样聊着,漫无目的地转着。
此时,已经进入了冬季,旷野里一片萧条,已经冻得硬邦邦的垄沟,一条条的曲曲弯弯,延伸到了视野的尽头,大地上,弥漫着一层轻纱般的雾霭,透过雾霭,能看到远处的山上,满是各种杂树,以及光秃秃的枝条。
江赐轻轻踩住刹车,准备调头往回返。李飞飞却提议,再往远处走走吧。江赐说可别,愿意遛达,咱们到集镇上去遛达吧,可别在这荒郊野外,地广人稀的地方遛达了,一旦碰上几个强悍的劫匪,我可保护不了你。
李飞飞笑道:“保护不了,你就自己跑呗,我宁肯被劫持了,到山上去做压寨夫人。”
江赐撇嘴道:“可惜这地方没有山寨,你的美梦难以实现。”
阳光下,萧条的大地上,所有的树木都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条,但是有一种灌木的枝条上,却结着一串串的小红果,显得是那样突兀和鲜艳。
江赐不知道这是什么果实,但也不想知道,光是看这些枝条在寒风中一枝独秀,也够他欣赏半天了。他这人随遇而安,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发呆,而且很享受这种无所事事的时光。他觉得,自然界中,任何由造物主孕育出来的东西,都能给人以一种美感。当然,前提是,你必须懂得去欣赏。
李飞飞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因此也不催他,而是眯起了眼睛,不声不响地坐在一旁,有些似睡非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