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家大院的经理,挺有经验的,对高老庄包间里餐桌上的东西,全都没动,等待着警方前来处理。
石磊和小雯吃的菜肴相同,而唯一不同的,就是酒水了。
桌上有两杯白酒,一杯是满的,那是留给袁野的。而另一杯,有少量的残留,是石磊喝过的。袁野的那杯,及瓷瓶中的茅台,都属于正常,没有问题。而从石磊的残酒中,则检出了三氧化二砷的成份。
当警察分别询问二人时,石磊虚弱地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袁野。
而小雯呢,除了震惊,已经理不出头绪了。警察问她:“你们仨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同事。而且,那个失踪的袁野,是我的男朋友。”
“那么,请恕我直言,你和石磊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啊?”
“特殊关系?你们指的是什么?”小雯一脸平静地望着警方人员。
警察皱了皱眉,“因为石磊跟我们说,你和他之间,也是恋人。也就是说,你陷入了三角恋?”
小雯一怔。石磊这家伙,怎么回事呀?中毒导致脑神经出了问题吧?怎么满嘴里跑火车呢?这种话,也能跟警察说吗?难道,他所谓的爱自己,是假的吗?
小雯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却依然平静道:“三角恋?恐怕这是石磊的一厢情愿吧?我跟他可是清清白白的,从没有过任何暧昧的关系。”
警察琢磨了一下,耐着性子分析道:“嗯……石磊不光说你是他的女友,还跟我们描述了一些你们之间交往的细节。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你是因为担心,这件事传到了你男友的耳朵里。所以,就想投毒杀害石磊?”
小雯连连摇头,断然拒绝道:“怎么可能啊?没有的事儿。这纯属无中生有,造谣诽谤。要我看……这要不是石磊自导自演的闹剧,就是袁野想害死石磊。”
“为什么,为什么袁野想害死石磊呢?”警察紧追不放。
“因为……我也不清楚。反正,我觉得他们两人面和心不和,勾心斗角的。”
“嗯……这么说吧,石磊追求过你吗?”
小雯有些犹豫,“这个……我也不确定。他倒是说过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人琢磨不透。”
“这次聚会,是袁野张罗的吧?结果,刚刚点了菜,他却失踪了。那么,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或者,他失踪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小雯摇摇头,再次叙述了袁野失踪的细节。先是石磊和袁野一起去了卫生间。然后,石磊先返回来了。而袁野,则一去不复返了。
酒店的大堂里,有监控录像。进出酒店的人,不可能不被拍到。但录像表明,他们仨自从进入酒店之后,中途,并没有人离开过。
警方检查了卫生间,发现卫生间里有扇窗户,其防盗栅栏,已经被拆除了。而这儿通向后街,后街非常偏僻,倒是很适合逃遁。难道,是袁野下毒后,从这儿畏罪潜逃了?
但是,通过进一步调查得知,拆除栅栏的行为,是酒店员工自己所为。因为酒店最近新进了一批空调,如果从卫生间的窗户抬进来的话,最为方便了。因此,酒店的工作人员就走了捷径,拆除了卫生间窗户上的金属栅栏。只是事后,相关人员却给忘了,没有把栅栏及时复位。
……
由于袁野的失踪,袁氏家族入股公司的事儿,自然也就搁浅了。袁家人对社会上疯传的,关于袁野投毒一事的推测,完全不认同。他们坚信,以袁野的性格,绝对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何况,袁野交往的女友,又不止小雯一个。以袁家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女孩找不着?所以,一向性格开朗、豪放的袁野,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孩子,去做投毒杀人的蠢事呢?没准,是石磊和小雯这对男女合谋,设了个圈套,栽赃陷害自己的儿子呢。
即便退一万步说,是自己的儿子投毒杀人了,而随后,又畏罪潜逃了。但是,石磊已经被抢救过来了,那么所造成的后果,也并不严重啊,袁野有什么理由东躲西藏的呢?起码,他会跟家里人联系吧?可是几个月过去了,这孩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么解释?
于是,袁家人除了报警外,还到处张贴小广告,高价悬赏征集儿子的下落和线索。一时之间,这件事儿,在这座三线小城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过,还有另一种说法。说袁家的人,已经把袁野移民到了国外。随后,却在这里故弄玄虚,虚张声势,贼喊捉贼。
经过了这件事,石磊和小雯好像都受了刺激,变得沉默寡言了。尤其是石磊,把更多的心思,用于埋头工作上了,加班加点成了常态,整天绘制摩天轮的配件图纸,跟任何人也不交流了。甚至连国庆长假也放弃了休息,夜以继日地忙碌着。似乎他想以此来抵消那场突发事件所带来的阴影。
而他跟小雯之间的关系,也变得不咸不淡了。两人之间那种浪漫的激、情,仿佛也随风而逝了。
但时间能改变一切。这晚,石磊正呆呆地盯着电脑出神呢,忽然接到了小雯的电话。两个人已经很久不通话了。小雯语气平静道:“喂,忙什么呢?”
“哦,没事儿。”石磊习惯性地抬起头,往小雯所在的隔断间里望去。却忽然想到,对了,她午后就走了啊。
“既然没事儿,那……出去走走啊?我在公园门前呢。”
恍惚间,以往的情景又重现了。两人去看夜场电影,在工作时间里打电话谈情说爱,相互擦身而过时,四目相对……
而以往做这一切时,都是在避开了袁野的视线下进行的。而此刻,却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石磊的心里,又开始上演激、情燃烧的岁月了。
“好吧,我一会儿就到。”这一刻,石磊的心情瞬间变得阳光灿烂起来,仿佛压抑已久的沉闷,在这一刻,瞬间释放了。他下楼的脚步声,变得异常轻快起来。
这么长时间以来,尽管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但不管怎样,石磊此刻还是觉得心里暖融融的。他觉得,不应该因为袁野的失踪,就疏远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事实上,袁野的失踪,应该是更加促进了两个人走到一起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