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自己的母亲,江赐可以肯定,她也不是水星人。因为自己曾听洪晔和李飞飞说过,在水星的宫廷政变中,是长老们冒死把自己救了出来。而且,在自己的家族中,只有自己幸存了下来。那么据此分析,自己在地球上的父母,只能称得上是养父母了。而父亲早已不在了,那么水星人也肯定不会找自己养母的麻烦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例外,那就是自己的堂小姨子曹雪了,也许是黄大仙狗急跳墙了,才利用了一回曹雪。当然,像这种极端的事情,也不得不防。
但总的来说,江赐心里还是有底的。如果水星人敢越雷池一步,找自己亲属的麻烦,那么自己会在第一时间感应到的。而曹雪毕竟不是自己的直系亲属,所以他才会没有感应到。
另外,在刚才曹丽出危险的时候,江赐如果施展功法,是可以在第一时间解救妻子的。但那样做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带来无边的麻烦。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那么做。而且,他始终没有感应到水星人的气息。所以也无需放大招了。他可以肯定,这件事没有水星人的参与。这也让他放心了不少。如果仅仅只是对付几个普通的劫匪,他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但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劫匪逃得太快,让他连点影儿也没见着。他简直怀疑,这劫匪简直会飞天遁地的功法了。
垂头丧气地上得楼来,见房门竟然还洞开着呢,唉,自己真是顾头不顾腚了。这个时候,若是有小偷光顾,再把两口子的财物给顺走了,那才叫人财两空呢。
四下里撒目了一圈儿,心里一片茫然。他真希望,老婆此刻会从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突然蹦出来,捂住他的双眼又蹦又跳,兴奋地跟他说,逗你玩儿呢。然而,这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空荡荡的房间里,毫无声息。明亮的灯光下,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屋子的一隅,形单影只。而心里,却比这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更加空旷了。
整整一宿,他无数次地拨打曹丽的手机,但对方始终是关机。
要报警吗?他对此很矛盾。也说不出为什么,他还是固执地认为,妻子是不会遭到绑架的。总觉得这件事太过突兀,太不合情理了。他和妻子的日常生活,简单明了,从来就没有什么仇人哪。而曹丽出去买水果,又没有穿金戴银,怎么会突发意外呢?不可能啊。她的失踪,肯定是另有隐情。
还有,曹丽在楼梯上曾大嚷:“老公,快来帮忙啊。好沉呵。”
这说明,她应该是买了很多水果的。那么,在她被绑架时,水果应该撒落得满地都是才对,怎么走廊里干干净净的?什么样的劫匪,能如此不留一丝痕迹呢?就连掉在地上的水果,都给捡得干干净净的?有这个必要吗?难道……是曹丽在主动配合劫匪不成?这想法刚一冒出来,就让他浑身一激灵,感到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觉得这实在是有些令人匪夷所思了。
曹丽是家中的独女,父母都是循规蹈矩的老农民,一旦知道女儿失踪了,无异于天塌了一般,肯定经受不住打击的。这也是江赐没有选择报警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弄得满城风雨。
空荡荡、冷清清的房间里,到处都残留着妻子的气息。无论他走进洗手间,还是卧室,都能感受到妻子的存在。在水池边,好像曹丽还站在那儿刷牙呢,她那沾满牙膏沫子的嘴角上,还残留着戏谑的微笑,并且还在跟自己做鬼脸儿呢。躺在床上,妻子的气息愈发地浓了。曹丽上来疯劲儿时,能光着身子,一屁股坐到自己的脸上。那如狼似虎般的没羞没臊劲儿,都历历在目。
忽然,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令他噌地从床上蹦了起来。咦,对了,那辆面包车……也太可疑了吧?虽然自己追了上去,并且一无所获。但没准儿它是在声东击西呢,用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以便让载着妻子的车辆趁机逃脱。哎呀呀,刚才要是记下车牌号就好了,真是连肠子都悔青了。
思绪如麻间,他仿佛把什么事儿都想起来了,夫妻间的恩爱,吵架拌嘴,以及在教育孩子问题上的各执一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想起来了。
窗外,淋淋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刚刚还颇觉浪漫的雨夜,转瞬间就变得如此凄凉了。凄风苦雨的滴答声,仿佛敲击着他的心头,叮叮咚咚的,让他整宿失眠,眼睁睁地直到东方破晓。
他垂头丧气地离开了省城,回到了家里。温暖的阳光荡涤了昨夜的阴霾,让他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暖意,而曹丽跟自己开玩笑的念头,则再次涌上了心头。他多么希望,说不定过一会儿,她就能笑嘻嘻地蹦到自己的面前,说是在捉迷藏呢,她只是想吓唬吓唬自己而已。然而,这种事终究没有发生。
他思虑再三,给妻子的单位打了个电话,替曹丽请了年休假。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沉默,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因为一旦判断失误,如果妻子真的出了意外,那自己可就背上黑锅了。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拖延时间,刻意在隐瞒真相。到那时,自己可就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的固执,让他每时每刻都在矛盾和痛苦中煎熬,度日如年。
时间,就在他的优柔寡断中流逝。这几日,他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可是每每回头,却又什么异常情况也没发现。难道,是自己的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事情都往一块儿赶,偏偏这时,表姐的孩子又病了。无奈,他只好稳定了一下情绪,赶去妇儿医院探望。结果,却看到了惊人的一幕。无论是在诊疗室,还是在病房里,甚至就连医院的走廊上,到处都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患儿和患儿的家长。小家伙们哭哭啼啼的,鼻涕淌出多长,这个委屈哟,看着就让人揪心。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弱不禁风啊。
他情绪低落地沿着楼梯拾级而上,而前面的台阶上,忽然出现了一双穿着凉鞋的裸脚。而那双凉鞋很是时尚,皮质是镂空的,鞋袢儿如藤蔓一般,一直延伸到了脚踝上,并在脚踝上缠绕了几圈儿。那脚掌很薄,皮肤很白皙,而脚掌的底部又是红嘟嘟的,红白之间,泾渭分明。往上,则是小腿了,以及碎花群。这女人的身材很好,还打着一把精致的太阳伞。她竟然在走廊里打伞,这防晒工作做得也是没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