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絮叨了一番,陆云明显精神不济,药力又攻上来,显得有些昏昏沉沉,殷紫宸帮他拉过被子,让他睡下。
想想陆云明天就要走,自己欠叶叔和村子里人也太多,他又匆忙赶制了一张弓箭,去往深山狩猎,就当还上一点儿是一点儿吧。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等到天黑的时候,殷紫宸手中还是多了一些收获,三只野兔和一只锦鸡。
回来时,他特地绕道叶叔门前,在他院门口留了两只野兔,自己剩只野兔和锦鸡,估计两个人也就够了。
回到山洞,陆云还未睡醒,殷紫宸到洞外收拾了野兔和锦鸡,在洞口升起了一团火,放在支好的铁架上烧烤,待香味渐浓时,他刚想叫起陆云,就听到山洞内,传来扑通一声,好像有重物坠地,他疾步踏出,只见陆云掉落床下,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口中的痛苦之声不可抑制地一下一下传出。
殷紫宸大惊,忙将他抱起,顾不上熄火,急忙朝叶叔家奔去。
叶叔还未睡觉,刚刚烧了热水,正舒舒服服的泡着脚,院门就被殷紫宸撞了开来,口中一迭声地叫着:“叶叔,你快来看看,陆云疼得受不住了。”
期间伴随着殷紫宸剧烈地咳嗽,咳得撕心裂肺,让人听着都有些肺疼。
叶叔顾不上擦脚,忙把洗脚盆踢到一边,趿拉上鞋子就迎了出来,“赶紧,先把人放在床上。”
殷紫宸把陆云放下,又咳嗽了一阵,方才喘过气来。
陆云脸色苍白,牙齿互相碰撞着,发出一阵阵咯吱声。几针下去,陆云停止了呻吟,陷入了一片昏迷中。
叶叔忙让殷紫宸坐下,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不行了,他脑内的淤血,已刻不容缓。以前我的先人曾为这类伤患开过颅脑,将里面的淤血散开,可传到我这一代,基本上算是失传了。”
殷紫宸扑通跪了下来,“叶叔,既然您祖上曾是神医一脉,你一定有办法救陆云性命,虽说我们兄弟落难于此,无法回报叶叔,但是今后若有用到我们兄弟之处,一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肝脑涂地倒用不着,门口的野兔是你送来的吧?看小哥一手的好箭法,射的兔子都是一箭毙命,叶叔别的喜好没有,就是嘴馋,”
殷紫宸登时明白,忙应声道,“莫说野兔,只要叶叔救得陆云性命,就是吃山里的熊胆,我也能想法给你弄来。”
叶叔哈哈大笑,双手将殷紫宸扶起,“你这小伙子就是实在,你就是想弄熊胆,咱这这山上也得有啊!叶叔也就是随口说说的,当不得真。”
“那陆云的事?”殷紫宸急道。
叶叔收起一脸玩笑,正色道:“陆云的伤,确实严重。这样吧,咱爷俩投缘,我就给你交个底。他这病,也不能说无药可医,只是那药非比寻常,一时不好找到。时间长了,只怕陆云等不起。”
“这到底是什么药?竟这样珍贵?”
“你可曾听过角花芙蓉露?”
这药殷紫宸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据说普天之下只有七瓶,其中一瓶就藏在皇宫大内,不说皇上肯不肯给,就是路程,陆云也耽搁不起。
这说了等于没说,一点希望没有。
殷紫宸眼神晦暗,怎么说也是陆云为救自己受的伤,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就这样丢了性命?
叶叔有些不忍,“我给你指条明路。咱们江夏村隶属姚源县城,城里有个名医馆,掌柜的喜好收藏各种珍稀药材,你要找的角花芙蓉露他那就有。就是那位名掌柜不好说话,肯不肯忍痛割爱,就两说了。”
殷紫宸眼前闪过一丝希冀,只要有,就有希望,他问清楚县城方向,把陆云托付给叶叔,拔腿就往外走。
叶叔忙在后面叮嘱:“我的针法只能暂时替他压制疼痛,你最好在三天之内,设法赶回来,不然,陆云性命有忧。”
殷紫宸远远应了,脚步不停,直奔姚源县城而来。
因了着急,到达县城之时,天光刚刚大亮,正好赶上城门开放。他跟早起的人打听,那人闻言楞了一下,给他指明了方向,与他擦肩时,终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声:“那个名少掌柜为人不靠谱得很,公子还是去别处问诊得好。”
殷紫宸待得细问,那人却急匆匆去了,殷紫宸不由得苦笑,自己只是求药不是问诊,那人医术纵是再怎么不堪,又能如何,更何况陆云性命堪忧,就算是名医馆是龙潭虎穴,自己也得闯它一闯。
名医馆名头挺响,随着路人指引,殷紫宸很快找到了它的所在。
定了定心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这才步入医馆。
医馆内摆放杂乱,药柜没有几个,古董架子倒是挺多,上面杂七杂八地放了许多古玩玉器,要不是门口有名医馆的牌匾在,咋一看,还以为走错了地方。
也不知是一大早的原因,还是药铺本来生意就差,店内冷冷清清的,没有病人,只有一个小伙计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
许是被人打扰了睡眠,见有人进来,那伙计揉了揉朦松的睡眼,竟露出一丝不耐烦来,
殷紫宸连忙赔了笑脸,“这位小哥,你们掌柜的可在?”
伙计烦翻了翻白眼,“不在不在,合着我这个大活人在你面前你不找,单找我们掌柜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殷紫宸再次赔笑:“我找你家掌柜有急事,你帮忙给通传一声。”
“我都说了掌柜的不在,你这人怎么......”
小伙计瞪视着他。
殷紫宸依然固执:“真的十万火急......”
“行了,行了......”
三说两说,伙计被他缠得不耐其烦,终于摆了摆手,“我算服你了。掌柜的确实不在家,你要非要找,可以去后院找少掌柜。”
殷紫宸道了谢,顺着伙计的手势往后院走。后院倒是设计精巧,假山石景一应俱全,凉亭处色彩斑斓,红红绿绿的布料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