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领命而去,萧远宸护送敖烈回京城暂住的府邸,约定了明日一早过来接他。
原本敖烈是打算今日便出发的,他想的便是能早走一遍,早走一日,只是看着萧远宸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多嘴问了一句:“为何不今日出发?莫非你有事?”
萧远宸点了点头,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私事告诉敖烈,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告诉他也无妨便说的:“此次护送你出京,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我自然是得跟我的未婚妻禀告一下行踪。”
敖烈眼角抽了抽,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这么一句,总觉得现在的萧远宸有些过分耀眼,似乎是在向自己炫耀什么。
那日他们从西山猎场,回来之后的第二天,萧远宸和段梓云之间的婚约便传遍了整个京城,敖烈想不知道都难,自然也明白现在萧远宸所说的未婚妻是指的谁。
心中便不由有些懊恼,若是自己早一些认识段梓云,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搏一搏,或者在天朝皇帝下令赐婚之前,便去求娶段梓云和亲,说不定也能够成。
只是现在木已成舟,天朝皇帝断然没有收回自己旨意的意思,就算有自己这个小小的西夏国,也委实在无法打动他。
“去吧去吧。”
敖烈像赶苍蝇一般的赶着萧远宸,虽然想说让萧远宸代自己向段梓云问好,只是想起之前被萧远宸“追杀”的经历,便彻底绝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只能将对段梓云的爱慕放在自己心底最深处了。
这世间是有一见钟情的,敖烈在见到段梓云的时候,便知道,她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只是,对方却从来没有看过自己一眼,虽然伤心,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萧远宸此刻的心情极好,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过段段梓云,这几天他不是因为有公事耽搁了,就是被父皇拉进宫中下棋。
萧远宸的棋艺并不佳,他志不在此,君子六艺之中,他唯有箭术了得。而下棋这种事,他多半是为了应付自己的父皇,若不是这样,他才不愿意一直盯着棋,这棋他看着头都是疼,想来段梓云应当善于此道。几次三番想对父皇说这件事,但都被打了岔,索性也就不提了。
等出了宫门,萧远宸这才听说,其实父皇的棋艺也差,但是却相当的爱好此道。只是,这几十年来,他唯一赢过的就是自己,当下便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总是拉着自己下棋。
萧远宸摇了摇头,走在大街上,看着些新鲜玩意儿,便想买下来。
这次上山得他带些礼物,毕竟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不能相见,思来想去,决定给段梓云带几副扇面。
段梓云的武器是一把扇子,那扇子之前在与杨叔子对决之时,扇面有些破损了,不过那扇骨却是完好无损,于是,萧远宸打算再送几个扇面,也好让段梓云备用。
至于内容,他打算自己来画,也算是自己的心意。
紧赶慢赶还是在入夜时分,才赶到了凌霄阁,萧远宸看着太阳即将日落,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如今这般有些不好与李逍遥交代,还是说自己偷偷潜入进去?
萧远宸想来,现在已经到了入臻境界,等闲人是发现不了他的存在的,只是这样做,实在是有损段梓云的名声,更何况也不太好。以前还好说,是因为两人之间的交情,如君子一般淡如水,可现在倒是会让人非议。
随后他还是决定先送拜帖,若是李逍遥不让进,再偷偷的进去也来得及。这毕竟是他为段梓云求的婚事,应当不会让自己太过难看。
齐飞言手里拿着萧远宸的拜帖,苦笑着说道:“师父,萧远宸在山门口,他递了拜贴,说是要见小师妹,这……”
天色这么晚了,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相见,齐飞言还真做不到,可若是真的不让他们相见,让段子云知道了肯定要闹脾气的,说不定还会因此而记恨自己。
更重要的一件事,这萧远宸是有前科的,现在不让他进来,指不定一会儿便偷偷的溜了进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一个体面,双方彼此的颜面也好过。
只是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得李逍遥点头才是。
李逍遥皱了皱眉,摆了摆手说道:“你做决定就好,我才懒得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李逍遥虽然如此说着,但眼底的嫌弃却是丝毫没有掩饰,齐飞言叹了一口气,这事他也不好做主,所以来找师父的,哪晓得这师父也不靠谱,丝毫不为自己分担一下。
“那我就让他进来了,若是不让他进来,晚上他偷偷的跑去找小师妹,更不好了。”
“他敢!”
李逍遥恶狠狠的说着,但自己心里也明白,以现在萧远宸的境界,怕是世界上没几个人能拦得住他。就连李逍遥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拦下萧远宸,与其这样还不如给他方便。
知道李逍遥说的不过是气话,齐飞言叹了一口气,安排人去两边通报,这件事情他一点儿也不想出面,就让他们自己随意吧。
都是定了亲的人,只差最后一步而已,他们这群做亲戚长辈的人,自然是不能横加阻挠的,免得让他们心生怨恨。
段梓云得知萧远宸要来看自己,眼底的喜色怎么都掩饰不住,而眼角眉梢更是荡漾着一股风情,是等闲女子身上没有的。
夕景在黑暗中叹了一口气,感慨一句,爱情的力量果然很大,平日里见着主人还是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现在不过是知道萧远宸要来,便欢呼雀跃了起来。人都没有见上,就这般高兴了,若是见到了,那还不合不拢嘴了?当真是让人有些费解。
“快帮我看看我今日的装扮可有不得体的?”
段梓云整理了一下衣衫,脸上有些娇羞,倒是不似之前的干脆利落。毕竟这可是他们两个有了婚约之后,第一次相见,自然是得隆重一些。
段梓云看着梳妆镜,一遍一遍的描着眉,只是手抖的厉害,怎么也画不好,索性便扔了眉笔,又重新净了一次面,之后这才选了一件颜色艳丽的外衣。
暗处的夕景又是一阵感慨,总觉得主人活得更像是个女人了。
“小姐,这样并无不妥,还请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