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嚷嚷什么,我跟那些姑娘都是萍水之交,她们怎么会上门找我呢?你可不要平白诬陷少爷我的清白!”
这小厮说的时候也不看看场面,这还有姑娘家呢,要是被段梓云听出些什么东西来,这才是丢脸丢大发了,但见这两人并未有异样,才放下心来,但知道这小厮是得好好的管教一下了,总不能日日这么口无遮拦的,带出去也是个祸端。
“小的也不知道啊,您赶紧去看看吧。在门口嚷嚷着,非要见您呢!”
段安摸了摸头,跟段梓云告别之后,便随着小厮回了段府,只是此刻在门口叫嚷着妇人已经不见了。段安以为是家中之人给了钱,让人打发走了。
“这些个上门打秋风的人,真是太不要脸了,小爷喝花酒从来是给钱的。哪曾有过这种上门前门欠人钱不还的经历,这让我知道是谁来讹我的钱,小爷我定让他在京城之中混不下去。这不是坠了爷的名头头吗?”
“是,少爷说的没错。我是觉得纳闷儿,少爷每次喝酒我都跟着付钱呢,怎么还有姑娘上门……”
段安一边说着,小厮便在一旁附和着,这小厮虽然口无遮拦了点,但是为人不错,倒是也不用急着管教。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大堂之中走,天色渐昏,可大堂中却灯火通明。段安有些奇怪,往日里可不会有这种状况,今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什么太岁,竟然是事赶着事来。
“孽子跪下!”
待段安走近了,这才看着大堂之中站着一个人,背对着段安手里拿着藤条,不是段丞相又是谁?
“爹,你说的是我吗?”
段安被骂的莫名其妙,不明白他爹这唱的是哪出,讪讪的站在旁边问着。但没有真跪下,这要不是说自己,那就有些丢脸了。
“不是你还有谁?我段家,可就你这一个没出息的家伙,哪里还有其他人。”
段安抽了抽嘴角,看着旁边坐着的几位长辈,心知确实是有大事发生了。于是也没有多言,一撩长衫下摆,便跪了下去。他爹好歹是段家家主,这种时候自然是要给足了面子,到时候,他下手也会轻点。
段丞相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果然如同段安所料,这事有问题。
“你可知错?”
段安恭敬的回道:“您得先告诉我到底犯了什么错吧,我哪知道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段丞相被气笑了,脸上憋着笑又问:“看来你犯的事儿倒挺多!自己一件一件的说出来。”
两边坐着的族亲,纷纷露出了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甚是为段家惋惜的模样。
“爹,我真不知道今日犯了哪些事。”
段安拱着手,做出一副实在不明白的模样,和他爹唱着大戏。看戏的人自然是这里面老老少少的族亲。
他犯了多少错,他这爹记得比自己还清楚呢,以前从来不说自己做这些事情有什么不对,现在自然也不会说什么,除非这件事不是他爹能够随便敷衍过去的,只是段安自认为没有做什么错事,怎的会摊上如此大的阵仗?
四下里审视着在场的人,也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异样,这些个人能够活到这个岁数,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不会让段安随便看出端倪。
“你今日做的什么事情不知道?”
“我今日做了什么?”
段安反问了句,挠了挠头,自己反思着,可今日他除了去了两趟云雨阁之外,便没有再去别的地方了,去云雨阁也不是去找乐子,而是去找段梓云。
莫非是段梓云不想跟自己办事,所以告到父亲这里?不对,这种小事,父亲才不会记在心中呢,定然是有其他的事情。
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突然开口说道:“别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死不承认,年纪轻轻的居然在外面养外室!年轻嘛,养个外室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弄出孩子了,总归是不妥的。”
这人说话语速很慢,段安听了脑壳有点疼,原来是因为这件事,自他行了弱冠礼之后,便是时常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但多半都会被他爹一眼识破,想来这次是被他们这群族亲率先知道了风声,所以他爹才没有办法大事化小了。
说不定,这件事就是这群族亲做的,眼见着段家有难,想着事先将段家的家产分了吧,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么一想,段安“嚯”的一下站了起来,还跪什么跪,这群白眼儿狼!
“听您这么说,就不太像我做的。”
“谁让你站起来了?跪下!”
段丞相看着段安,眼珠子一瞪,段安又老老实实的跪了回去,脸上苦哈哈的,看的段丞相有些心疼,但这时候偏袒,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爹,你可不要听信小人谗言,我像是那种人吗?”
“不管你像不像,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这就是事实。”
刚刚开口的人又笑盈盈的说着,仿佛他说的这话就是正理,根本就不想给段安解释的机会。
“您是我舅舅吗?”
“是啊。”
“我看您不像我舅舅。”
段安这话算的上是口无遮拦了,但段丞相却想是没有听见一般,并没有出言训斥。这个舅舅是隔着一房的,从来不盼着段安半点好,只要有机会就要过来损自己两句,并不像别人家舅舅事事维护着,倒像是生怕自己没有被人诬陷死。
“你这小崽子,是要连你舅舅都不认了吗?”
“没,你是我大表舅没错,虽然看起来不像,但总归是的。侄儿只是想说一点,事实就是事实,不是随便来个人诬陷就能扭曲的,最重要的还不是看证据吗?”
言下之意,便是说,养外室这事要是别人随便说就是事实了,就跟舅舅侄子这种关系能够也能够随口确定一般,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大表舅被气到了,站起来就想给段安两下,却被段丞相一手给拦住。
“大舅哥何必如此。安儿不着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您跟他置什么气?眼下还是看看那女子该怎么办的好。”
听这段丞相这么说,大表舅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只能恶狠狠的瞪了段安一眼,满眼都是怨毒,还带着些势在必得的意味。
其他人的神情也各是不同,只是唯一相同的便是想看他段安的热闹,只是他段安的热闹又岂是那么容易被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