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兄,这…”
“不是我!你这是什么眼神?对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此事说来可话长了!”
“那就别说了!”
……
两道身影负手立在街道中央,一样的年轻,一样的神色自若。不同的是,一个玉树临风,一个灰头土脸。
白日里古朴大气的客栈,此刻已是满目疮痍,微风一吹便是一阵呛人的焦糊气味。
“樊兄,看这情形,今晚怕是住不成了!换家客栈?”肖游一脸惋惜道。
“走吧!”樊大礼无奈道。
两人也不等那单苓,转身沿着街道向前行去。
寂静的夜色中,哒哒的脚步声,两人步调渐渐趋于一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肖游想起刚才无意中释放的火球,那炙热的温度,至今让他感到心悸。只是书中未曾明言,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收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房间沦为一片火海。
倒是可惜了那家客栈,虽然事后他也偷偷做了补偿,但毕竟心中有愧,跟着众人又是忙碌一阵,这才看上去有些狼狈。
半个时辰后,幽静昏暗的大堂内,仅有的两盏烛台照亮着周围不大的区域。一个睡眼惺忪的青衣小厮前面引着路。
“客官注意脚下,前面左侧第二间便是二位客房。”青衣小厮道。
一路行来,接连几家客栈都是人满为患,不知是因为这场大火,还是参加此次大会的人太多。好不容易在这偏僻处又寻得一家,还是只有一间客房。两人逛了半天,实在是懒得再动,略一商量后便决定住了下来。
“一张床就一张床吧,总比露宿街头强。”肖游看着还算宽敞的床榻,满不在乎道。
一旁的樊大礼随手关上房门,微笑道:“你睡床,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肖游见此,知道这些家族子弟的臭毛病,娇羞道:“樊公子难道是怕管不住自己手脚?”
“滚蛋!”
肖游哈哈一笑。
两人推来让去,最后没法儿,只能想出一个折衷的法子,一人半宿。
冲洗一番后的肖游,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听着床榻上传来的轻微鼾声,微微一笑。守过夜的都知道,后半夜才是最难熬,想起方才对方抢先上床的举动,不由得心头一暖。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总是带着一种玩闹的心态去面对各种人和事,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忙碌奔波的普通百姓,刀口添血的江湖游侠,仿佛默剧里的人生百态,看过,笑过,仅此而已。有时候他甚至想,或许冷不丁的死了,也不是不能接受,说不定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随着脱离原先世界的时间越久,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他知道,其实这是孤独,一个人面对整个世界的孤独。每每午夜惊醒时分,脸上的泪水都不曾止住,彷徨无助的像个孩子。
没有人永远都是坚强的,或许交个朋友是个不错的选择。
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身上乏累稍减。两人简单吃过东西后,便寻着大会场地而去。提前了解一下,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另外也实在是该另寻一家客栈了。
“肖兄,昨晚哭的如此荡气回肠,竟能倒头就睡,愚兄实在是有些佩服!”樊大礼促狭道。
肖游老脸一红,闷声道:“别肖兄肖兄的,我听得瘆得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胸小呢!”
这就没法聊了。
......
清晨的墓石城,重新的焕发着生机,行色匆匆的人群,穿插其中,仿佛昨夜的大火压根没有发生过。两人沿着长街一路出了东门,约莫半个时辰后,路上行人渐渐稀少起来。偶尔碰到一两个少年,目光一接触对方便把头撇向别处,大概也是来探路的与会者,两人也不在意。
随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三两结伴的,也有独自前行的,更有货郎挑担夹杂其中。一行人等渐渐汇合到一起,浩浩荡荡的往前行去。
“不是说,参加大会的都是炼气境界吗,怎么这几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灵力?”肖游奇怪道。
范大礼顺着对方眼神望去,神识在几人身上一扫,片刻后道:“哪有那么多,有一成就不错了。想必是你家中长辈为了督促你修炼,故意为之。”
想了想后,又道:“不过,一些隐姓家族往往自有传承,奇功妙法更是数不胜数,一两种隐藏境界的手段想必还是有的。另有一事,你需要注意,莫要小瞧了一些境界不如你的人,一些威力较大的手段足以让你我丧命。”
“丧命?大会没有规则限制吗?”肖游一愣道。
樊大礼见他如此模样,有些不解道:“难道出发前,你家中长辈没有交代过你什么吗?”
“防盗!”
“……呃!……不愧是一家人!”樊大礼无语道。
随后便认真的将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肖游。
说话间,队伍渐渐停了下来,众人疑惑的向前看去,这一看不打紧,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肖游看着前方黑压压的人群,失声道:“我的乖乖!这要杀到什么时候!”周围众人听闻一阵恶寒。
随着时间缓缓过去,清晨的曙光逐渐转为了炎炎的烈日,仍旧有队伍不断的从远方赶来。肖游二人挤在人群之中,透过缝隙看着眼前的巨大石台,斑驳的台面上铭刻着几道阵纹,想来不是装饰那么简单。
正想靠的近前,身子一歪,一股大力将其推的踉跄几步,一旁众人也跟着受了牵连。恼怒中回头正想喝骂,一道铁塔般的身影映入眼前。
“狗…大叔,参加大会是有年龄限制的,你这凑的哪门子的热闹?”骂人的话刚出口便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肖游嘲讽道。
“我十六,为何不能参加!”一道清朗干脆的声音回道。
“我叫赵甲盛,不姓苟!你可以叫我柱子。”
肖游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铁塔般的“汉子”,一身粗布短衫,黝黑健硕的皮肤下微有亮光,颌下几根细长绒毛随风而动。
“你骗鬼呢!这胡子怎么回事?是在嘲笑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