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投射进来,顾西眠隐约看得到怀远珩的眼神,写满了侵略性。
“怪我让顾北晴负责画展?”
怀远珩开口,让顾西眠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可她身后便是墙壁,面前是怀远珩的胸膛。
她回过神,回问道:“那你呢?你这么做是在怪我早上没回应你的话?”
怀远珩侧头,饶有兴趣的看着顾西眠,“我不是说了不需要你的回应吗?”
顾西眠侧过头,不去正视怀远珩带给她的压迫感。
见她的反应,怀远珩干脆伸手扳过顾西眠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怪没怪?”
他似乎格外想要这个答案,顾西眠原不想说,但此刻又是不得不开口,“刚开始会怪,后来不会了。”
“为什么?”
太过亲密的举动让顾西眠不适,她扭头,试图挣脱怀远珩的手,“我外公的画不适合在商业酒店展出,在悦锦厅举办只会让人把目光都放在盛唐和环建、顾家和怀家的关联上,失了原本的意义了。”
怀远珩松了箍着顾西眠下巴的手,却没放她离开。
“结论?”
顾西眠沉默了一下,仰起头,“我觉得你在帮我。”
见怀远珩没什么反应,她又是说道:“画展在悦锦厅举办的消息一经放出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因为是怀家的私人宴会厅第一次外借,大家自然会高看盛唐甚至顾家一眼。可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把重点放在画展的公益性上,就引出了两者之间的矛盾,那这次画展即便是再成功,实际上也是失败的。最坏的结果……盛唐会受到大家的抨击,股价会跌,股东会有损失,大家都会很惨。”
“照你这么说,你觉得谁会在这么精准的时间点上去引导网上的舆论?”
一整天的怀疑在怀远珩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都得到了印证,怀远珩不仅是在帮顾西眠,甚至将她面前的路都铺好了。
去控制舆论的人她有,她可以,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其中的问题关键。
可万事俱备之时,顾西眠却犹豫了。
怀远珩看出了顾西眠的迟疑,倒是没再追问,反而是悄无声息的站直身体,开了灯。
忽然的灯光让顾西眠下意识的蹙眉,同时也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
顾西眠的公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怀远珩坐到沙发上朝玄关看过去,从进门的鞋柜,到客厅的地毯无一不是干净整洁。家里的电器一应俱全,但仔细观察却不难发现一些电器是全新的。
顾西眠不做饭,却有请家政打扫的习惯,再加上绅茂府中等偏上的房价,看来她失踪的这七年很有故事。
顾西眠哪里知道怀远珩在想什么,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怀远珩面前的茶几上,同时落座,语气和缓的说道:“你不要这么帮我,我和顾家的恩怨就像是个无底洞,盘根错节连我自己都捋顺不清。”
怀远珩长腿交叠,煞有其事的听顾西眠娓娓道来。
“你帮我势必会深陷其中,那我只会乱上加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