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颖,我考到了!我真的成功了!”许久不见文心颖,她既没到自己家来,更没在公司里见到她,也不知跑哪去了,是否在忙着处理公事。唐豆豆并不知道,文心颖时常往安泰跑,只是都是她下班之后的事了。
于是,唐豆豆还是打了一通电话,告诉文心颖这个好消息。唐豆豆相信,她一定会替自己感到开心的。“真的吗?”果然,文心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开心,接着道:“那太好了,相信行之和安夫人知道后也一定会很高兴的。糖豆,恭喜你了,又往独立这一条路更进一步了。”
文心颖的话语柔柔的,听得唐豆豆更是开心,笑着道:“是啊,心颖,你觉得我应该什么时候到安家去?我想啊,若是我将安夫人一事解决以后,再一次性将这两个好消息告诉安行之,他一定更惊喜,更以我为荣吧?”唐豆豆心里的想象自然是美好的,顺利的,她的语气里有着满满的自信,相信任何事都难不倒她。
驾驶执照那么难,唐豆豆都能够靠自己的力量将它给考到手。不过就是讨好未来婆婆,又有什么难的呢?
对于唐豆豆所做的一切决定,文心颖都表示尊重,还称赞她想的真是周到。被文心颖这么鼓励着,唐豆豆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她可是有着朋友的支持呢!只是,文心颖接着表示她最近都好忙,没什么时间陪唐豆豆去见安夫人。因此,这一次唐豆豆得一人前往安家大宅了。
安夫人一看见唐豆豆,心头就一阵不舒坦,像是在路边看到了肮脏的乞丐,或是在宴会上看到了粗俗的女人那样,眼带不屑地说:“你来啦。”
“坐。”安夫人的口吻带着些许命令的意味。“是的,安夫人。”在还未抵达安家以前,唐豆豆是带着满满的自信,可在见到安夫人之后,这一股自信顿时就消失无踪。此刻,唐豆豆是连气也不敢多喘一口,心里惴惴不安,呐呐地看着安夫人,等着看她下一句会说些什么。
“心颖呢?”每一次见到唐豆豆,安夫人就忍不住想起文心颖,也只有在见到文心颖的时候,她的心情才会好一些。“她怎么没来?”
不过是简单的一句问话,唐豆豆的心却是忍不住缩了缩,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心颖说她公事忙碌,我也不好麻烦她陪我来……”在安夫人那森冷眼神的凝视下,唐豆豆是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好像自己做错什么事一样。
唐豆豆的这个反应,落在安夫人的眼里更是觉得心烦。同时,也认为文心颖之所以无法前来,绝对是唐豆豆搞的鬼。安夫人在心里揣测,觉得唐豆豆一定是知道她更喜欢文心颖,因此,这次就故意不让文心颖陪同。
这是自然的,文心颖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任何人站在她身边都会被比了下去。尤其是像唐豆豆这样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自然不待见文心颖了。这些都是安夫人的想象,然后,就愈发不喜欢唐豆豆了。
唐豆豆并不知道自己在安夫人的心目中已经成了善妒的女人,她面上笑着,心里不安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真糟糕!为什么她就这么不会说话,快些找话题啊!唐豆豆在心里催促着自己,可却是想不出一个适合她和安夫人的话题。
和唐豆豆相对无言,安夫人的心里是越来越烦躁。这女人,就连讨好别人也这么不用心吗?那自己让她过来又有什么意思?原就无心与唐豆豆交谈,若不是卖文心颖一个面子,安夫人也不会给唐豆豆一个机会,今日也就不会见到她了。
忽然,安夫人淡淡地开口:“我问你……”然后,她突然感到喉咙有些痒痒的,安夫人的手从容而优雅地飘到近唇的地方,轻声地干咳了数声。
“安夫人,您先喝点水吧。”安夫人瞥了唐豆豆一眼,正要接过杯子。但唐豆豆却因为有些紧张,没注意到安夫人的手还没碰到杯子,自己却提早松手了,杯子就这么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溅到了安夫人的脚,和价格昂贵的黑缎子洋装上。
“你!”安夫人猛地站起身,二话不说一个耳光打在唐豆豆的脸上。
安夫人的这个巴掌,绝对是唐豆豆意想不到的。毕竟,安夫人可是安行之的母亲,每次都给她一种雍容华贵的贵夫人形象,又怎么会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呢?
从这一巴掌,唐豆豆能够清楚感受到安夫人对她的愤怒,捂着脸解释道:“安夫人,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没时间愤怒,比起生气,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和安夫人这段关系的好坏,可不能因为一杯水就这么完了。
这一巴掌打下,安夫人也有些呆住了。往日行为举止极为优雅的她,竟然会因为愤怒而打人,看来真是急了,当事情不符合她的期许,才让她稍微失控。
李嫂听见动静,急忙过来收拾,安夫人止住李嫂清扫的动作,淡淡地说:“不用,让她做。”李嫂一听,眼神飘向唐豆豆,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唐豆豆听懂安夫人话中的意思,便笑着对李嫂说:“没关系,我来收拾就好。”说完接过李嫂手中的抹布,整理起来。
安夫人看着低着头,默默在收拾的唐豆豆,越看就越不顺心,越看就越气愤。令她感到痛心的是,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竟然会被这女人所迷惑,和自己变得生分了。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挫挫唐豆豆的锐气,开口道:“你知道这件衣服有多贵吗?”
唐豆豆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吧?难道安夫人是要让自己赔钱吗?只是,她不小心弄洒的只是白开水,不是什么咖啡或茶迹,安夫人总不会这么对待自己吧?
就在唐豆豆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听见安夫人继续道:“如果你真是有心道歉,那就留下来当李嫂的助手,帮她将家务事给完成。”
安夫人想,唐豆豆不过就是一个贫贱的女人,瞧她那任劳任怨的样子,还真是符合她穷酸的身份。这样的一个女人,凭她那品德和容貌,不管怎么想都配不上安行之,更不配成为安家的少夫人。
闻言,唐豆豆正在收拾的动作一愣,面上那火辣的感觉再次传来。这是怎么了,难道有钱人家都喜欢玩宫廷剧吗?动不动就来一个惩罚,上次的窦月娥是这样,现在安夫人也是这样。
其实,唐豆豆心里也清楚,安夫人这是有心在羞辱自己。虽是这么想,唐豆豆也只是咬一咬下唇,抬起头时,则是换上了一副笑脸,笑着道:“好的,安夫人。”不过就是打扫嘛,就当做是一个考验吧!
虽说是考验,只是这对唐豆豆来说还是有些勉强就是了。
“李嫂,那就麻烦你了。”唐豆豆跟随李嫂身后,客气地笑道。李嫂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唐豆豆一眼,并没有给予回应,然后就转过身去了。被李嫂的反应给微微吓着,唐豆豆吐了吐舌头,心想这李嫂和福嫂还真是完全不像呢,同样是安家的下人,福嫂为人亲切,而李嫂却如安夫人般冷冰冰的。
不知是听了安夫人的命令,还是有心要刁难,李嫂竟是将所有粗重活都交给唐豆豆来做。抹风扇、窗户,还有清洗厕所等,唐豆豆只是在刚听见的时候稍微睁大了眼睛,后来就不当一回事,自然地干起活来。
瞧唐豆豆完全融入其中,好像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一样,李嫂心头闪过一丝讶异,这年轻姑娘,是真心为了道歉而工作,还是别有所图?
其实,李嫂对唐豆豆的想法都源自于安夫人的抱怨。这是她第一次与唐豆豆相处,被她那率性的个性,和不怕吃苦的态度给感动,对唐豆豆的印象开始有了些许转变,与唐豆豆的谈话也变多了。或许,唐豆豆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矫揉做作。
“李嫂,李嫂。”忽然,李嫂听见安夫人的呼叫声,赶紧赶过去,低下头作恭敬状,等着安夫人的吩咐。
只听得安夫人淡淡地开口道:“她怎么样了?”李嫂马上了然,安夫人问的是唐豆豆的情况,回答道:“还不错,已经上手了,做得挺顺的。”
安夫人轻轻哼了一声,心想唐豆豆果然是低贱的命,任劳任怨的。既然生了一副这样的命运,那就该认命,不应再来纠缠安行之,妄想要攀上高枝,嫁入豪门,摇身一变变成富家少奶奶吗?有她在的一天,唐豆豆是想都别想!“让她过来。”
安夫人的声音带了点威严,李嫂听了微微一怔,心里替唐豆豆感到害怕而难过,却又帮不上忙,只好将唐豆豆给带来了。
“怎么样,从工作中吸取教训,知错了吗?”安夫人指的不仅是倒洒了水的这件事,还包括了唐豆豆不知天高地厚,妄想要和安行之在一起的这件事。
唐豆豆却没想太多,只是温顺的点头道:“是的,我已经知错了,希望安夫人能够原谅我。”虽然,唐豆豆在家里很少做家务,只是在李嫂的指导下,她还算是做得挺顺手的。
安夫人听了这顺从的话才满意地点头,继以命令的口气说道:“拿一盆水过来,我要洗脚。”唐豆豆听话地倒了一盆水,放在安夫人的脚边。
“还站着等什么,这是一个下人该有的态度吗?快帮我洗啊。”
下人?唐豆豆面上笑容僵了僵,她什么时候变成安家的下人了?很快地,唐豆豆就了然,知道这是安夫人小小的报复心态,想起自己从来不曾帮别人洗过脚,如今却要替安夫人洗。唐豆豆的心里一阵黯然,只好再次安慰自己道:没什么的,就当做是替安行之尽一尽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