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事情之后,傅九娘在宫中歇息了几日,便吵着闹着要回府。
以傅九娘的话来说,此时的傅九娘早已对宫中种种充满了惧怕与不安,承平帝虽然还想将傅九娘留在宫中一些时日,可还是看在萧寒的面子上将人放了回去。
当日,傅九娘坐着离宫的马车,依靠在萧寒的怀中。
此时已经听闻淑妃被禁足于宫中三月,傅九娘抬头看向萧寒。
“想来这番姚家不保了。”
萧寒点头:“如今承平帝已经同我还有几个他还算信得过的大臣商量,应当怎么将姚家毁于一旦,此番姚家必然是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傅九娘轻笑,脸色尚未恢复。
不过伤疤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已然结痂,只是受了大刑后,身子骨到现在这个时候也仍然虚弱,两声轻咳下,萧寒不由将怀中的傅九娘抱的更紧。
那日傅九娘朝着柱子上撞去,如今萧寒还记忆犹新。
“待回去之后你我二人的婚事还不急。”傅九娘道。
“现在承平帝对你疑虑消除,你同我成亲,自也不会如何,况且若是你在将军府内住下,多一个人在身边照顾着,我自也觉得放心。”萧寒说道。
傅九娘摇头,依靠在萧寒怀中,不由发出一声轻叹:“现如今还不是时候,晋王那边还需要你再尽力一些才能让晋王下定决心和承平帝之间争斗皇位。“
说罢,傅九娘合上双眼。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晓淑妃必然会派人来跟着我。”
“不过我没有你想到,对方真正确定的时候那个人竟然会是你。“
“此番是天助我们,成亲之事推迟也无妨,我要让赵恒觉得宫中的事情已然我同你之间生了芥蒂。”
傅九娘原本不打算同赵恒走近,可是如今,随着棋子一步步的向前,傅九娘心中所想便变得更加确信,就算心中对于赵恒的厌恶不减,事情已然如此,那么就要顺着这条路继续往下摸索,之后必然能从这些事情中得到最大的好处。
这宫中总是要有一个人掀起所有的波谲云诡。
萧寒紧抿着下唇,心中已经想要将的傅九娘所想到的事情一口拒绝,并不知晓傅九娘究竟在想些什么,才会有如此决定。
“可是赵恒那边你难说占不到一点好处。”萧寒低声。
“我可以,一个赵恒我有办法对付,不过你同我之间的婚事,恐怕只能延后,以身体不适为由。”
在傅九娘的执着下,萧寒不得已点了点头,虽说心中并未想过要这样来处理这些事情后续,可一切已经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萧寒不知应当如何劝傅九娘不要继续冒险。
如今无论说什么,对于傅九娘而言,恐怕都不足矣成为说服傅九娘的言辞。
“那这几日先在府中好好歇息,总可以吧?”
萧寒见傅九娘不语,无奈一声轻叹。
“难不成,就连好好歇息都无法做到吗?”
傅九娘抬头注视着萧寒的双眼摇头,莞尔,笑容在脸上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傅九娘也不知为何,看着如今的萧寒心中竟会或多或少有些难受,想当时弥留之际,于其怀中,他眼中的表情多是担忧,如今傅九娘都难以忘却萧寒当时神色,哪怕就那么一瞬。
已然清楚,面前之人,却是真心在乎傅九娘,才会如此,傅九娘往萧寒身边靠近些许。
“一会就要回府了,今夜你且在府中陪我一夜,空中这些日子已经被你陪惯了。”
“你若是不在我身旁,我怕还有些不适应。”傅九娘轻声细语同时,手握住萧寒腕口。
“在监牢中时,想到你同兄长,我便知晓,无论如何都应当好好活下去,虽然当时做法看上去尤为冒险。”
“可一切解决,便证明当时所做一切便全是对的,若不是当初决定,又何曾会有今日。”
萧寒点头。
马车停下后,小心翼翼护着傅九娘下了马车。
未曾想竟然在府宅外见到赵恒,赵恒眼见傅九娘脸上伤口,还有如今身姿孱弱的模样,心中不忍多增几分痛意。
傅九娘侧头看向赵恒同时,点头莞尔,便跟着萧寒一同回府。
“王爷……”一旁小厮低声道。
赵恒长吁了一声:“待会派人送些调养之物到傅九娘的府中。”
“是。”
赵恒匆匆离开,傅九娘回眸,看向赵恒背影笑意未减。
如今看来鱼儿已然是上钩了,所有的一切的必然也是如同傅九娘当时所想那般发展。
萧寒将傅九娘搂在怀中。
“我断不愿意,你用一出美人计同赵恒之间接近。”萧寒道。
傅九娘抬眸望向萧寒双眼:“萧郎何时在这样的小事上面如此,在我心中萧郎在这些事情上最为通透,应当如何,心中自是一清二楚。”
萧寒被傅九娘这番话堵得不知应当如何开口,终还是无可奈何的浅笑摇头。
回到府中,傅九娘便歇下了。
承平帝随后让御医赶来,说这些时日帮傅九娘在府中调养着身子骨,便将的义女之事同萧寒的赐婚也一并宣读了。
傅九娘下床谢恩后,在萧寒搀扶下才得以站起身,回床榻上躺好,脸色并未恢复,此时双唇看上去倒了平添几分的苍白,就现在的模样,在旁人眼中断然是看上去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
……
宫中,此时淑妃也不当如何。
傅九娘的事情一出后,所有的责任全在淑妃一人。
淑妃本以为这一次胜券在握,又哪知会在傅九娘宫中捉到赵恒,若不是如此,淑妃也无需在萧寒这件事情上载了,若是想要弄死一个傅九娘,对于淑妃来说原本不算难事。
但事情偏偏不如愿。
寝宫中的花朵不如御花园内的艳丽,前两日的恩宠,到如今只不过变成了清冷无比。
虽说还未是冷宫,可现如今又和冷宫有什么区别。
“娘娘用膳。”
淑妃看了看桌子上的吃食,便没了胃口。
吃穿用度一切都减了不少,在御膳房送来的吃食,怕是狗都不屑去闻。
“这算什么?我贵为堂堂淑妃,难道之就只能吃这些吗?”淑妃站起身来严声道。
“娘娘现如今不同往日,这些事情只应该多加忍耐,皇上看样子此番是真的要娘娘难堪才会如此,若是娘娘不收敛些。”
“恐怕难以夺回帝心。”
随着淑妃的婢女开口道。
淑妃冷笑,这一生恐怕都难以在承平帝身上得到情谊。
谁都知晓承平帝心中有人,这人生性多疑,可偏偏就有那么一人在承平帝心上难以忘却。
“我到底算什么在宫中这些年,同他之间过了这些年。”
“当初晋王好不容易有人肯在一旁相助,他只不过将晋王的势力全部铲除。”
“眼中只有一个成王,我在他身边跟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可又换的什么。”
淑妃笑的凄凉,看着面前的吃食,心中清楚属于自己的一切如今都已经不复存在。
这一步既然没有成功,那么淑妃就不得不去面对之后失败的苦楚,人应当在这些事情上清醒多一些,毕竟若是能够头脑多清楚,对于淑妃来说断然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些东西我吃不下,倒了吧!”
“娘娘……”
淑妃罢了罢手,低垂着眉眼。
心知事情走到了如今,一切便也完了,最后的牌便在赵恒身上,可如今就算赵恒真有可能登上帝位,又能改变如今什么,所有的事情到现如今不是早已经注定了吗?
淑妃宫外,宝庆公主要进屋却被侍卫拦住。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见淑妃,我堂堂宫中难道还有不能去的地方?”宝庆不快道。
“皇上已经吩咐过了淑妃正在禁足,谁也不能见,还希望宝庆公主莫要让我们为难。”侍卫开口道。
宝庆愤愤离去,明知道没有办法,当时却还是想要试试。
如今细想之后怕只有一人哪里能将淑妃的禁足给解开,宝庆急忙跑到承平帝的寝宫外。
承平帝刚刚回寝宫,看见宝庆跪在外面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父皇……母后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将母妃禁足在宫中。”宝庆开口道。
“淑妃禁足于宫中自然是有道理的,难道你觉得朕做错了吗?”承平帝低声,提起淑妃的同时,眼中看上去没有过多的感情,和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一点差别。
宝庆紧抿着下唇,看向承平帝也心知在说下去无意。
在承平帝面前重重磕了个头。
“父皇当日将我许配给萧将军可还作数,宝庆虽贵为公主,不过对萧将军心中有情。”
“若是可以,就算嫁给萧将军为妾侍也无妨。”
宝庆跪在承平帝面前,就等着此时承平帝答应。
承平帝低垂着眼帘,也正在思索宝庆如今所言,对于承平帝而言此时也不失为一次机会,对于傅九娘虽说放心了不少,不过还是担心。
毕竟赵恒同傅九娘之间的确有着诸多牵扯。
要不是此番傅九娘在萧寒面前如此,对于承平帝而言,既然已经有所怀疑的人断然是留不得。
不过这件事情自也不可太过急切,惹得萧寒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