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傅九娘心中也不知晓。
刚刚二人还一副意乱情迷,如今却是坐在他身旁。
发髻还有几分凌乱之外,上裳已被萧寒拉好,除了脸上的绯红,谁还能在此时看出。
不久前的意乱情迷……
“大婚将即,我还等得了那一时。”
“反倒是你看模样却以急着将自己交托于我。”
萧寒低声调侃,却让傅九娘的双颊红的更艳。
似乎将要盖过那脸上的胭脂。
“当日你买下我时,可知道,我就是到楚家之女楚茗。”
她问道,声音很轻很细,像极了初次见面时的模样,不过那双瞳孔中自也比当日初见时,多了些许生气同光亮。
萧寒点头。
现如今她心中已有疑问,很多事情自也是坦诚相待之时。
他将当日欺她,瞒她之事一件件娓娓道来。
见那身体渐渐僵硬,萧寒想要握住傅九娘的手,却被慢慢的抽离。
这些事情只同楚英说过,萧寒也清楚凭借九娘的聪明才智,总有一天会慢慢的将这些事情抽丝剥茧出来,最终所有的真相都会在她面前浮现。
“若是我早一些赶过去,便不会让楚家一家惨死,抱歉。”
傅九娘抬头,呆愣的看向萧寒:“你当年真的想要救下我们楚家吗?”
“是。”
她没有多言,便让萧寒离开。
萧寒并未强求,这一次至今,所有事情必然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强求二字就能够将如今一切化解。
闺房内又是寂静一片。
她缓缓在床边坐下,双眸看向前方。
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将过往一切瞬息从眼前脑海中略过。
当年萧寒的情是真是假?
一整夜,傅九娘无眠。
萧寒又何尝不是,看着那房内的烛火,在屋外的石凳上一坐便是一夜。
晨露沾湿了衣角肩头,依稀还能够看见淡淡的水渍。
“将军回去歇息吧!不管同夫人有什么不快的,你都在屋外坐了那么长时间,小憩一会总是好的。”王妈妈在一旁轻声道。
“无碍。”
萧寒淡漠的回应下。
王妈妈轻叹一声,也不便继续强求,只得转身从此处离开。
‘咦——’正对萧寒的木门打开,他急忙上前,却又在临近傅九娘处脚步顿住。
怕是旁人从未见过萧寒这样。
偏偏只有在这个女子面前,才会露出这幅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的姿态。
她抬眸与之对视,想到了那时他背着花豹回来的场面,乐呵呵的笑着,告诉她日后会有更好的生活。
此情现如今看来,难道只是一场假意吗?
“肩上怎是湿的?”
“来的时候蹭了露水,不小心染上了。”
他看着她不在意的扬着唇角,手随意的拍了两下肩头。
“你说谎的时候,难道都可以信手摘来吗?”
“我……”
傅九娘与之擦肩而过:“去校场吧,这屋子也没有什么地方漏水,自然不需要你留在家里。”
萧寒目送这傅九娘的背影走远。
不由长叹一声。
想来,就现在傅九娘如此,二人关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得以修复。
萧寒却不后悔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于其。
事情总有败露的一日,若傅九娘是从自己嘴中得知,也好过有一日将边城诸事的原貌摸索出来的好。
为了二人感情能够有所缓解,萧寒便去校场内待着。
练起兵来都隐约带着一股子戾气。
长风面向萧寒,都能感觉得出,今日的萧寒是有些不对。
“主人怎么?”
“我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萧寒低声道。
长风不住吃惊。
不过细想萧寒对于傅九娘与众不同的态度,
也知道,萧寒怕是迟早会做到这步,当然在这之前,应当是傅九娘对于这些事情都有所怀疑。
“夫妻通常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想来用不了多少日子,夫人便会松口的。”
“希望如此。”
此时的楚府内。
周嬷嬷他们也在傅九娘跟前说起这些料有深意的言语。
傅九娘小啜一口陈茶,抬眼看了一眼王妈妈那说的眉飞色舞的模样。
“周嬷嬷,我晓得你们当初都是萧寒买回来的,不过好歹你们的卖身契如今还在我的手上,我这还未同萧将军名正言顺的成亲。”
“你们怎么一个个反倒是都替他说起话来了。”
周嬷嬷将头一低,听着傅九娘的语气此时也不好得再开口。
谁也不知道昨夜的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萧寒的确是被赶出来,在傅九娘的闺房门外坐了整整一夜。
王妈妈想到当时萧寒还有几分失魂落魄的模样,心想该不会是在军中有什么类似于军妓随性丫鬟这样的老相好被傅九娘逮个正着。
才以至于,如此恩爱的二人忽然之间中间仿若是横了一条长河一般无法解开。
“其实夫人,不管将军做了什么事情,可将军也只对你一人如此上心,昨夜你将将军赶出来,他可是在门外坐了整整一夜。”
“那模样别提多狼狈,看上去哪有在军营里,在战场上那么威风。”
“就像是…就像是……”
傅九娘倒是被王妈妈这一番形容燃起了兴趣,拿起茶盏又满上一杯茶。
“说说,就像是什么?”
“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狼崽。”
听见这样的描述,刚饮下的茶,差点没有喷出来。
傅九娘掩唇不住轻咳了两声,想想今日出来见到萧寒的模样。
的确不是王妈妈形容的夸张似乎也就是那副模样。
“好了,你们一个个今日是来为萧寒出头的是吗?若是你们再说下去,今日他便不必回府。”
傅九娘说完这句后,所有人急忙低下头默不作声。
她之前还真没有看出来,如今在她身边的一个个,平常看起来没有什么,不过在这些事情上,倒是越发的维护萧寒。
“春花陪着我去一个地方。”
“是,夫人。”
她去了当时萧寒为她所建造的小竹屋
还是同当时第一次见到一般惊艳。
却没有了站在竹屋附近双手红肿的萧寒。
春花看向眼前的竹屋,朝着傅九娘身边走近了几分。
“夫人这竹楼是。”
“你们未来姑爷建的。”傅九娘说道这三个字,仍不由上扬着唇角。
“这可真漂亮,若是我遇见一个人,肯为了我建那么好看的竹屋,说不定我已经嫁给他了,这竹屋看起来恐怕是花费了姑爷不少的心思吧?”
心思?
傅九娘低垂着眼眸。
不止这个竹屋,一直以来萧寒都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那些事情原本不必多说。
就算是她有一日知道,为了楚家,只要能够让承平帝死,让这所有的一切颠覆。
只是一颗棋子又如何,终究楚家的落魄还是赵恒同他的父亲造成的。
“夫人?”
傅九娘回过神:“今夜我便在这里歇息,你去校场同将军说一声,我今日不回府了。”
“可夫人这天气有些凉了,想必就算是这竹屋里的棉被也有些潮湿,夫人身子骨不好,还是……”
“嗯?”傅九娘道。
“我这就去跟将军传话,不过春花还是放心不下夫人一人在此……”
傅九娘看了一眼春花。
在那眼神下,春花苦笑着转身离开。
只是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傅九娘看向面前的竹楼,抬手将门推来,里面还有着用竹子做成的烛台。
所有的摆设精致。
一眼看过去就知道那个人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她坐下,拿起一旁的火石将蜡烛点上后,坐在一旁的,呆呆的看向眼前的烛光。
校场内。
萧寒还在练兵,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
士兵们都知晓今日的萧寒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所以此时此刻,才知道什么话应当说,什么话不应当说。
就连挥舞长枪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有力。
铿锵有力的声音中,春花怯怯的跑到军营内,若不是遇见长风,由长风领着她今日。
就今日这样的场面,春花倒还不知道应该如何进去找萧寒。
“怎么了?是不是九娘她……”今日不准我回去。后半句终究还是咽回了腹内。
“不是…只不过夫人去了竹屋,说今日不会来住了,就夫人一个人在那。”
萧寒急忙站起身来。
“九娘一个人去了竹屋。”
春花怯怯的点头:“我本来让夫人回府休息,毕竟这天气湿冷若是着了凉,以夫人的身板,多半会染上风寒。”
“我知道了。”
萧寒让长风看着士兵。
急忙朝着竹屋赶去。
她坐在竹屋内,环顾着四周,所以的细节都在吐露着萧寒所有的心思。
傅九娘不是傻子,自也不是不领情的无情之人。
萧寒对于自己的心到底如何,她还是有几分明了。
不知多时,门被一把推开。
她急忙抬起头,迎上那张气喘吁吁的脸。
“媳妇……”
“先坐下,我去帮你倒杯水。”
萧寒一把握住傅九娘的手腕:“你这一出去,是不是要将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便不回来了。”
她脚步一顿,从未听过萧寒这样说话。
转过头看着那张脸,眼中的珍视也自然是真的。
“喝口水,将你昨夜未说完的一切,给我说完,故事那能够只听我的。”
“我也想知道有关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