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芸坐在芸阁里,四处打量,独立的庭院,众多的奴仆,还有这屋里的摆设,桌上的器具,真真是太子府的厨房,四品官的厢房。她今天是新嫁娘,虽然和太子已经有过首尾,可毕竟是新婚的第一天,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回想着太子的风姿,心里悄悄打起了鼓。想起了贵人的那句话,伺候好了太子,自己才有前程,想到将来看着周家人还有周清琳都跪在自己跟前的模样,忐忑的心立刻坚定了许多。
二更的时候,太子在前院喝了许多酒,踉踉跄跄的往芸阁走了过来,几个丫鬟忙上前扶住他,太子挥了挥手,直冲着周清芸而来。
“真真是月下瞧美人,孤的芸夫人,虽说还没及笄,倒真真是水灵,来,陪孤喝一杯,这合欢酒必须得喝!”
周清芸推脱不过,就着酒杯喝了一小口,顿时呛出了眼泪,太子哈哈一笑,打横抱起了周清芸就往帐里走。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周清芸和太子一夜春风渡,着实累了,第二天早晨是被管事嬷嬷叫醒的,太子早就不见踪影,管事嬷嬷道,太子每天早上都会陪着太子妃进膳,风雨无阻。言下之意,太子妃才是太子府的主子,周清芸心中气氛,却不敢言语。
周清芸很想睡个回笼觉,管事嬷嬷就开始催促丫鬟给她梳洗打扮,去觐见太子妃及孙侧妃、柳侧妃,以及太子府上的其他姬妾。两个嬷嬷并不敢对她下命令,只是不停的催促几个小丫鬟,指桑骂槐老婆子使的倒是很溜。
周清芸恨恨的瞪了二人一眼,若不是想到以后生活起居还得仰仗二人,真有心把她们打发回周府。饶是管事嬷嬷催促,周清芸到了正院的时候,太子妃也等了许久,脸色开始难看。
孙侧妃倚靠着太公椅上,团扇微微扇几下,柳侧妃是个急脾气,她喝了三杯茶后,开始发牢骚。
“这芸夫人果然是受宠啊,这都快巳时了,莫不是等着快到午膳的时候来一起用午膳?”
太子妃胡梅脸上面无表情,心中也快气炸了,嫁过来才几个月,太子府都成了花楼了,左一个右一个,真真是不消停。她斜眼看了看孙侧妃,顿时又心安了,受宠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看周清芸入府,一样看周清芸在这里耀武扬威。还是母亲说的对,再怎么样我还是正妃,我不说话,她们就得在这等着!
“也许,芸妹妹初入太子府不适应,这府内宽大,想来也可能是迷路了!”
“还是太子妃体谅,依妹妹看,这不懂规矩的就得敲打敲打,一个小小的如夫人敢让太子妃等候,真是胆大包天!”柳侧妃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
她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仆人的的声音:“太子府,芸夫人给您敬茶来了!”
太子妃道:“进来!”
周清芸穿着枚红色的长裙,同色的罩衫,云鬓高挽,眉目含画,她飘飘摇摇的下拜:“给太子妃请安!”
太子妃看了一眼周清芸的穿着以及头顶上的那颗东珠,抿了抿嘴没有叫起。
周清芸腿都要酸了,还没听到太子妃的准礼,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太子妃。太子妃眼神清淡,默默看着她,以前在周府就见过这个做作的庶女,她根本没看在眼里,没想到这么快,就给自己堵了一条路。
“起吧!”太子妃看差不多了,叫起。
周清芸一时踉跄,差点趴在地上,柳侧妃干脆就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正院的管事嬷嬷端来了茶,周清芸一一敬茶,太子妃、孙侧妃、柳侧妃都给了赏赐,周清芸一一谢礼。
第一天太子府的生活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没见到太子,说是孙侧妃不舒服,第三天回门太子忧心孙侧妃的身体,让太子府的大管家来贵带着众多的礼品陪芸夫人回门。这已经是开了恩的,一般如夫人是没有回门的,一个妾而已,太子看重周家,开了金口。周清芸大摇大摆的带着来贵进了周家,周老夫人看在太子面上,也周到的接待了。来贵是个人精,他看出来周清芸这个庶女即便进了太子府,周家也不是很看重,想来也是周清芸本身就不受看重,再加上以前的那些传言,来贵自然就没把这个如夫人当回事儿。午饭后就带着周清芸回了太子府,送到了芸阁,就去跟太子交差。
“可有打听出什么?”
“周家对于芸夫人并不是很看重,周大人对她还不如对小的热情,许是芸夫人在家就不太受看重!”
“孤是问你,赵有清贪墨银两一事,周宣时是否知情?”
“依小的看,周大人应是知情!”
“哦,那他肯不肯密奏皇上?”
“赵有清是秦王心腹,密奏不难,难得是有证据!”
“不,父皇不需要证据,他需要的是把他看不顺眼的人都剔除掉!”
“赵有清镇守沿海,是大夏难得海上作战的将领,皇上怎么会剔除他?”
“行了,这你就莫管,你一会儿把这个送去给周大人,你看他怎么回复你!”
“是,太子!”
誉王府书房,誉王在看一折密封的信件,周清琳见他眉头紧皱,禁不住道:“誉王,你这是因何发愁?”
“琳儿,我得去趟冒顿!”
“去冒顿做何事?”
“张问策的军饷有异常!”
周清琳回忆了一下道:“和冒顿挨着的边陲有个托牛山,托牛山的南面有个山洞,他可能是接着和冒顿的开展,私藏了军饷,以备不时之需!”
誉王双眼一亮:“我琳儿真真是秒人!”
周清琳还道:“张问策和冒顿王关系匪浅,你这趟去,隐患诸多。”
“切,怎么?他们还敢把我怎么样?”
“你忘了那个苗长了?在他的地盘上,他不敢怎么样?但是路上了呢?山匪可是不少,没有山匪也可以装山匪!”
誉王笑嘻嘻的道:“爷就是山匪,让他们来截一个试试?”
周清琳拍了他一把:“我和你说正经的!”
誉王抱住她:“那琳儿说,该如何?”
周清琳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也要去!”
誉王眉毛一挑:“你也要去?”
周清琳道:“我在西北呆过几年,张问策的机密我都知晓,去了定能帮忙,不会拖后腿!”
誉王笑笑:“王妃如此说,本王准啦!”
周清琳瞪大眼睛:“真的吗?我能出京?”
誉王道:“为何不能?本王要去沧州报仇,奈何身体恢复不佳,王妃周氏自告奋勇,陪伴本王亲征,照顾起居饮食,到了沧州发现歹徒跑进了西北,本王一路追到西北。。”
周清琳哈哈笑起来:“王爷真是说书的好手!”
誉王道:“嗨,本王给你台阶,你还嫌弃不是汉白玉石?”
周清琳坐直了身子道:“不敢不敢!”
誉王道:“你要知道,下个月就是中秋,中秋家宴就是那神秘此刻现身之时,本王不做足准备,如何迎战?”
誉王搓搓手掌,对周清琳道:“看着吧,本王叫他们看看什么叫睚眦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