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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处闲情两处愁

誉王在京都名声并不好,即便如此,还是有一波名门贵女围着他不放,数着头一个就是皇后马氏的侄女,定国公府的马爱云。誉王是皇后带大的,马爱云从小和他一起玩,在所有人都喜欢太子的时候,马爱云却喜欢跟在誉王的屁股后面。小时候的誉王很是讨喜,也会说话,哄着小姑娘屁颠屁颠的,长大后,虽然不经常见面,但马爱云心中的誉王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对于外界传闻她总是不听。

马爱云今日来给姑母马皇后请安,出了宫门就转到誉王的宫殿来,正巧看到誉王手里抱着一个紫檀盒子,伸手就拿了过来,誉王一看是她,顿时沉了脸色,要不是有人拉着,他可能就要把这个自以为的家伙扔出去。他看了一眼这个讨厌的粘人虫,抬脚就出了宫门,小厮赶紧赔笑跟上了主子,只剩下跺脚的贵小姐。

周清芸最近很是恼火,自己的母亲关了佛堂,胡氏并不关心自己处境,这段时间来她看了太多的冷嘲热讽,要不是周宣时的偏爱,自己恐怕只能在春熙苑里悲催的长大,还好有表哥赵劲松。赵劲松来看过她一次,留下了一个丫鬟叫明月,反复的声明要想在周府过的风光,就得听他的,明月就是留下来负责联络的关键人。明月是什么来历她不想知道,她只知道明月帮她争取了周宣时的偏爱,争取到了娘亲多年来未能争取的独立院落,可以说她最近过的风光无限,除了自己送去行军校尉府的请帖屡屡被退回,理由就一个,将军和小姐去了西北,数日便归。可是明月说她在会同居看到了张问策,那张文娟是什么意思?嫌弃自己是庶女吗?庶女,庶女,这两个字如同魔咒!

“小姐,您的帖子。”棉素和棉秀自从明月来了以后,就很少近身伺候周清芸,尤其是棉秀。

周清芸多日来的阴郁在看到请帖后,眉开眼笑。行军校尉府小姐生辰,请各府小姐前去参加宴会。周清芸赶紧吩咐丫鬟翻箱倒柜的找服饰,她还没将行头收拾准备好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周清英一脚踏了进来:“六妹妹你看,行军校尉府的小姐给我下了帖子。请我后日带着妹妹去参加她的生辰宴会呢,你说我穿什么好?”周清芸顿时愣了:“什么?她还请了你?”周清英听了,嗤笑一声:“怎么?我可是嫡女!赏月会上我们可是交换了帕子的。不光是我,还有庄妹妹呢。”

周清英得意的一笑,她走后,周清芸将衣服仍在了地上。自己是庶女又如何?我父亲是四品官,你呢?你爹就是一个商人,满身铜臭。去了又如何?张问策能看上你呢?贪吃多言,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形象?

周清芸在发泄不满,另一头行军校尉府,张文娟也在为自己的生辰宴会忙碌准备。她自然不是忙宴会的准备,是忙自己的装扮,哥哥说了当天请了很多人,哥哥虽然在京都根基不深,却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心腹,巴结的人自然多了。她可是主角,风光万丈是必须了,还好入冬的时候母亲从西北来了,让管家给自己做了很多的衣服,又备了很多的首饰,她只负责挑就行了。

书房里,张问策听着根生汇报京都发生的大事小情,也说了小姐生辰宴会的宴请名单。张问策办这个宴会并不光为了庆贺生辰,而是悄悄给妹妹相看合适的人家,为此,还将母亲从西北接了过来,将自己的意思也透露清楚。张老夫人自然知道女儿的执拗和对兄长的依赖,想这样釜底抽薪也无不可,这就是为什么周清英、庄雪怡会在内,因为张问策要看的是周清英的哥哥周中盛,堂哥周中权,庄雪怡的哥哥庄森。

两日后,梅花开满枝头的院落迎来了众多的俊男美女,周清琳本来不想来,奈何父亲要求她必须来,如果她不来,胡氏又养胎,那么周清芸就不能来参加宴会,想也知道周清芸会使出各种手段。

二伯母岳氏作为长辈代表带着众多的小姐少爷,周中平只对练武感兴趣,这种文绉绉的游园会自是躲不及,丢下周清琳,和张文策一抱拳就跑了。周清琳含着假笑周旋其中,看到张问策没好气的点了个头,直到看到熟人才松一口气。

张问策几个月后再见到周清琳,小姑娘好像高了,五官又长开了,看到自己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转头就对着礼部侍郎家的裘羽兰、裘明灿然一笑,憨厚的裘明脸都红了,张问策顿时不是滋味儿。

因是张文娟的生日,宴会没那么拘谨,小姐少爷们三两个一伙儿聊的开心。张问策眼睛不受控制的追着周清琳,周清琳和裘羽兰、礼部侍郎之女郭清在一起聊的火热,看来这个周清琳很是擅长交际。

张问策是个有野心的人,军营的经历,草莽的出身,让他更是在意仕途功名,他曾经想找个高贵的妻子,拉近仕途的天梯,只是出身尬尴,真正的名门闺女不可能许他,小门户的女子他不想要,周清琳的出现打开了他的眼界,也许找个能交际的妻子,顺着妻子的手帕交也能达到自己平步青云的目的。周清琳才十三岁,不但出落的标志,闺中密友良多,虽然爹爹只是个四品官,却有个一等公候的外公,自己是京中新贵,年前因大破冒顿人,皇帝大喜破格升到了四品郎将,和周家算是门当户对,凭借自己在京中的名气,周家该乐意至极。因此看周清琳更是热切,热切的眼神早就被另一个人看在眼里,一个也是眼神始终追着张问策的人。

兵部侍郎蔺至忠的妹妹蔺志莹眯着眼睛看着周家四小姐,周清琳娇媚明艳,肤白貌美,虚伪的打着哈哈,左右逢源,很是讨厌。蔺凤樱十三岁,偶然见过张问策,一见倾心。奈何蔺至忠不乐意妹妹下嫁,蔺志莹却一门心思追着张问策跑。这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张问策呢?蔺志莹在京都是除了名的嚣张跋扈,又生的黑壮,蔺至忠对于妹妹钟情张问策态度冷淡,话里话外警告,对妹妹也是严防死堵。张问策自然对她敬谢不敏。

周清芸呢?周清芸自小听了很多赵氏和周宣时当年相爱故事,也有很多幻想,自从对张问策上心之后,打听他诸多的消息后越发觉得张问策就是自己的如意郎君,她对着张文娟更是殷勤,送的礼物也更是用心,张文娟今天心情不错,也笑着和她聊天,甚至带她见了几个好友,所有的好心情就是看张问策的眼神后,破碎成渣。怎么?张问策也是看嫡庶的吗?他不是草莽出身不讲究吗?明明自己更漂亮,明明自己更有才华,他难道看不到?还是他也看上了那个虚伪的周清琳,虚伪清高,她是要抢走自己心上人报复吗?

不行,不能这样。手里攥着赵劲松给她的东西,死死盯着周清琳的笑脸,嫉恨让她失去了理智,她稳住心神,走上前:“姐姐,在和几位姐姐聊什么,如此开心?”周清琳看着周清芸刻意掩饰得嫉恨,微微一笑:“随便说说话。妹妹怎么没陪着张小姐?”周清芸笑笑:“出门的时候,姐姐走的匆忙,帕子掉了,我给姐姐送过来。”圆缺把怕子收了过去,周清芸趁机和几位官家小姐打招呼,她长的漂亮,说话又乖巧,也赢得了几位小姐好感。

宴席在大厅举行,蔺志莹自作主张陪着张老夫人,张老夫人眉眼一跳,使了一个眼色,张文娟把蔺志莹拉到其他的席面上。张问策带着男客在外院,因着张家对女儿的偏爱,席面很是奢华,居然还有桃花酒,以前周清琳最爱饮桃花酒,可是后来跟张问策在西北,没有桃花,更没桃花酒,西北民风彪悍,女子也常常喝烧刀子,久而久之她也喜欢这种烈性的味道,对淡而无味的桃花酿也没兴趣,周清芸看她并不饮酒,忙起身斟酒,温言相劝,蔺志莹见了,忍不住刺了她几句“最是看不得这么虚伪的人。”周清琳眯眼看周清芸不自然的表情,又瞅了瞅把她当仇敌的蔺家姑娘,呵呵一笑,低头抿了一口。

周清琳自然知道蔺志莹把自己当成了假想敌,可惜这个笨姑娘她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张问策的心上人就坐在她旁边,执壶的周清芸啊!真真是无妄之灾。

宴席后,三五好友相约诗会,因有张问策的安排,十几个少男少女聚在了一起。周清芸很兴奋,得意非常,诗会她参加的最多,可是说是最强项,只是她是庶女,轻易不能开口,好在张问策前面做了铺垫,纯粹宴会玩耍,不涉及身份讲究。周清琳默默的坐在一边,有点犯困,张问策恻眼看见,示意根生。根生也是无语,这么欢快的气氛下,这个周家四小姐怎么一副睡着的模样,忙过来和圆缺交代关心了几句。

诗会上周清芸出尽风头,得意洋洋,张文娟心不在焉,生日宴会后,张家仆从安排车马送客,周清芸忙上前和张问策说,自己姐姐喝醉了,不能前来告辞,代为赠送礼物和吉言,又上前和张家老夫人行礼,张家老夫人听说是女儿的好友,又让人送了见面礼。周清芸谢绝了,喊了周府的马车来,周清芸上了岳氏的马车,言说周清琳睡了,不想吵着姐姐。岳氏知道两姐妹不合,想来是周清琳自己霸占马车借机赶走了妹妹,也没多想。

张家宴会后,张老夫人叫了张文娟在内室,张问策等在外间。过了好久,张老夫人喊了儿子:“文儿说了,她若嫁,对方必须是一等公府出身,不然就不嫁。”“母亲,文儿这是拖延之词!”“急什么!她现在还小,有些执拗也正常,她只是怕了。”

母子两人沉默:“策儿,你对文儿有何想法?要知道她并不是你亲妹妹,西北的战乱,要是没有文儿她爹,你我母子早就身首异地,文儿她爹为了救我们才被拉去砍头,要是你对文儿有情何不。。”“娘,您也看出来了,这个世道,只有攫取权利才能护的家人,别说我对文儿没男女之情,即便有我也得找高门立户之妻,到时候让文儿怎么办?”母子两人沉默,张老夫人又叹口气说:“文儿答应我了,约定两年的时间,如果你还是不能接受她,她就嫁人,只是所嫁之人必须是她来选。”张问策点点头,没有言语。

正在此时门房来报,说周府四小姐周清琳自从宴会后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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