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莫在挣扎,何不痛痛快快的,也让小的们尽快交差,侯爷不会见您!”
几张猥琐邪恶的脸蔑视着地上一抹狼狈的身影,这就是自己的结局。自己千般谋算得来的良缘,终成了囚禁自己的利器。用尽气力站起身,维护着仅剩的自尊,吐气无力:“芸夫人呢?我不找侯爷,一个变心的禽兽如何听得懂人话,你去传话给芸夫人,就说想要西山的金子就来找我。”
一刻钟后,环佩叮当,一袭湖蓝潋滟长裙飘进了房门。人未到,声先至。
“姐姐,这样就不对了,侯爷一开始喜欢的就是我,要不是你不要脸面,非要插上一脚,我早就是这武威侯府的当家主母了。”女子推门而入,眼含讥诮:“明明是你百般算计,怎么能说侯爷变心呢?”
“口舌之利,我不与你争辩,我只问你,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亲事被退难以在家族立身,为了你的名声,我接你来侯府小住,你为何背着我勾引他,勾引也就罢了,我许了你如夫人之位,许了你子嗣自己抚养,你为何还要谋算与我,我何时偷人?又何时挪用公中用度?我究竟怎么得罪你?”
“好,既然你问,我便说,你欠我的多了。如果不是你站着嫡女的位置,我早就是张问策的侯夫人了,你娘不是死了吗?我母亲已然是正室,父亲也更心爱我,凭什么你还站着嫡女的名头,赏花宴你去得我去不得,宫中宴会你去的我去不得,张问策你就嫁得我嫁不得,哼,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能不能嫁,我到底能不能当这个侯夫人!”
“你不是自诩清高吗?你不是将问策死死拴在身边吗?好啊,幸好你死死的栓他,我过来府门果然清静,怎么,给别人做嫁衣裳的感觉好吗?你清高我就让你尝尝被侮辱被践踏的感觉,你自诩聪慧有谋算,你不是才女吗?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绝育药?今日让你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来吧明月,给夫人看看你如今的风采!”
一身彩粉色的丽人转出,眼光微垂:“小姐!”习惯性的福身,芸夫人大手一挥:“明月,月夫人,何必给一个贱婢行礼。姐姐你看,你连贴身的女婢都没捏在手里,怎么还有脸说心思玲珑?你难道不知道明月心悦问策吗?”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是我,不识豺狼虎豹心,妄自真心赋予人,是我,不识亲人关爱情,错把真心坠凡尘,是我,自持聪慧忽视人心可吞虎,张问策,我自嫁你,你只是一小小行军将领,我为了你得罪外祖一家,逼着外祖给你谋官位,为了你的前程,我抛头出面经营产业积攒钱财,为了你的家人百般奔波,你就如此对我,好,好啊,果然是报应!”
周清芸看着对面癫狂的身影,听着她自咒自唉的哭笑,嘴微微一撇:“好了,姐姐,别卖关子了,西山的金子呢?要不是为了金子,本夫人才懒得理你这疯癫之妇!”
“金子?你想要金子?做梦去吧,你不是有本事吗?你可以自己去挣啊?”周清琳情绪微敛,显出得意之色。
周清芸早就知道周清琳是不可能告诉她金子的事情,她不着急,也有的是办法,同时她只是憋不住想向这个一向自诩清高的嫡姐炫耀,也按耐不住想亲眼看她遭受百般折磨而死的惨状,折磨她一向是自己心之向往,“呵呵,那我也告诉姐姐一个秘密,你知道你的母亲并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哦,对了,还有大哥哥,他也没有强奸那个变态公主,他现在在公主府估计也快死了,要知道六公主就喜欢看人跳肉池了。。”肉池是六公主独创的刑罚,将大锅底下烧大火,将铁锅炙热成炭红色,将人脱光衣服,锅中放油,让人在锅中跳舞,什么时候人力竭而死,锅中油旺只剩下一锅红肉白骨。
周清琳胸中愤懑,眼睛死死盯着对方。
“怎么,考虑好了吗?我们做个交易,你告诉我金子在哪里?我告诉你,夫人是怎么死的?顺便救救你的哥哥,怎么样?”
青云苑灯火通明,夜色已沉,周清芸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玉佩,棉红看着主子高兴的表情,想来一切进展顺利。
“小姐,您可立了大功了,这些金子您什么时候告诉侯爷?”
“告诉他?为什么告诉他?你把嘴巴闭紧了,就说用尽办法,夫人就是不说。等那个贱人死了,你就大张旗鼓的去租店铺,有这些金子,你说我是不是经营有方呢?”
“小姐,真是厉害,但是那个明月可靠吗?”
“呵呵,她翻不出什么浪花来,至于圆缺吗?盯着点”
“一个小丫鬟,还能做什么大事?”
“谨慎些,圆缺是和她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同,所以我才去找明月,这个外面救回来的孤女,周清琳就是个傻瓜,外面救回来又能怎么样?贪心可不分来路。”
“侯爷回来了,进了二门了。”
周清芸赶紧齐整了自己的衣帽妆容,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侯爷”,一个高大凛冽的身影带着冷风吹进,张问策只有二十几岁,却身居一品侯,一身蓝色官服衬的他健硕勇武,俊美非常,张问策一向不苟言笑,只是沉默的点点头。
“夫人如何了?”
张问策对周清琳的感觉很复杂,他依赖于周清琳,周清琳,氏族贵女,审时度势,又颇具手段,经营店铺管理侯府,长袖善舞,又和皇后娘娘关系亲厚,可以说如果不是她,他想走到眼下的地位少说也要十年,还不定能有如今的盛宠,可是让他承认自己是女人扶持上来的,他又心有不甘,加上周清琳善妒,自己整天对于一脸正经的夫人,兴趣缺缺。可是他亲手捉奸,看到自己一脸正经的夫人却和别人调笑,心中的怒火那是档也挡不住,他亲手将人扔进了地牢,如果不是清芸拦着,他定是要打杀了这对奸夫**。
“夫人不肯将侯府财产归还,还。。。。”周清芸预言还止。
对了,还有财产,这几天光是愤怒和不甘,都差点忘了侯府的财产都在周清琳的手上,自己可是个光杆侯爷,没有财产,如何朝堂立誓?
“还什么?”张问策喝了一口茶水。
“还污蔑侯爷,说侯爷都是靠她才走到今天,侯爷忘恩负义呢”编排起来毫无心理负担。
张问策一把摔了茶碗,热茶水溅起半米高。虽然心有准备,周清芸还是被吓了一跳,她看着张问策铁青的脸色,下面的话居然不敢说出口。张问策压了压心火,招手叫来随从:“将夫人送去城外庄子,这辈子都不要出来。”
周清芸哑然,她以为凭自己对男人的了解,周清琳肯定死无全尸,没想到张问策还是没下狠心杀了她,到底是为什么?她有点摸不懂张问策。她压下心中所想,依照计策:“侯爷,大哥还在公主府受苦,他毕竟是我大哥,也是姐姐的唯一亲人,姐姐虽然犯错,但是妾还是想请侯爷救救大哥。”
看着眼前的美人盈盈一拜,眩而即泣,张问策连忙扶起“阿芸,我的心尖尖,别管这些人,他们没有心肝,我的阿芸这么美貌善良,今后也要享受荣华,管那些阿猫阿狗作甚?周中平自作自受,好了,你赶快休息,今日已经晚了,我去书房处理些机务,然后来陪你可好?”
周清芸心中得意,救周中平吗?想都别想,只是这么晚了,他还去书房,却是为何?虽然心有疑虑,但想来事已成定局,人都已经没了还能有什么变数?心中大定,坦然去沐浴,今晚势必磨张问策抬了自己为妻,也好给那些瞎眼的族人一个教训。
张问策转过青云苑,兜兜转转还是来了地牢中,不管如何,他还是想问问周清琳为什么背叛自己?
“打开门!”看守人看到侯爷铁青的脸色,哆哆嗦嗦开了门,昏暗的房间,糜烂的味道,一张床,帐幔飘飘人影绰绰。
“哼,怎么,羞于面对本侯?”无人回答。
“周清琳,你不是说本侯靠着你才封侯拜相么?”无人回答。
“怎么,无言以对?”依然无人回答,张问策终于感觉情况不对,他扑到床上,触手冰凉,惊悚袭上心头,他慢慢低下头拨开头发,突然一对死不瞑目的眼睛瞪着他,张问策吓得跌坐在地上。
一世香烟音渺渺,半生荣宠半生愁,最是痴心付浪子,独坐床头看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