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所处的是幻境,想明白自己是在炼丹炉内之后,张源意识到史阐之是来真的,如果自己不及时逃出去,可能会真的被热死在这里,于是祭出银白剑丸,对着岩壁斩了下去,几剑下去,岩壁也只是多了浅浅几道剑痕。
这丹房里面有阵法,阵法是传送阵法,将触犯禁制的人传送到房中的丹炉里面,而这丹炉本身就是件法器,张源的飞剑斩击斩不破炉壁,自然也无法脱身。
虽然张源远离了底下的岩浆,但是丹炉内毒气无处不在,张源只好紧闭口鼻不呼吸,凭真气吊着一口气,再加上刚刚御使飞剑斩岩壁,一番动作下来,真气损耗颇为巨大。
在这地底火山般的丹炉中,若是真气耗尽那下场不言而喻,张源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仔细打量着这个丹炉内部构造,思虑片刻,张源想到了一个办法。
炼丹之术源于道家,丹炉皆唤作八卦炉,八卦炉内八个方位分别是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巽乃风也,有风则无火,兑乃水位,水火相冲之地,定是丹炉最为脆弱之处。
这浑圆的丹炉中不见天日,分辩不出方位,不过这问题不大,张源提起一口真气,凭空而立,口念法决,再空中踏出七星步,七星步为道家一项基本道法,一般是开坛做法是走的步子,张源在这丹炉内部自然不是为了开坛做法,而是借这北斗七星来顶方位。
法决配合着步伐,七步踏完后,张源已经定下了方位,看准位置后人站巽位,御使着银白剑丸斩向兑位,剑丸划出一道白光,狠狠地斩带兑位岩壁上,带出了一道剑痕,与之前的斩击似乎没有区别,但张源不停手,剑丸反复朝着同一地方斩去。
剑丸和岩壁的碰撞,引起了整个丹炉的震荡,底下的岩浆剧烈翻涌之下,释放了大量热浪毒雾,张源所站巽位有风,热浪毒雾没有弥漫过来,张源见毒雾没有侵过来,知道自己寻对了方位,再不分心,继续对着兑位岩壁斩去。
又过了一刻钟之后,岩壁已经被张源用剑丸活生生“刨”出一个大坑,张源闭眼仔细倾听剑丸和岩壁的声音,感觉到了岩壁只剩薄薄一层了,于是再不藏私,将所有真气一股脑倾泻到银白剑丸里面。
银白剑丸发出耀眼白光,每一道光线就是以道剑光,同时银白剑丸急速旋转,只听“砰”的一声,岩壁上被银白剑丸开出一个三尺方圆的洞,外面刺眼的白光照了丹炉来。
张源毫不迟疑,身形一闪掠出丹炉,眼前白光一闪,张源身处一处房间之内,房间大门敞开,正中央是一方丹炉,丹炉高约三尺,炉腹需两人合围,此时炉壁上有一个小指头般大小的破洞正在嗤嗤喷着白气呢。
门厅洞开,张源可以看到院子对面的书房里,史阐之已经放下了书,正垮着一张老脸盯着张源看,可能他也是没料到张源这样的小子,居然能从炼丹炉里逃出来。
张源却是一阵愤怒,这老小子不是个好人,祭起剑丸对着丹炉劈去,白光一闪,刚刚坚韧难破的丹炉此时被银白剑丸一剑劈成了两半,内里流出暗红色的岩浆,那些岩浆轻易地烧穿地面,落入地下去了。
张源在斩击丹炉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史阐之,见史阐之稳稳地坐着,倒是没有出手的意思,只是见丹炉内的岩浆流走了脸色变得格外难看,见史阐之不出手,张源目光一扫房间内,发现墙上挂了一个木蜂箱,轻轻取在手中,揭开顶板来看,里面有五六只黑蜂围着一只巴掌大小的虫子转,知道这就是自己要找的蜂后了。
将蜂箱盖好,张源将蜂箱夹在肋下,对着史阐之松垮地一拱手,招呼也懒得打了,直接就朝着门外大剌剌地走去,直到张源出了大门,史阐之也没有出声,之事脸色铁青着不好看。
这一整栋屋子都是史阐之的法器,可谓是处处为阵,丹房里的这个炼火丹炉是史阐之的得意之作,丹炉内有取自火山里的岩浆地火,炉壁还有专门加持的密法,可谓是坚不可摧。
以往史阐之见谁不顺眼将之摄入丹炉内,那人见到哪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往往被吓得没了脾气,只得磕头求饶,这次将张源摄入丹炉内,本意也只是吓吓张源,谁知这年轻人进去待了一个时辰,竟然凿破炉壁而出,本是有心惩戒一下后辈,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谁知他破炉而出,无异于是在史阐之脸色打了一巴掌。
在这屋子了,史阐之自然是有更多手段的,只是再将张源用阵法困住,那就不是惩戒后辈了,那就可能是不死不休的,张源不可怕,张源的先生景明子不得不提防啊,史阐之叹了一声,这些剑修最是不讲理,不敢轻易招惹啊。
张源虽然看似走得潇洒,只不过只有他自己清楚,体内的真气已经几乎耗完了,自己现在不过是只纸老虎,外强中干而已,边走边提防着史阐之再次出手,直到走出大门,张源才松了一口气,后背都被汗湿了。
骑上马,张源疾驰而去,虽然已经是晚上了,不过赤驹儿神骏,在夜里奔跑无碍,很快就下得山去了。
已经到了后半夜,张源赶回到了祈福寺草屋,赵老道和王申义都还没睡,两人在火塘边烤着火闲聊,张源骑着马风风火火闯进院子了,然后抱着蜂箱下马,闯进草屋里,得意洋洋地对赵老道说:“贵师兄大方,已经归还了蜂后。”然后将蜂箱递给王申义。
王申义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接过蜂箱后欲言又止,张源才懒得理王申义,只是得意洋洋地看着赵老道。
赵老道也不以为忤,反而是笑呵呵地给张源倒了一碗热腾腾的茶,让张源坐下烤烤火。
王申义则是低着头把脸凑过来对张源说:“小张大人,我和这位赵道长达成交易了,他愿意出五十两银子向我购买这蜂后,那个...我,答应了...”
张源脑袋瓜子嗡得一声:“.....哈?!”
此时的张源,看着赵老道那张可恶的嘴脸,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自己打着为王申义出头的名头来索要蜂后,赵老道则是趁张源去找史阐之的时候搞定了王申义,苦主都不在了,自己帮谁主持公道?
这下换成张源脸色铁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