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太子的一举一动浦玄皇一清二楚:
他如何在海防营兴风作浪;如何多次进监狱颐指气使;如果联络各官员审判般岳的案件......
自己一直有人在监视着他,时刻都在向自己汇报。
否则自己也不会及时派出李公公去改变审判的结果。
当初太子是怎么上位的,自己心里头也明白——
自己得权衡利弊,考虑各方势力的平衡,不得已才选他。
并非他最贤良、最合自己的心意,而是因为他可以制衡齐王的势力。
如果由齐王来当太子,以齐王的能力,自己很难继续掌握浦国的局面。
齐王会将自己架空,继而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自己偏就要用太子压着齐王,又用齐王拖着太子。
只要他俩不太过分,自己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般岳先前说担心含笑的安全,言外之意就是担心太子再次将含笑抓起来吧?
见浦玄皇突然背对着自己,半天没有言语,含笑知道自己嘴巴闯祸了,连忙道歉:“对不起,皇上,小女错了,不该乱说话。”
浦玄皇转过身来,神色庄严。
就算是太子胡闹,自己也得维护皇家的威严,当然,也得卖个人情给般岳:“看在般岳将军的份上,朕原谅你这一次,但是下不为例。”
含笑能主动退婚,解决了自己一大心病,这样的姑娘,自己理应照顾。
他从身上卸下玉佩,递至含笑面前。
既然她想要自由,就给她自由,也给她安全,解决般岳的后顾之忧。
含笑看着玉佩,不知道这个东西有什么用。
般岳看得懂,这是皇上的护身玉——
上面雕刻着皇室图腾,被赠与者,佩戴此玉,相当于黄袍加身,比免死金牌还厉害,连皇宫都能任意通行。
“还不谢皇上?这能保证任何人不敢欺负你。”般岳提醒她。
“谢皇上。”含笑高兴地接过玉佩,并炫耀地对般岳晃晃,“艳羡吧?”
般岳把视线转向别处,心里暗自叹气,本就管不住她,日后更难管了。
“含笑,你如此通情达理,朕赏你黄金百两。”事情圆满解决,浦玄皇龙心大悦,十分大方。
“谢皇上,您真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太温暖了。”含笑也不客气,自己现在正缺钱呢。
接着她拎着八哥说道:“帅哥,我们继续散步去。皇上,小女走了。”
浦玄皇看着含笑离去,回头见般岳面色沉重,问道:“朕看含笑很开心,你为何不开心?”
“没,皇上,臣没有不开心。”般岳言不由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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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素宫内,春贵妃焦灼不安,在起居室走来走去。
浦玄皇以前在他独用的御膳房请客,总是让自己相陪并打下手,这次,却将自己排斥在外,让自己感觉要变天了似的。
不至于这次太子没告倒般岳,皇上不再信任太子,顺带也不再信任自己了吧?
“你跟本宫说实话,般岳的贪污是不是你栽赃的?”她怨气十足地看着太子问道。
“阿娘,冤枉死儿臣了,这存粹是那个熊觇骗了儿臣,是他想挤掉般岳做将军,儿臣也是被蒙在鼓里!”太子一脸苦相地解释。
“你呀——”春贵妃恨其不争地用手指戳他的额头,“让本宫说你什么好,你以为做了太子就万事大吉了吗?现在可好,皇上连本宫也不肯见了!”
“阿娘,您想想办法吧。”太子也着急,“儿臣就怕般岳那小子在父皇那里搬弄是非。”
“你等着。”春贵妃决定在没有被宣召的情况下擅自去一趟寝宫。
以自己在皇宫的地位,皇上不会因此就责罚自己。
自己得借着去给皇上送佳酿的机会,打探这事,趁机见见那害儿子输了官司的妖精。
到了寝宫后花园的假山附近,她看见八哥的笼子被挂在一颗树的树枝上。
一个女子正在用一根树枝挑了一条小虫往笼子里喂食。
这八哥可是皇上最喜欢的宠物,除了自己和皇上,居然还有其他人敢去碰这只宝贝?
这陌生女子是谁?
从背影看,婀娜多姿;从侧面看,容貌也惊人。
不至于皇上瞒着自己又纳了新人?
“帅哥,这虫子可是我费了老半天劲儿才找到的,你得多吃点。”含笑一边喂八哥,一边跟说道。
春贵妃听见,当即快步走过来,骂道:
“大胆贱人,居然说话如此轻浮,你怎敢随便碰皇上的宝贝?!”
含笑回头看着春妃。
“见到娘娘还不跪下!”春贵妃边上的女官喝令。
含笑亮了亮挂在腰间的龙玉,问道:“戴着这个也要下跪吗?”
自己正想试试这个据说没人敢欺负自己的东西。
春贵妃大惊,皇上的贴身龙玉怎会在她身上?
这不正说明她的身份非同一般了吗?
皇上果然瞒着自己又纳了宠妃!
“大胆,肯定是你偷的,将此不听管教的,拖走!”春贵妃当即命令。
自己得赶紧将这挡自己路的女人除掉。
在皇宫之中,自从先皇后去世,她被独宠十余年,早骄横惯了,没有哪个碍她眼的女人能活过第二天。
宫女们上前抓住含笑的胳膊,李公公飞跑着赶了过来,大声喊:“娘娘,慢,您抓错了。她是般岳将军的内眷。”
哦?春贵妃来此正想见的就是这人,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见面。
不过,皇上也太过分了,居然会将龙玉给她?
她正准备问清楚,却瞥见皇上与般岳走了过来。
她连忙摇曳着身姿迎过去:
“妾身给皇上请安。听说皇上请客,臣妾特送来佳酿助兴。”
说着她让女官把美酒端出来。
“你怎可随意抓人?”浦玄皇不悦地问。
“哎呀,皇上,您不知道,我看此女举止轻浮,直呼您的宝贝八哥做帅哥,这还了得?所以训斥了她两句,结果她拿出您的龙玉,说什么她想怎样就怎样,谁敢管她。这还了得?万一她的龙玉是偷来的呢?皇上让妾身主管后宫,当然有责任维护皇上的尊严,维护后宫的规矩。”春贵妃理直气壮地说道。
浦玄皇闷闷地责怪:“谁敢偷朕的龙玉,当然是朕送的。”
“皇上为何要如此眷顾于她?”春妃妒意地问道。
“朕自有道理。”
“哎呀,都是妾身不好,不该如此冲动,请皇上原谅。”春贵妃的态度转变得很快。
“你且先回去。”
“是。那妾身走了。”春贵妃显得依依不舍又十分乖顺,让女官把美酒留给李公公。
她经过含笑的时候,眼神狠狠地瞪含笑一眼,不甘心地离去。
含笑捏捏自己的胳膊,觉得她那目光像在扇自己的耳光似的难受。
般岳对浦玄皇施礼,替含笑道歉:“含笑不懂宫中规矩,请皇上宽恕。”
“宫中规矩是比较多,无知者无罪。”浦玄皇不冷不淡地说道。
含笑一来就叫自己大叔、叫八哥帅哥自己都没生气,现在又怎会生含笑的气?
是春贵妃小题大做了。
春贵妃一路走着,脸色很不好。
后宫的女人主要靠美色上位,天生嫉妒美色。
见过含笑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老了,有半老徐娘力不从心的感觉。
含笑那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不用化妆也比自己敷上了厚厚的粉看上去白净。
这样精致的美人儿,谁人能跟她比?
自己再会保养,给她一对比也落下了一大截。
这怎么还能留得住皇上的心?
今天皇上对自己很冷淡,虽然没说自己什么,可是明显有责怪之意。
说明什么?他是不是开始厌倦自己了。
女人的直觉很厉害,春妃笼罩在强烈的危机感之中,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