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狭长的凤眼中,散发出犀利的眸芒,他知道跨级炼制丹药失败会给身体带来极大的损耗,故而他没有阻止明澜自取灭亡的行径,“你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马上让你输得颜面无存。”他厚手一揽,其中一颗丹药已完成。
场面一片欢呼。慕容傲天对慕容清的表现极为满意,欣慰的点了点头。
而这时,易容成莫离的寒陵王带着伪装成仆人的药尊,混入观众席。寒陵王坐在明澜曾坐过的空位上,药尊立在他的身后,比试的场面尽收眼底。
“如何了?”寒陵王侧目与莫离交谈。
“凑齐名贵药材花了不少时间,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慕容清已经炼制成一颗丹药,估计明澜的胜算不大。”莫离略为担心,再看封族这边,惨不忍睹。
寒陵王始终站在明澜这边:“数量不重要,关键的是质量。依我看,那阴阳怪气的男人,不是我家小侍婢的对手。倘若他用不正当的法子侥幸赢了,比试一完,我立刻宰了他。”
“我觉得明澜已经够阴险狡诈了,毕竟她讹我那么银子。没想到你也这么腹黑。”莫离感叹着:“对了,你救出药尊没?”
“我身后这个又肥又丑的老人不就是?”寒陵王邪恶一笑:“还有,我把对你一心一心的苏婼嫣也救回去了。”
“她没事就好。”莫离听到苏婼嫣的名字,尴尬不已。要是让苏婼嫣知道他失控发火的事,估计脸都丢尽了。
药尊尽量压低音调:“你们俩臭小子还有心思闲聊女人,一点都不担心明澜?”明澜跟慕容清才是比试的重头戏,而另一位炼金师,不过是封瀮绝带来装装样子的,大概是封族不想插手明澜收拾慕容傲天。可,有难度这么大的丹药,明澜真的能顺利炼制完吗?
莫离潇洒倚靠在木椅上,七分帅三分痞,“担心呀,不过我们担心跟你老人家担心的方式不一样。你呀,是看着表面担忧,我们是心里担忧。”
“胡说八道,明澜是我女儿,我怎么可能装作表面担心。”要不是伪装成仆人的样子不方便下手,药尊早把莫离扔下台。
“好像明澜还不知道你是她爹。”万恶的莫离为了平复紧张的心情,又开始打击药尊,偏偏每一句话,都直戳药尊心窝。
药尊眸光黯淡,心里冒着酸味,连看比试的感觉,也不再强烈。他在想,是不是跟明澜的父女之情不够亲密,明澜才感觉不到他的爱意?
寒陵王对莫离摇头,示意莫离不要乱开这方面的玩笑。药尊被迫与明澜分离两次,经不起任何打击。他安慰着:“老家伙,重塑身体后的明澜比较虚弱,我担心她知道你被抓走的消息后,会不顾安危来找你,所以不得不隐瞒事实。你看,在她不清楚你是生父的情况下,来到这里,你在她心里的地位,用不着我说吧?”
“王说的没错。”莫离附和了一句。
药尊豁然开朗,“我就知道明澜是个孝顺的孩子。其实,我失落的样子全部都是装的。姜还是老的辣。”
莫离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埋怨着:“王,看到了吧,他故意阴我们的。”
寒陵王哪知当年成熟稳重的药尊,会变成一个‘老顽童’。满不在乎对莫离说:“你上得当还少吗?岂在乎这一次。
三人打岔后,又重新观看比试。
明澜炼制的丹药已经到最重要的一步,将丹药与空气彻底融在一起。沈玉卿与慕容清两人所炼制的丹药接近尾声。慕容清为报复沈玉卿辱骂他,便将烈性药材的粉末混杂在空气中,加上他与沈玉卿的炫火颜色一样,速度极快无人发现。接着,将另一颗丹药稳稳拿在手心。
在沈玉卿即将收尾时,突然,跳动在炫火上的丹药直接爆炸。距离丹药最近的她,直接被震飞。
气流强烈的波动导致明澜的炫火不稳,发生爆炸的那一瞬,她将丹药抱在怀中。
早有预谋的慕容清,已退到试场之外。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场面失控,围观的族人,站起来俯视往下,一探究竟。封瀮绝从台上飞下,抱起受伤的沈玉卿,紧张的问:“伤到哪?”
沈玉卿红了眼,她抓着封瀮绝的袖口,唇角动了动,十分沮丧:“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希望,给封族丢脸了。”额角处,血流顺着耳畔轮廓滚下,落在封瀮绝雪白的长袍上。妖娆的红色,宛如盛开艳丽的花。
负了伤还惦记着封族的荣誉,这样的女人,让封瀮绝异常难受……他努力撑起笑容:“没事,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很棒。”
“不用安慰我了,输了比试,封族肯定要损受多钱财与领土,怪我。”沈玉卿深深的自责。
“先告诉我,炼制的过程不是好好的,怎么爆炸的?”封瀮绝有认真看比试,沈玉卿的炼金术虽不及明澜,但差不到哪去,她选炼的丹药之前有练习过,炸毁丹药的情况,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现。
沈玉卿很努力的回想,可当时她一心想着率先完成比试,并没发现异常。她抬手按了下脑穴,无奈的摇头。
试场已经半毁,只有慕容清一人顺利炼制成丹药,炼金之约的胜负,不言而喻。慕容傲天不顾沈玉卿的安危,想尽快杀了寒陵王跟明澜,顺利得到神族,迫不及待的宣布结果,“这次炼金之约大家有目共睹,获胜者是……”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慢着。”明澜打断。
凌乱的场面在明澜简单又霸气的言语下,变寂静。
慕容清嘴角的笑容逐渐消散。寒陵王、莫离、药尊、封瀮绝、慕容庭所有人都汇聚目光。明澜小心翼翼直起弯弓的身躯,胸前的炫火在跃动,丹药依旧隐匿在炫火之中。
这么危急的情况下,想保持炫火稳定的同时,保证丹药不摧毁,难上加难。明澜的举动,无疑是在炼金师中,缔造一个传说。
“时间还没到,比试仍可继续。”明澜此话一出,众人沸腾。
到手的胜利变成悬念,慕容傲天狠咬牙,心底冒出的一股股无名火在翻动,“怎么办事的?”他横了一眼慕容清,对付敌人失手便是给予自己致命的打击。
慕容清握紧手心的丹药:“你没看出来明澜垂死挣扎炼制的丹药是远古卷轴气泡丹么。而且我炼制的情牵三生极其稀少,输得可能性几乎为零。”
“气泡丹?”慕容傲天觉得十分熟悉,但哪见过他又记不太清楚。陡然灵光乍现,脱口而出:“是我收藏在书房的卷轴。不过,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偷去过我的书房?”
慕容清脸上煞白,没想到陷害明澜还惹一身麻烦,强壮镇定:“没呢,这些年我刻苦钻研,自然见多识广。传闻的气泡丹,听说过一点。”
“哦。”慕容傲天敷衍应道,到这个节骨眼上他没精力去追究慕容清是否去过书房,他担心的是明澜会炼成功,反败为胜。他输的,可不仅仅是整个封族,还有命!思及此,他命令慕容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决不能让明澜成功炼制丹药。”
“这么多人都看着,她的炫火是透明色,要我怎么下手?”这不切实际的命令让慕容清甚是恼怒,他横眉怒目,从小到大,慕容傲天都喜欢强迫他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开始觉得很有挑战,时间长了,逐渐心力不足,压力大。
慕容傲天要靠慕容清手里的丹药获胜,有求于人才不得不放低族长的高傲姿态。
明澜五指尖的炫火流转,丹药的表面上浮现玫瑰形状的花纹,精致美观。随着花纹的加深,丹药散发出淡淡的幽香,随风逐渐飘远,让不少人垂涎欲滴。香味既出,丹药既成。她收起炫火,取出丹药,秀手抚了下额角的汗渍,面容在暖阳的映衬下,美轮美奂。
“不可能。”心高气傲的慕容清不可置信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自认为像他这么努力的人做不到的事,别人也做不到,可铁铮铮发生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握住丹药的手,又紧了尽,气泡丹跟情牵三生都属于特殊的丹药,能不能赢明澜,还是未知。
药尊捏了一把冷汗,明澜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不慎,炫火烧到她自己或者丹药受火不均匀发生炸毁,轻则像沈玉卿一样震飞,重则身体断裂。明澜毫不顾及后果的做法,让他隐约担忧。不过,身为至尊炼金师,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来说,明澜炼制的气泡丹很不错,不管是外观色泽药香,均有相当高的水准,何况是跨阶炼金。他为明澜的进步,深感骄傲。
“看来我们白担心一场。”莫离伸了个懒腰,贴在椅子上。明澜为炼金不顾一切,不止为输赢,还有身为炼金师对炼金术完美执着的追求。
“还没到最后一刻,别高兴太早。慕容傲天会宣布神族的明澜胜慕容清一筹吗?”寒陵王认为,慕容傲天在输掉比试之前,会折腾点事算是垂死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