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凌一掌拍在椅角:“不要仗着封瀮绝宠着你,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口口声声说我不是,你呢,以为拥有特殊的面容就能长久挽留夫君的心?如果夫君知道,你从头到尾都是在欺骗他,你的下场,比我好不到哪去!”
舞姬怔了怔,她想过封瀮绝总有一天,会知道她没有死的真相。可能会恨她,厌恶她,甚至与她决裂。没有时间在乎这些,她活不了多久的。随即她毅然扬起眸光,“没错,就凭这张脸,至少我手里有筹码。你呢,犹如过街的老鼠,人人嫌恶。”
“我今个非要撕开你的脸,好好教训你。”明静凌赫然起身,一抹青色的炫火从指尖溢出,秀美的长发倦飞。
“想撕我的脸,何须动手,我帮你即可。”舞姬鬼魅一笑,两颗葡萄似的珠子从眼眶滚出,密麻的虫子从眼眶里爬出,耳朵,甚至嘴角。不一会,舞姬整个身子被虫子包裹,虫子蔓延到地上,顺着明静凌的裙摆往上爬。
明静凌拼命抖着裙子,虫子没有被甩出去,反而爬得更快,其中有两只扒在明静凌的红唇上,她惊呼一声,直接吓晕。
“啊,虫子,好多虫。”明静凌突然尖叫,直直坐起,背上汗湿一片。她依稀记得带着镯子去看舞姬,后来从舞姬身体里冒出数万只虫子,还往她身上爬,想起当时的场面她背脊寒凉。这里是她的屋子,难道虫子的事是她凭空幻想的?
做梦能这么逼真?她匆匆下床,准备把这件严重的事情告诉封瀮绝。走到门口的她,却停下来,封瀮绝被舞姬迷得神魂颠倒,她的劝告只会让封瀮绝以为她妒忌舞姬故意诋毁。唯一能让封瀮绝听进忠言的人,只有她恨之入骨的明澜。为了确保封瀮绝的安全,她不得不去求明澜。
她往客房而去,门口的紫眸男子对她敌意格外深,她说了几次要见明澜,可男子聋了一般,对她置之不理。“明澜到底在不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她说。”瞥见抱着账本出来的苏婼嫣,她殷勤的凑上去,“妹妹,明澜在里面吗,我找她。”
“她在。”苏婼嫣坦诚相告。
小火龙迅速掠过苏婼嫣,将明静凌拦下来,提醒:“苏美人,别让这女人进去,她心眼这么坏,之前她故意落水嫁祸给明澜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苏婼嫣眼光沉了下来,她不能再让任何的同情成为明静凌伤害明澜的机会。“姐姐,有什么事我代你说吧,你进去找明澜恐怕不合适。”
明静凌很失望:“是不是连你也要对我绝情了?”她在埋怨别人的时候,全然忽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苏婼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是她对明静凌绝情,而是明静凌所做的事情让她寒了心。
“让她进来。”屋内的明澜听到门口的声音,她不想见明静凌,便任由小火龙刁难,没想到明静凌会为难苏婼嫣。见明静凌进来,她问明来意:“有什么事直说。”
“我们之间是有些不愉快,可现在发生了怪事,我需要你帮忙。”明静凌郑重的说:“我去看舞姬的时候,从她身体里涌出大量的虫子,你提醒夫君,让他远离舞姬。”
听到‘虫子’一词,明澜瞳孔骤然放大,果然是蛊虫。她掩饰过吃惊的表情,不温不热回答:“无凭无据的事,你让我随便说,族长会信吗?还请你不要把我拉入到你跟舞姬间的争宠中。”
“你以为我是为了争宠故意说谎?”明静凌急躁不安。
“你说的谎不少吧,先前不是想故意落水嫁祸给我吗,你能嫁祸我就不能嫁祸舞姬么。”对于明静凌这样忘恩负义曾经企图害她的自私小人,明澜选择袖手旁观。
明静凌低头,顿时一股羞愧涌上心头,一想到封瀮绝身边有个怪物,所有的情绪烟消云散,“我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终身不育这还不够吗?对于女人,不能生育,是一辈子无法痊愈的伤。再说,我是有过害你的念头,你当时不推了我吗,求求你看在我们都姓璟的份上,劝夫君一句吧。”
“别拿我的姓套近乎!”明澜怒了,明藤道出她的身世时,她就已经不是世璟族的人。
“没有,你跟夫君不是朋友吗?你能眼睁睁看着他被舞姬欺骗受伤害?”明静凌反问。
明澜嘲笑:“明静凌,我当真小看了你的心机。无论你摆出一副多在乎封瀮绝的样子,都改变不了你想借此机会除掉舞姬的事实。我不是苏婼嫣,任你当刀使。”
明静凌的脸颊红得发烫,她确实想借明澜之手除掉舞姬,同时,她也在乎封瀮绝。这种在乎是为了得到。
“还有,欺骗封瀮绝跟步煌珏暗地里交好,让封瀮绝伤心伤肺的人应该是你吧?”明澜步步紧逼,她最讨厌明静凌伪装出深情的眼神。
明静凌退无可退,索性理直气壮跟明澜争辩:“是步煌珏强要了我,并非出自我自愿,哪个女人会放弃封瀮绝而选步煌珏那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我隐瞒不说是害怕失去封瀮绝,你们都认为是我背叛了封瀮绝,欺骗了他的感情,谁又站在我的角度试想妻子为了挽留夫君所做的挣扎。换作你,为了寒陵王,也会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吧?”
而此时,寒陵王正好从内室出来,驻足,眼神异样,听明澜的答案。
“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明澜口吻十分坚决。
明静凌反问:“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若真有这样的一个人,明澜敌得过就阉了对方,敌不过就智取,总之不会犯像明静凌这样的糊涂。
“好吧。”明静凌知道问不出结果干脆放弃,继续之前的对话,“你认为我利用你陷害舞姬也好,认为我为了封瀮绝说谎也罢,有件事你应该记得很清楚,舞姬的手腕上有七彩镯子,那是她为了维持人皮的神器。话已至此,愿不愿意劝封瀮绝就在你了。”
明澜望着明静凌,从明静凌的表情看来,明静凌似乎坚信她会插手此事。
“我知道你厌恶我,不多呆了,这就走。”明静凌很识相的出去。
而寒陵王从内室的屏风后走出来,“这么快就谈完了。”
“偷听好玩吗?”明澜斜睨了寒陵王一眼,转身坐下。
寒陵王掀起长袍,坐在明澜的旁边,侧脸凑上去,“把自己心爱的男人形容成偷鸡摸狗的小人,这样好吗?再说,我那哪是偷,是光明正大的听!”
“听完,来说说你的感受。”明澜倒了杯茶,稳稳的放在对面的桌角上。
“我的感受?”寒陵王思忖了会,说:“你机智聪敏,把明静凌所有的心思看穿,上不了明静凌的当,却也不会不顾封瀮绝的安危。”
明澜嫣然一笑,最懂她的是寒陵王。“舞姬费尽心思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回到封瀮绝身边,表明她心里对封瀮绝仍存有爱意。”
寒陵王有条不紊的分析:“爱?以为每个人都是你?我倒觉得舞姬大费周章是为了复仇,报复封瀮绝背叛她娶了明静凌,她要把失去的一切都抢回来。”
“小寒寒,你什么时候这么懂女人的算计?”明澜俏皮的昂起头,幽深的眼底充满玩味。
“有吗,你擅长这些,我不过是懂你。”寒陵王挤眉弄眼,逗明澜开心。
明澜半杵腮帮:“小寒寒,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会哄女人?”
“不是会哄女人,是只对你这样。”寒陵王柔情似水的目光看着明澜,他的世界只分为明澜跟其他人。
赤裸裸的情话!
明澜秀脸绯红成霞,岔开话题:“刚刚你推断舞姬是想复仇,如今明静凌虽然是族长夫人,实际名存实亡。目的不早达成了吗?”
“仅仅是对付明静凌就算了,我担心舞姬最终是对付封瀮绝!”寒陵王冷寂的语气中隐约透着担忧。
“怎么可能。”明澜不以为然,舞姬深爱封瀮绝,怎么狠得下心对付他?
“像玛姝婕那样,因爱生恨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寒陵王喉结微动,深吸了一口气:“我倒认为,舞姬的出现太过蹊跷,就像是精心安排的。没有活人愿意拿自己的身体养蛊虫,在舞姬体内种下蛊虫的人,应该策划一切的黑手!”
明澜侧目:“你的意思是有人利用舞姬秘密进行惊天计划?”
“嗯。”寒陵王颔首,“蛊虫的养殖,隐藏的地点,没有雄厚的家底根本办不到!放眼望去,有这个胆子的又有这个实力只有步家。”
“步煌珏已死,只剩一个步仁。还有,从步府密室中搜出来的画里,我们眼前的这个步仁是假的。”明澜跟寒陵王的想法一样,步仁才是封族最隐秘的谋划者,连步煌珏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寒陵王越来越好奇明澜的行为:“明知道步仁跟舞姬之间有这么多秘密,却不说,是想‘等’证据把两人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