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到那个房子里去!”
陆方大吼一声,抬脚将正发愣的曹东东踹进了门户大敞的一栋郊外别墅中。
曹东东的下颌骨磕到台阶上,生疼。
他就着雨水抹了把眼泪,连滚带爬躲进了黑洞洞的房间里。
本不该这么贸然进入陌生密闭空间的,但外面的形势已经不能再糟糕了。
他大喘了几口气,待手抖得不那么严重之后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土制炸弹。
“陆方!过来!”
他朝满身是血的陆方喊了一声,将手中的手榴弹扔向陆方斜前方的几个凶猛丧尸。
陆方砍下面前妙龄少女的半截手臂,扭头就跑。土炸弹在他身后爆开,并没有电影中夸张的火焰,只几片散着腐臭味的肉块拍在了他身上。
进门之前,陆方抖了下身子,掉下来几根手指和半块嘴皮。
其他丧尸们听到爆破声,都被吸引过去了,陆方和曹东东趁着这个时间将门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啊……”
陆方瘫坐在地上,双手因为不停的砍杀止不住地抖,血红色的大砍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惊得两人一齐绷紧了神经。
几分钟后,房子里面依旧只有客厅的摆钟在滴答作响,没有其他动静。
“好像没有危险,我去检查一下,你在这休息。”
曹东东从包里拿出一个手电筒,握紧了手中的短匕首。
距丧尸爆发已经半个月了,他和大三的学长陆方一路从市中心的学校拼杀到这里,内心已经麻木得堪比外面的丧尸们了。
一开始,不只有他们两个人。
直到半个小时前,他亲手割下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魏薇的头后,一行八人就只剩了他们俩。
他细心检查着这栋二层小洋楼,可能是太偏远的原因,这个小房子安保措施很完善,所有门窗都装了防盗网防盗门,结实可靠。
在二楼,他还发现了贮水罐,这可真是个好消息,他们已经好久没能洗个澡了,身上的味道恐怕不比外面的丧尸们好多少。
在打开二楼一道卧室门后,扑面而来的尸体腐臭气味逼得曹东东连退好几步。
他握紧手中的匕首,深吸了口气。
照这个味道来看,肉体应该腐烂得很厉害,击杀难度不会很大。
他屏住呼吸,观察了一眼室内后闪身进去。
空无一尸。
令人作呕的气味骗不了人,曹东东一步步往里走,仔细查看着各个角落。
最后,他终于在一个大衣柜中找到了气味来源——一大一小两具尸体。
他用匕首拨了拨上面约摸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没有被感染的迹象,她底下的成年男性也一样,应该是被谋杀的。
关上柜门,曹东东重新查看了一遍整个房间,这次他注意到了床头的一张全家福。
年轻的爸爸妈妈和小女孩坐在草地上笑得很开心,一只金毛吐着舌头乖巧地趴。在旁边。
女孩跟柜子里的女孩一样,扎着可爱的双马尾。
“爸爸和女儿都在,妈妈呢?凶手是谁?”
怀着这样的疑问,曹东东检查完楼上所有的房间,沿着旋转楼梯下到一楼。
陆方见他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他噤声。曹东东立即绷紧了神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里是一个铁质小门,从门内侧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里面有人!
两人打了个手势,各自找好掩体隐藏起来,从暗处观察着铁门的动静。
几分钟之后,铁门被推开一条小缝,里面的人很谨慎,确认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没有异常之后才把门缝开得更大了点。
曹东东屏气凝神,看着门被一点点打开,他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他想到了楼上那两具尸体。
铁门是由里往外推的结构,他藏的位置正好在门后,里面的人如果不探出头来根本看不到他。他握紧手中已经变钝的匕首,有些怀疑它能不能割破活人血肉。
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铁门内的人已经放下了防备,佝偻着身子从地上爬了出来。
是照片中那个妈妈!曹东东在看到在地上缓慢爬行的女人那头栗色长发时就猜到了。
她竟然没死,是侥幸躲过了歹徒的袭击,还是说,她就是那个凶手呢?
他还没来得及把楼上尸体的事情告诉陆方,怎么办怎么办,曹东东感觉自己手心的汗已经快要让他握不紧匕首了。
冷静。
曹东东定了定心神,首先她不一定是敌人。就算是敌人,如果这个敌人没有同伙的话,他和陆方两个人的胜算也很大。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个铁门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里面的女人已经彻底从门内爬了出来,她警惕地巡视了一遍四周,曹东东连忙躲好,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是什么人?”
陆方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曹东东心中一惊,却也莫名松了口气。
“啊!啊……”
陆方的突然出现显然吓到了这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女人,一道尖锐且持久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陆方暗骂一声,冲上来堵住了女人的嘴,果不其然,他们刚刚堵好的门窗传来了时重时轻的撞击声。
陆方拼命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小声重复着让地上的女人闭嘴的话。直到几分钟后女人平静下来,他才冲到离她最远的角落,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曹东东本来还想再躲一会儿,多观察一下这个女人,但陆方叫出了他的名字。
房间外面的丧尸数量在渐渐减少,它们意外地很没有恒心,也或许只是单纯地不想浪费时间。
谁他么知道这帮子异类有没有智商呢!
“你、你们是谁?”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两个满身污血的男人对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站在她的两边,距离稍远。
真不知道这个铁门背后是什么样的世界,这女人身上的臭味儿简直比任何一具腐烂僵尸都可怕。
曹东东看了一眼铁门,铁门外面有一个插销已经被挂上了,是陆方做的。
“你是谁?为什么会从那里出来,里面还有别人吗?”
曹东东一连串的质疑让女人瞬间流下了眼泪,他拧眉看向“楚楚可怜”的人儿,胃部又是一阵汹涌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