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莲花坞惨遭温室灭门,江澄难解心中丧亲之痛,孤身前往莲花坞刺杀温晁,不料,却被温晁活捉,也被温逐流一掌化去了金丹,魏无羡冒死救出了江澄,然而没了金丹的江澄一心求死,魏无羡不忍,以抱山散人出山医治为由,剖丹给他,并恳求温情姐弟二人替他隐瞒,没了金丹的魏无羡武功尽失,与常人无异,也是惨遭温晁毒手,而在当时,乱葬岗的可怕人人皆知,温晁抓着魏无羡,在去乱葬岗的半空中对他说:“活人进到这里,连人带魂,有去无回。你永远也别想出来!”
夷陵乱葬岗是一座尸山,修炼之人都没办法化解,只能围住。进去后,连人带魂,有去无回,更何况魏无羡没了内丹的人。
不料,数月后,魏无羡活着回来了,他说过,即使沦为厉鬼,也不会放过王灵娇与温晁等人,在一个月黑风高夜,他手刃了温晁与王灵娇这对狗男女,为江家还有自己报了仇,因他武功尽失,无法御剑,只能以一根竹笛防身。
无论他走到哪儿,都会手持一根黑色竹笛,周身阴气环绕,取名“陈情”,只要笛声响起,千军万马也会化为黄土,任由魏无羡差遣驱策,而且陈情还能操控万鬼,让白骨生花,凡是见过陈情威力的人皆称其为鬼笛,而魏无羡也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夷陵老祖。更是凭借陈情,在射日之征一战成名,更有了后来的血洗不夜天……
修习诡道,有损心性,一旦修习诡道之术走火入魔,一切就不可再挽回,仙门百家向来崇扬正道,自然对邪魔歪道喊打喊杀,仙门百家忌惮强者、背后诋毁、随波逐流,世事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的轮回,从无新意。
对于夷陵老祖,人人得而诛之,即使他死而重生,早已不复当年模样,没了那股子锐气与冲动,众人仍是对他百般唾骂,誓要杀了他解恨,在世人眼里,无非就是坏事都是夷陵老祖干的,好事从来不与他沾边。
全天下人都知道能用笛子驱使邪祟的只有他魏无羡,如同射日之征大出风头,毕竟血洗不夜天就是魏无羡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邪魔歪道干的,这一次,仙门百家弟子的失踪,山下城中大量凶尸出没,再加上凶手留存在尸体上的迹象,无法不让人怀疑他……
唯有含光君默默守护着他,前世今生皆是如此。
一道白光划破长空,打破了空前的寂静,悠扬的琴音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有效抗击了扰人心魂的笛声,最先涌入城中的凶尸齐刷刷的倒下,断头的断头,失臂的失臂,怎奈笛声不停,凶尸一波一波的朝着思追等人的方向走来,前仆后继的拖着断了的胳膊向前进,还有断了腿的在地上爬着。煞气在空中盘旋,寻找着下一个附身目标,只看到不远处,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哭的泣不成声,思追和景仪急得手足无措,可又不能贸然前去,如果温宁去了,剩下的这帮小辈儿,一旦遭遇不测,又该如何向含光君和江宗主交代呢。
一袭白衣,在空中绽放开来,还伴随着淡淡的檀香,宛若盛开的白莲,让人挪不开眼,若是魏无羡在,一定会和小辈儿们炫耀,“看看看,这是我家的含光君”,只见那人手抚着古琴,轻轻撩动指尖,层层琴浪,向着同一方向涌去,声声凄厉的笛音,也不甘示弱,如刀一般向袭来的弦杀术斩去,一时竟然分不出高低,霎时间阴风大作,枯树枝,沙粒等都被卷在风中,让人睁不开眼睛,笛声如同招魂,东南西北各处都是一个声音,又该从何处攻破才好,竟震得众人不敢再近一步。婴儿啼哭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含光君抚琴缓缓落地,依旧是那么的雅正端方,波澜不惊,只是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严肃了几分,他的眼神始终注视着哇哇大哭的婴儿,没离开过半步,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多了几分惆怅,笛声阵阵,阴风四溢,煞气还在空中盘旋着,说时迟那时快,避尘也不知何时出了鞘,受了命令般飞射出去,他则急速的跑向了那个婴儿,思追刚要追去,被景仪一把拽回,这些小辈们儿,按理来说武功都不错也有防范能力,但还是被温宁紧紧护在了身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一起了,随着含光君的移动而移动。
眨个眼的功夫,含光君就回来了,他把啼哭的孩子交给了较为稳重的思追,深情的凝视着这些小辈儿,想语重心长的说些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只是简单说了四个字“注意安全”,又看了看温宁,随即自己手握避尘,朝着最黑暗的地方去了,白衣飘飘欲仙,超凡脱俗,在蓝忘机的世界里,雅正端方是根本,有板有眼是常态,行为举止一言一行,除了世家风范之外,还有一种习惯优秀者的冷漠自持,与世界刻意保持着一定距离。在旁人看来,蓝湛总是一脸淡漠,行为淡泊。只不过,这份冷静外表下的波澜壮阔和炙热的赤子之心,寻常人看不到罢了。金凌不由分说,一个箭步蹿了出去,还没等景仪思追他们反应过来,就已没了踪影,独独能听到仙子的几声吠咬,思追景仪通了眼色,寻声而去,温宁心中暗暗叫苦,这帮小祖宗,这么看都看不住,含光君肯定会怪罪自己的,算了算了,没办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魏无羡在江家吃得饱睡得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江澄派人二十四小时守在魏无羡的房门口,安全措施做的很完善,几乎滴水不漏?,魏无羡在房间里待的都要生霉了,可又出不去,就动起了小心思。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巴掌大的纸人,调皮的以手支额,假装不胜酒力的样子,昏昏欲睡,不一会,他的灵识便附身在纸人之上,彼时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行动有些不方便,不一会儿又恢复了以往洒脱的性子,东蹦一下,西扭一下,这身子用的还算舒适,一时兴起,紧贴着门缝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