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这帮柔然人真可恶,总是趁咱们不注意的时候放冷箭偷袭咱们,等咱们准备好和他们大干一场,他们又窜的比兔子还快!”
“小子,赶紧给我捶捶,我这老腰疼死了!”
马楚暮边给老许头揉腰边朝外面望去,因为是突然偷袭,又没有防备不少士兵都中了箭,还有人为此丢了性命!
“老许头,那人是谁?”
马楚暮朝不远处努努嘴!
“那个?白色盔甲的那个?”
看到马楚暮点头,老许头嘿嘿一笑:“你小子就别做那个白日梦了,那是我们武安君的孙女,白水笙白大小姐,前几个月是武安君白老将军七十岁寿诞,我们奉命回去,也是再回来的路上救了你小子,可没想到却在凤栖山遭了埋伏,三千士兵如今不足两千人!”
“唉,咱们这剩下的人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看到马楚暮欲言又止,老许头不高兴地问道:“小子,你想说什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们大小姐的注意,我这把老骨头第一个饶不了你!”
“不是跟你吹,别看我一把年纪,可打你这样的三五个不在话下!”
马楚暮用手指指自己没好气道:“老许头,我长的就那么像色狼?”
看老许头防备似的点点头,马楚暮急忙道:“我才不稀罕呢!”
“我是想说女人从军可真是少见!”
“唉,那也是没办法,白老将军可是咱们西楚的军神,可惜年纪大了,白老将军一共七个孩子六个孩子战死沙场,还有一个孩子被柔然俘虏至今生死未卜,估计人也不在了!”
“唉,也不知道先皇怎么想的竟然给白老将军封了一个武安君的封号!”
“武安君怎么了?封侯拜相是多少人这辈子求都求不来的事!”
谁知道老许头突然暴跳起来:“这武安君的名号封给谁都行,就是不能封给白老将军,没有白老将军西楚早就亡了,你小子也不会来到这世上!”
“自古以来受封武安君的无一善终,武安君的这个封号也成了天下第一不详的封号!”
“不管你有多少的丰功伟绩,只要摊上这个封号就要倒霉!”
马楚暮委屈地看着老许头:“我又不知道!”
“大小姐,援兵什么时候到?我不想死在这里,我想家了!”
一位年纪不大的受伤士兵问白水笙,白水笙替他拔下箭头安慰道:“再坚持坚持,咱们的援兵马上就到,很快就能回家的!”
“大小姐,究竟有没有援兵啊?我们被围困七八天了,到现在也没看见援兵,我们的粮草也没有了,在这样下去我们的援兵没到,人就要先饿死了!”
受伤的士兵中开始起了骚乱,有的士兵开始抱怨!
“老许头,这个节骨眼上最怕的就是军心涣散,搞不好要出事的!”
马楚暮好心提醒,老许头躲在灶台不吭声,过了一会儿直叹气:“可恨我就是个伙夫,不懂得带兵打仗,看着大小姐陷入这样的困境,我老许头心里难受!”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的工夫骚乱越来越大!
“兄弟们,与其在这里饿死,还不如下山和他们拼了,说不定还能杀出一条血路!”
“对,不怕死的都跟我走!”
“拼了,拼了!”
越来越多的士兵聚集在一起,牵马的牵马,佩刀的佩刀,还有受伤的也挣扎着要站起来!
“你们其中的大部分人都是曾经跟随我爷爷,我的父亲,我的叔叔伯伯们南征北战活下来的人,我不能看着你们白白送死!”
“确实我们没有援兵,可我白水笙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一定会带大家出去!”
“你们可以不信我,可你们总要信它!”
白水笙掏出了一块令牌,在场的所有人都认识这块令牌曾经是武安君白起老将军的随身令牌!
这块普通的令牌在西楚军中比虎符都好使!
所有闹事的看到这个令牌都跪了下来,老许头离的很远也跪了下来,马楚暮没明白怎么回事也让老许头硬拽着跪了下来!
“咋回事啊老许头?”
马楚暮低声偷偷问老许头,老许头瞪了他一眼严肃道:“闭嘴,好好听着!”
“在多说废话小心我把你煮了!”
“我比不上我的爷爷,我的父亲还有叔叔伯伯们,可我白水笙今天对大家发誓,我一定想办法带大家突围出去!”
“咱们没有了粮食,我就杀马为大家充饥!”
“杀不得啊,大小姐,那可是老将军送你的夜雨!”
“夜雨为咱们西楚,为咱们白家军立下过汗马功劳!”
“你们这帮人还是白家军吗?你们是想逼死大小姐吗?”
“你们难道忘了曾经我们在白老将军面前立下的誓言了吗?”
营帐中跑出来一个老者指着跪在地上的士兵破口大骂!
所有的士兵似乎都很怕这个老头,被骂的没有一个敢抬头出声!
“蔡叔叔,别骂了,是水笙无能和他们没有关系!”
“要是当初我听蔡叔叔的话急速行军,不在这凤栖山上安营扎寨休息,也不会中了柔然人的埋伏,是我太自私害了大家!”
老者将白水笙扶到一旁休息,又接着破口大骂:“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你们知道凤栖山上葬的谁吗?”
“蔡叔叔,我求求你别说了!”
白水笙忽然蹲在地上哭了!
“大小姐,我得让这群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我们西楚边境的领土没有丢失一寸,究竟是谁在为我们守着!”
“风雨飘摇的西楚到现在没有灭亡,到底是谁在替我们撑着最后一口气!”
“二十年前,这里埋着一位将军,还有三百将士的性命!”
老者越说越激动,连着咳嗽好几声,马楚暮隔这么远都看到老者捂嘴的右手上有血迹!
“蔡叔叔!”
老者笑笑和蔼道:“大小姐放心,我没事的!”
又转而对着跪着的士兵说:“我知道我说这些你们心里肯定不服气,一定又认为我在拿白家的军功说事,说我这老头仗着给老将军做过几年贴身护卫倚老卖老!”
“今日我这老头子就倚老卖老一回,二十年前这位将军姓白,那三百将士也姓白!”
“这三百将士里,有这位白姓将军的叔父两人,兄弟一人,其他的二百九十七人也全都是白家的旁系血亲!”
“柔然蛮子杀我西楚边境牧民,还得寸进尺的抢占我西楚土地,更要扬言要灭了我西楚!”
“西楚里那些没骨气的大臣个个惧怕这些柔然蛮子,都主张主和,联姻,说的好听是联姻,说难听点就是把我们西楚的女人送给他们糟蹋!”
“白老将军七次请战都被先皇驳了回来,后来先皇糊涂又听信其他大臣的谗言,罢了白老将军的兵权!”
“没有兵权的白老将军干着急,最后不得已让自己的儿子带领三百白家的子弟兵出征!”
“哪位将军出征日,他的夫人当时还正在难产,他都没来得及看下自己未出面的孩子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永别!”
“三百白家军在凤栖山杀了一万柔然兵,杀的那些蛮子十年都不敢再犯我边境!”
“这位白家的将军叫白延平!”
“今日也是这位将军和三百将士的祭日!”
老者说完,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人群中齐刷刷地大喊道:“誓死追随大小姐!”
“老许头,白延平是谁?”
马楚暮悄悄地出声,老许头趁人没注意在马楚暮头上狠狠敲了下:“混小子,你也配直呼白将军的名讳!”
马楚暮委屈:“不说就不说,干嘛打人!”
过了好一会儿老许头才叹气道:“大小姐也是个可怜的人,母亲生他的时候难产走了,白延平将军也战死了凤栖山,父女俩都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我又不知道这些!”
“你还打?”
看到老许头拿烧火棍又想抡自己马楚暮识趣的往后躲了躲:“注意形象,你的大小姐朝你过来了!”
“老许头,给大小姐弄点吃的!”
蔡宗话还没落音,老许头就已经高兴的系上围裙抡起了勺子!
马楚暮心里鄙夷道:“奴才相,老子又帮你烧火又帮你做饭,忙活了半天,也没见你这么伺候老子!”
“蔡叔叔,我吃不下!”
白水笙没胃口!
“大小姐,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你身子要垮了,他们怎么办?”
“不能让雁门关的那些人看咱们白家的笑话!”
“可一直没办法突围我心里着急!”
“在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困死的!”
白水笙知道蔡叔叔说的那些人是谁,西楚皇帝派来监视他们白家的!
”小家伙,大白天的你就敢出来偷食?不怕他们把你煮了?”
马楚暮看到一只土拨鼠正拖着一根萝卜往外走!
老马曾对马楚暮说过:“论观天文测星象人永远比不上山间的飞禽走兽!”
马楚暮对此也一直深信不疑!
土拨鼠叽叽喳喳一堆话拖着一根萝卜屁颠屁颠儿溜了!
“蔡叔叔,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再劝了,今晚我就下山!”
“大小姐,万万不可啊,你要有什么不测我没办法给老将军交代,我一把老骨头了命不值钱,让老朽替大小姐走一趟雁门关!”
“蔡叔叔,我们白家亏欠您的已经太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您犯险!”
主仆二人争的面红耳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二位,别争了,要不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