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西郊的糖厂盖起了简易的围墙,但内部却只是堆了大量木料和石材,计划太多,人手太少,这就是雷纳德的现状,虽然自己的身份打了出去,又通过魔化金属让艾力托克吃了闷亏,但这只是让‘敌人’将针对自己的行动放在了暗中,没人希望自己的势力能发展起来,哪怕现在自己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冲突。
不过比起这些事,雷纳德还是打算先把‘实力问题’当成是最紧要的事项,因为只有打通了‘进阶之路’,彻底搞明白需求,自己才能将计划铺展开来。
将自己放在一边,雷纳德打算先将手下的实力提上来,理论依据很简单,依旧是炼金术中的平衡论,将人体比作积木,‘觉醒’就是将其拆散,然后加入新的积木块,重新拼成一个完整的平衡。
实际过程就和理论一样简单,关键点在于药剂师提供的一种药物,是所有解毒剂里都蕴含的一种东西,名为‘缓冲药剂’,它有着极强的包容性,可以将驳杂的魔力毒素包裹在内,防止它们侵害人体健康。
放在炼金术里同样适用,炼金师预先找好‘积木块’,然后塞入缓冲药剂内,给人喝掉,药剂可以存在三五个月至一两年,中间加以锻炼和战斗,那些契合宿主属性的积木块就会潜移默化的加入原先的平衡中,达到提升实力的效果。
不能一蹴而就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坑爹,就是因为这里的炼金师不够格,凭感觉找到的平衡未必完美契合宿主,如果将时间拖得够长,那么即便新的‘积木块’和宿主的平衡有些差距,也能靠人体的恢复力硬抗过去,还可以在中途加点料‘调理’一下,或者干脆‘后悔’,将东西全都取出来,再怎么也比当场暴毙要好。
莫名想到了当初自己胡乱在山上对付的野兽,如果有合适的缓冲药剂,那些‘老鼠手雷’可能就不会暴毙,或许有机会真正的‘觉醒’,毕竟它们已经靠自己的能力吸收了魔力液,差的只是契合度。
这给雷纳德提了个醒,自己的能力肯定能将原本持续一年的药物缩短到一天,但后果是将炸弹直接引爆,还是让炸弹被‘缓冲掉’,雷纳德拿捏不准,所以不敢像西仓的炼金师一样有3、5成的契合度就‘干’。
雷纳德靠药物辅助,抽取手下蕴含一些精神力气息的血液,然后找来五百多种药剂师的产物,是用一些植物汁液、动物体液等东西处理过的魔法材料,让它们更加缓和,更适合被人体使用,然后开始穷举法的排列组合,根据血液样本对比,判断契合度。
这是个很蠢的办法,因为决定契合度的不只是组合方式,还有配制的手法、纯度、特殊溶解剂之类的要求,没有时间又没有相关人才可以辅助,雷纳德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碰运气’,几乎是通宵两天才找到了一种和弗安有八成契合度的材料组合方式。
后边才是重头戏,雷纳德开始制作缓冲药剂,和街头药剂师都会做的那种‘通用版本’不同,雷纳德要做一个完美契合弗安的药剂,只有这样才能保证不会出现‘致命’问题。
从贝里克那弄来材料,雷纳德带着弗安去了东郊的垃圾场,然后开始‘赌博’,随意对垃圾使用能力,不在脑子里设定结果,一切随缘,等到出现连续一百次不足20的完成度后,就开始对付缓冲药剂,争取能‘碰’出来一个‘大成功’。
事实证明概率还是很‘科学’的,这种‘垫子理论’的成效一般,在弗安出现了贫血症状时收工,最好一次只得到了94的完成度,大部分都在50左右徘徊,没有失败的,因为这种东西就算是零契合度也可以被人服用。
添加了魔法材料,成品就是一盆红色无味的浓汤,差距很明显,之前用精神力触碰魔法材料时总会有种灼烧的感觉,而被缓冲药剂溶解后则静如止水,在精神力视角中几乎和纯净水一样。
在雷纳德给出不确定的警告后,弗安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它全部喝下肚。
其实并不用这样的,由于缓冲药物有着九成多的契合度,直接倒在他身上就可以‘渗进去’,结果都一样,雷纳德在对弗安使用能力的同时,明显感觉到他正在吸收那些魔法材料。
没有一丝火系的魔力表达出来,雷纳德松了口气,最终完成度为94,就和缓冲药物的契合度一样,很正常,因为自己只是在推波助澜,让缓冲药剂提早生效,并未做任何额外的事。
“感觉如何?”
“就像是,多了点什么...”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模糊的感觉让弗安有些困惑,总觉得摸到了什么,但又说不出来,烦躁的他一拳砸在了地上。
发现他的力气明显大了不少,但却没有其他特殊感觉,雷纳德笃定的说到:“应该是觉醒了斗气,奇怪了,明明吸收的是火系材料...”
“斗气?我不知道,总觉得一使劲,某种东西就出来了,然后一松手就又没了,但...”说着,弗安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脸上挂上了微笑:“这种感觉很舒服,我觉得这次我不会再输给西格林了!”
“别高兴的太早,那是2级的缓冲药剂,现在你连1级的实力都还没呢!尽快掌握它,勤加练习,让你体内的平衡稳定下来,然后我还能再让你‘进阶’一次,另外,保密!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被外人知道,除非遇到危险,否则别暴露!”
“放心吧老大!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
放弗安离开,雷纳德默默在院子里整理着这次的收获,将过程记录好,舒服的伸个懒腰:“还好,就和计划一样,只要契合度够高就不会出问题!”
这时候,罗斯骑着马闯入了这空旷的工地,翻身下马的他慢慢的走到了雷纳德这边,面色发白,双手不自觉的抱胸。
罗斯在小时候经常幻想着自己骑马驰骋在山区的场面,但现在梦想全都破裂,因为他‘晕马’,两个小时的‘规律颠簸’几乎要了他半条命,早上吃的东西一直在嘴边翻涌。
“你要不要歇一会?”
一开口,罗斯便彻底失控:“没事...我觉得我还可以...呕....”
看着罗斯在那‘喷涌而出’,旁边因为罗斯骑术不精同样受罪的马匹打了个响鼻,似乎在嘲笑他一样,而罗斯则硬气不起来,弯腰喘息着朝雷纳德摆摆手:“我..确实需要歇一会,但就一会...我可不会放弃今天的尝试!”
看到他依旧心系今天的事,雷纳德反倒叹口气:“哎,你还真是乐观,就不怕这次直接死翘翘了?”
坐在地上的罗斯拍拍胸脯说到:“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觉得这比我小时候拿着木刀对付森林狼更可怕,在我决定主动找上维森投靠老大的时候,我就做好了准备,而且...这是我的梦想!”
听到罗斯这么说,雷纳德便不再多言,默默整理着东西,准备接下来的事。
虽然弗安证明自己的理论没错,但面对接下来的‘实验’,雷纳德还是心理没底,实验源自于两个‘奇迹’,无意间得到100完成度的缓冲药剂,和在西仓收获的一个‘天材地宝’。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对于城市中的大量职业者而言,除了锻炼身体以外,他们想提升实力就要靠运气,根据自己的‘平衡’,在野外搜寻契合自己的魔法物品,可能是一种魔法植物,可能是一块奇怪的矿石,也可能是魔力水准正合适的温泉,没有炼金师为他们专门定制‘平衡’,只能靠这种方式取巧。
而雷纳德找到的东西有点特殊,是一只冰封了半年的魔兽猎豹,货物清单里有它的‘化验结果’,在魔法层面,和罗斯的血液化验单有8成相似度,因为有着百分百契合罗斯的缓冲药物,又有自己这个先例,雷纳德觉得可以一试。
坚决的罗斯被雷纳德带到了旁边的小木屋里,看着雷纳德将一只体长一米七的猎豹解冻,然后‘溶’进了‘酸水’里,他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就如等待打针的小朋友,不可避免的心跳加速。
‘七彩肉汁’被雷纳德倒入澡盆,然后将契合度百分百的缓冲药物也倒了进去,做出请的手势,看着面无表情的雷纳德,罗斯总觉得雷纳德在说:“壮士,请上路吧。”
虽然心里打起了鼓,但罗斯手上的动作却不慢,脱了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气直接躺了进去,没有想象中的疼痛,闭着眼憋气的罗斯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漏斗,所有的东西都在往自己体内钻,还没来得及仔细体会这种异样的感觉,脑袋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下,突然晕厥。
随着这一盆魔法溶液慢慢变成清澈见底的纯净水,雷纳德得到了100的完成度,顾不上多想,果断将昏迷的罗斯捞出来,在确定他的体征平稳后松了口气。
和弗安不同,他的变化非常明显,魔力不可控制的外溢,精神力也飘散在周围,就和当初自己折腾源晶液昏迷的时候一样,这是典型的‘魔法宿醉’,借着这个机会,雷纳德判断罗斯有了1级水准。
“为什么只有1级,不太对啊...”
就在雷纳德疑惑的时候,罗斯突然睁开了眼睛,但显然他还没办法搞清楚现状,眼神中满是茫然,头痛欲裂,原本正常的世界突然多了好多‘色彩’,对体内的魔力更是无所适从。
而就在这时,罗斯的五官突然纠结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变化,骨骼发出爆响,在雷纳德惊讶而又觉得理所当然的眼神中,罗斯变成了刚刚那只猎豹的翻版。
看着猎豹眼神里的茫然,还有它松弛的身体,雷纳德将手里的圆盾丢在一旁,恍然大悟。
弗安未能觉醒任何‘属性’,是因为自己给他的东西‘少’了,自己的材料学不够精,成品8成契合度的含义为:差两成才能够得上平衡。
罗斯正相反,自己给他的东西‘多’了,8成契合度是因为猎豹体内多了点东西,让平衡有点‘撑’,而且还不止,融合的不只有魔法层面的东西,明显那猎豹的肉体也融了进去,这不太合理,因为理论上这些‘杂质’是会随时间消散的。
“我的能力不只是在推波助澜,绝对还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