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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前途

跟着维森返回营地时,雷纳德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的步伐非常小心,路上几乎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简直就和林子里的猫科动物一样隐蔽,要知道,这一个月雷纳德只见过一回山猫,还没能捉住。

雷纳德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从来都是放开步子随意行进,甚至习惯了‘走直线’,魔力在对付十米开外的敌人时就只能花时间积攒风刃,但如果用来处理身边一米范围的麻烦,被雷纳德‘摸一下’和用牙齿撕咬其实没什么区别,那效果根本不是开山刀能比的,起码也得是推土机级别。

如此,虽然雷纳德承认维森和托维尔在这短短几小时里让自己学到了不少东西,但实际上却没有几个自己用得上的,换个角度看,变成魔狼的自己反倒要比他们生活的轻松多了。

不能否认他们的优秀,也不能遗忘自己的特长,现在的问题是,自己该不该抹平这些差异,因为自己好像就从来没融入过这个世界,一直是孤身一人,和他们这类猎人格格不入。

想着这些,雷纳德主动要求第一个守夜,打算趁着夜色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前途问题。

穿越、融合魔狼、学习炼金术以及接触这未知的一切,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有点多,以至于自己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定位,之所以让心中的野性把自己带到歪路上,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找到正路在哪。

脑海里浮现出艾罗的身影,仔细想想,明明他也是孤身一人,但他却不会给人孤独的感觉,因为他做的事情都有明确的目标,包括找自己这个‘小弟’。

虽然自己偶尔会惹出点意外,但从来没有给他造成过实质性的影响,换个角度看,他这几天完全不用走出家门,想要什么都可以吩咐自己去做,偶尔有‘蠢货’想赚他的钱,也都需要先过自己这关,让他得以安心研究,而且根据他教学的内容,雷纳德觉得后边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自己呢。

不管他的研究有没有成果,这都是一个很舒心的体验,按照他的想法,最后说不好还能入手一个优秀的分拣师,或者说是炼金师助理,怎么想都是稳赚的买卖。

反观自己,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算高还是低,平日里除了练习就不知道该做什么,明明在镇子里有一个居所,但活的却和林中魔狼没区别,在这种前提下,也难怪自己会像这几天一样胡乱摸索能力。

“是要做出点改变了,真蠢,其实我早就该去接触一下那醉汉,见见他背后的人,哪怕去给别人当小弟,也总比一直游离在‘社会’之外要好。”

不想当一只孤独的魔狼,又发现自己和猎人镇格格不入,抱怨这不好、那不好,不想让自己彻底‘堕落’为‘本地人’,既然这样,摆在自己面前的路其实就只有一条了:主动行动起来,改变自己,改变身边的一切。

这才是自己最大的问题,就像是今天,明明受够了那些甜味,但却只是在抱怨,从没想过自己能改变它。

释然的雷纳德靠在树干上长呼一口气,开始计划着回去之后的事情,不再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觉醒药剂、炼金配方,而应该从‘如何在镇子里立脚’考虑,或许就从食物方面着手,或许可以自己锻造武器装备,售卖精纯的魔力液,正好还能锻炼自己的能力。

“但不管怎么说,孤家寡人的现状一定要解决!”

这时,雷纳德的精神力有一些微弱的感应,狼耳转动,仔细分辨着身后虫鸣和树叶沙沙声中的异常,虽然声音不真切,但本能却告诉自己那是一条蛇,本打算用魔力解决它,却发现它一直没有继续靠近。

这才回头看了看,发现那条蛇盘旋在草丛里,每次吐信都要狠狠地仰头,似乎被烫到了一样,最终扭头消失在草丛里。

“没想到这还真有用?”

好奇的过去捞了一把泥土,闻了闻,大部分都是植物枝叶特有的涩味,仔细分辨了一会,雷纳德觉得自己对其中的某种味道有点印象。

“是八角么?如果这里有这种东西,是不是意味着我的胃终于有救了?虽然我不是厨师,但如果能配合炼金术...或许可以请艾罗帮忙!”

次日清晨,雷纳德和维森一起将绳网收了起来,一人牵着一头,然后在水潭里随意走一圈,大批巴掌大的河鱼便被困在了网子里,少说有五六斤,维森说如果下水慢慢捞的话能捞出来四十斤,只是因为山林里不适合携带这类东西,所以仅仅弄了一顿饭的量。

没有放任何调料的鱼汤让雷纳德没什么胃口,没有腌料,鱼腥味难以去除,而且小鱼太多了,刺多不说,它们身上那股河鱼的泥腥味实在有些倒胃口,但维森二人却吃得很香,甚至饭后为了分配汤汁而吵了起来。

趁着这段时间,雷纳德翻弄了一下他们的包裹,那都是他们‘拾荒’的成果,东西虽然没有单独装袋,但用一些毛料隔开还算井然有序,不用看,伸手进去用精神力‘抚摸’一下就知道了大概情况。

“你们外出一般几天,能卖多少钱?”

听到雷纳德的问题,维森果断将东西丢给托维尔清理,想了想说到:“五天?如果运气好没碰到昨天那些人,七到九个银蛇吧,山猪、兔子碰运气,最近这边的狼嚎又多了,我们不敢离安全区太远,所以应该是没戏的,因为我们知道两个不错的区域,偶尔能弄到这样的货,估计2银蛇吧?”

看着维森从腰带里摸出来的两块石头,其中就有之前的水萤石,雷纳德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现在雷纳德已经搞清楚了这里的货币制度,维森说的银蛇是‘银蛇币’,就和比它价值更高的‘金龙币’一样,是由‘魔法界’定义并发行的货币,它们的外观无关紧要,只要内部结构没问题,哪怕表面是覆灭王国的徽记也不会贬值。

以蛇头为十二点方向,按照钟表的时刻敲击每个区域,会发出十二种标准音色,这些由魔法材料震颤发出的声音能让‘各系标准魔力液’起波澜,单独铸造它的难度不比钟表匠要低,经验、精度和材料的纯度都要有保障,往往只有魔法师才能造出来,而当一件事需要正牌魔法师用一小时或更久才能做成,那这件事就一定有‘价值’,这是魔法界的名言。

金龙兑换银蛇稳定在十二进制,而银蛇兑换白子就要看当地的行情了,这边比例大致维持在一比二百,一白子就能换一顿饭,如此看来,他们俩的收获还不错,但实际却不能这么算。

雷纳德订购的这身猎装质量算是不错的,在林子里走了这么久也没有出现划伤,不怎么沾水,污渍很容易清洗,一套要9银蛇,如果雷纳德再要一套金属护具,没1金龙下不来,如果再算上那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以及武器,武装一个‘高档’猎人要花2金龙!

这意味着,即便他们每次都有最好的结果,可能也要二十天才能让身上的装备换一套,把休息、处理货物以及简单的意外算上,可能要两个月,如果被抢劫,那这个时间可就没法算了。

再看雷纳德,第一次售卖的‘分拣材料’换来了24金龙,一串森林狼魔兽牙齿换来了68金龙的悬赏金,看上去雷纳德成为了富豪?并不是,一套‘易损’的炼金设备要3金龙,这几天练习用的‘低等材料’每天都要至少支出5金龙,外出前的两天更是达到了10金龙,简单说个例子,那气人的红色史莱姆是用价值1金龙的材料炼出来的。

即便雷纳德还没见过普通人觉醒为职业者的过程,但也能猜到个大概,对于这猎人镇的人来说,‘觉醒’可能意味着在京都买套房,至于购买一些魔法药物,最低应该也是一个二手车的价格,而雷纳德最近练习的魔力液,则相当于汽车配件,还是不涉及到发动机那种核心的配件。

这正是制造贫富差异的根源,作为‘本地人’,维森和托维尔十有八九知道一些‘晋级路线’,但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攒到那笔钱,最可怕的点在于,即便他们花那个钱觉醒了,却也不可能找到一个等同于那笔钱的工作,因为这猎人镇的上限就那么高。

“我猜你们俩肯定很想摆脱现状,现在我有个计划,我需要找一些特殊的东西,可能要你们帮忙,我给你们出钱,甚至是武器装备,你们有什么想法么?”

“大人这是要招募手下么?”

“呃...”雷纳德本想多解释一下的,但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这种方式更好一点:“是的,找几个手下帮我做事,我需要几个对这边熟悉的人,我觉得...我的实力够招募手下吧?”

维森面色古怪的说到:“当然够,但...您本可以找一些更好的人选的...”

看着他们的表情,雷纳德大概能猜到他们的心思,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很简单,就只是一次临时的巧遇,或许以前他们碰到过类似的情况,曾提出过‘入伙’的请求,但这边很少有人能养得起‘闲人’,异族就更不用说了,以至于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只当雷纳德是个今天聚、明天散的路人。

所以当雷纳德提出这一设想时,气氛顿时就变得凝重了起来,听到他们都挂上了敬称,雷纳德摆摆手说到:“别高兴的太早,我可不确定我的想法能不能赚到钱,首先,你得帮我尽量多的弄来那样的植物,品种尽可能丰富一点!”

维森疑惑的看着自己腰间的袋子,那里边装的是刺鼻的植物粉末,他不知道这种用来驱赶虫蚁的东西还能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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