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说的蔡根该不会就是对面443宿舍的那个家伙吧?”柳盟打断了展老六的话。
“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个,不过不是443,而是444。”展老六说道。
“别扯了,我天天开门能看到,那么大的443,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444,哪个脑残会设计4号楼444宿舍啊?”柳盟不以为然的对展老六说道。
“特殊的时代背景下,会有特殊的产物,靴城大学新建在那个破除迷信的时代,有444宿舍也就不奇怪了。”展老六颇有耐心的给柳盟讲解到。
“那怎么就排成了443了呢?”柳盟继续问道。
“蔡根之前就住在444宿舍,在他出事后,学校一部分管理人员就建议改一下牌号,但被否定了,那些提议改牌号的还受到了严厉的批评,说他们是封建欲孽。”
“可后来蔡根附身在灯柜上之后,难免会出现一些超自然现象,后来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易学、玄学热,学校也就把宿舍进行了重新牌号,宿舍从400开始牌号,原来的444宿舍也就成为了443宿舍,而444宿舍的牌号也就不复存在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也去教导蔡根一些新的知识,让他在宿舍能够隐藏的更深,不容易被发现。”
“可那次教导他,却让他掌握了不该掌握的东西。”
“本来长时间的观察,我认为蔡根虽然成为了‘灵’,但他只是想要继续研究,再加上他本心善良,因此我教他的功法也就没有进行删减。”
“之后就是他偷偷的吸食学生的灵气,也就是你们学校军校到底的那四个倒霉蛋。”
“不过也只是让他们虚弱几天,多晒晒太阳,吃点营养品也就能补回来了。”
柳盟不解的问道:“哪不对劲啊,我又不是那个宿舍的,他怎么来伤到我的肩膀了。”
“你还记得咱们在学校第一次见面么?”
“记得啊,你偷吃我两个包子。”
“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还记得点别的不?”
“记得啊,你蹭我一手油。”
“额,都说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说重点。”
“重点是你吃了我两个包子,我晚上饿的睡不着。”
倒不是柳盟故意想要跟展老六过不去,只是此时的气氛过于压抑,他想要用一种方式来缓解一下气氛,虽然这种方式并不适合这个场合。
不过好歹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展老六气的从凳子上站起来,围着柳盟转圈,伸出食指点着柳盟,嘴里一直“你啊你啊”的说着。
“好吧,那天晚上我一直睡不着,听歌的时候还有人喊了一句什么,具体记不太清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是左肩酸疼,提不起劲来。”柳盟感觉自己在这样下去,展老六要抽自己了。
“那天我在你的左肩上拍了几下,熄了你的一盏阳火,再加上你本身就灵气重,对蔡根之类的‘灵’有着莫大的吸引力,所以那天晚上你听到的应该就是蔡根的声音,而肩膀痛也是因为蔡根想要对你下手。”
“我靠,你害我啊,还有那个蔡根,我又没招他没惹他,他干嘛要害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对人生都有着不同的衡量。你猜在蔡根的心中,是你一个陌生人重要,还是他的研究重要。”
“额,肯定是研究重要了。”
“这就对了啊,研究更重要,所以说一定要有人做出一定的牺牲,那你猜这个人是谁?”
“当然是我了。”
“这不就结了,你的觉悟真的挺高的,领悟能力也挺不错。”
被展老六这么一夸,柳盟的内心是有点小窃喜的。
可这种窃喜根本就没有持续多久,柳盟就发现自己被这个老家伙忽悠了。
“干嘛牺牲的不是你,你拿我当诱饵啊这是。”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嘛,你看你不是没事嘛,还这么有力气跟我斗嘴。”
“等我有事就晚了。”柳盟气愤的说道。
米老师耐着性子看着两个人表演了一段“双簧”,他觉得有必要结束这无意义的对话,于是咳嗽了一声,对展老六说道:“蔡根……”
展老六也似乎也感觉自己被柳盟带的有些跳脱,就坐在炕沿上,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蔡根的事。一方面我们需要把蔡根这些年的情况告诉给他的家里,另一方面蔡根现在算是畏罪潜逃,我们要赶在蒿里山之前找到他,否则这孩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柳盟其实之前就想明白了,他跟展老六是为了对面宿舍的‘灵’而来,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由他们来给学校擦屁股,另外‘蒿里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听展老六的话似乎这是一个非常庞大且有权势的组织,都能够直接决定人的生死了。在这个法治的社会,这种组织显然是不应该存在的。
柳盟向展老六提出了自己内心的疑惑。
这次展老六似乎感觉自己说了一个晚上了,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表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以及“不占因果”,弄的柳盟一头雾水。
米老师问起了展老六具体的计划,这让柳盟想要问更深一步的愿望落空。
展老六对着米老师说:“蔡根逃离,基本上不会去其他什么地方,我先是在学校附近找了,没有任何他的踪迹,也侧面跟蒿里山打听了,那里还不知道才跟的事,这样蔡根能够落脚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我准备明天去他家里看一下,从他父母那里了解点东西,我猜想蔡根应该就在他家附近。”
黑暗中的米老师点了点头,作为从小看着蔡根长大的人,他对蔡根实在是太了解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外面的环境如何影响,蔡根骨子里念家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只是这孩子过于腼腆和不自信,势必只会躲在某一处静静的看着家人而已。
展老六接着对米老师说:“明天还得麻烦你一下,跟我们去一趟蔡根的家里。一方面需要你帮忙证明一下我们的身份,另外还得让你帮忙看着点,我怕把蔡根的事告诉他父母后,老两口一下子接受不了再有个好歹。”
米老师开口道:“好,明天我给孩子们布置自习就跟你们一起去。用不用再叫上个大夫,以防万一。”
展老六挥了挥手,说道:“大夫就不用了,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再说了简单的急救方法你我也不比赤脚大夫差,我们来的时候我让柳盟买了一些常用的药品,应该问题不大。”
米老师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展老六的观点,轻轻的说了一声:“也不知道老蔡头老两口听到这个消息时,能不能挺得住。”
柳盟心里同样也泛起了嘀咕,自己作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被卷入这件事。听了展老六的描述,虽然有些埋怨蔡根伤到自己,可内心深处更过的是对这个可怜的人的同情和惋惜。
展老六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为了这个并没有太多交集的人就能够潸然泪下,甚至不远千里来到这个小山村。
米老师作为蔡根的启蒙教师,听到蔡根的事就差点晕死过去;而蔡根的亲生父母呢,听到这个消息又将会是什么样?
柳盟不敢继续想下去,内心深处也对明天的事情充满了担忧。
此时的月光已经照在了屋里,给屋里的人和物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已经适应了黑暗的柳盟,看着靠在墙壁上默不作声的展老六和米老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宽慰一下他们。
最终还是身为主人的米老师先开了口:“天太晚了,你们两个睡吧。”
展老六也附和道:“都睡吧,明天还有不少事呢,没准还会有一场恶仗,养精蓄锐吧。”
就这样,三个大男人合衣躺在了炕上。
听着身边传来的不断翻身的声音,柳盟知道米老师根本就没有入睡,也睡不着。
而展老六躺在炕上就一动不动,眼睛闭着,呼吸也非常沉稳,不知道他是在想事情还是怎的。
柳盟躺在炕上也是一直睡不着,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离奇程度已经超过了他二十几年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
可困意还是战胜了柳盟,也不知过了多久,柳盟终于睡了过去。
清晨的一声鸡叫惊醒了柳盟,天已经蒙蒙亮,身旁的展老六还是保持昨天一样的姿势,而米老师却不见了踪迹。
柳盟起床晃动了几下脑袋,努力的想要让自己精神起来,接受即将到来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