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一遍了,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的时候了。”兰乐毓用叉子叉上来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咀嚼,视线一直没有投向坐在她面前的男人。
兰乐毓很不想吃这顿饭,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前男友徐峰,同时也是她的初恋,两个人从大一就在一起了,直到何建邺的出现,兰乐毓不得不和徐峰分手,转而与何建邺在一起,最终走向婚姻。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咱们两个人不能一直在一起,我今天来,就是想再问你一句,你到底还爱我吗?”
兰乐毓显得有些不耐烦:“爱不爱的,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个话题过后,二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兰乐毓默默地把牛排全都吃完,说了句:“我吃饱了,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
“还是我送你吧,都九点多了。”
“随你便吧,反正这是你最近一次见到我了。”
打开家门的时候,里面黑着灯,没有人在家,徐峰从背后搂住了兰乐毓。
“你放开我,这是在我家里,我早就说了,我们回不到从前了。”兰乐毓并没有挣脱,只是口头警告徐峰。
“你在这个家里面,难道不觉得别扭吗,和一个比自己大二十岁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怎么可能幸福?你们每天有话题可聊吗?我都替你难受。”
“徐峰!”兰乐毓挣脱开,打开了灯,面对着徐峰:“我告诉你,我和我老公过得非常好,我们两个有很多的话题聊,我们还会拉着手逛街,会接吻,还有更高兴的事情,要不要我讲给你听?”
“你……我当年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三年时间我拉过几次你的手?你说你害羞,我也都忍了,现在你却和那样一个人……”
“喂,你们聊什么呢?让不让我睡觉了?坐三十多个小时火车很累人的。”何聿卿站到了卧室门口,光着膀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兰乐毓感到很诧异,因为何聿卿本来应该后天才回来的。
“提前回来了,我看家里没人,就回屋睡觉了。”
“你谁啊?”徐峰横了起来。
“我倒要问问你是谁?大晚上的在我家里边待着,您这一身,也不是送外卖的吧。”
“你……”徐峰指着何聿卿。
“行了,你赶紧走,我们家的事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兰乐毓推着徐峰出去,把家门关上。
“怎么回事啊?”
“你先别问了,我想去洗个澡。”兰乐毓进到浴室,把衣服脱下来,打开花洒,闭上眼,任由水流从头顶流下去。
何聿卿也不想管这些事,被吵醒之后还感觉非常困倦,正当他准备回到卧室的时候,他先是听到“咣当”一声,随后就听见了兰乐毓的惨叫声。
“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何聿卿跑到浴室门前。
“快来!”
“你先穿上衣服,我再进去。”
“别管那么多了,我可能是骨折了。”
犹豫了几秒钟,何聿卿还是开门进去了,兰乐毓正坐在地砖上,左手握着右手腕。
何聿卿愣住了,心怦怦直跳,兰乐毓平时在家里面穿得就很少,何聿卿很清楚兰乐毓的身材起码是百里挑一的,但到了现在这种情况,任凭哪个男人在现场,也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滑倒的时候用手撑地了吧。”何聿卿蹲下来检查着兰乐毓的手腕,已经有明显的肿胀现象。
“对,特别疼。”
“可能是骨折了,我带你去医院吧。”
两个小时以后,急诊医生看着各种化验和CT的结果,反复观察。
“没骨折,就是挫伤得比较厉害,回去拿冰袋冷敷,另外,你怀孕了。”
“怀孕?”兰乐毓和何聿卿面面相觑。
“你难道都忘记了吗?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让这个国家遭受了多少折磨?”
如同鬼神般的声音在何聿卿耳边回荡,他又做梦了,一个无比奇怪的梦,寻常的梦是有场景的,但是这个梦只有声音,其余是一片漆黑,那个声音真真切切地传到何聿卿的耳中,让他恍惚之间以为是真的有人伏在他耳边说的话。
另一个卧室的门半掩着,灯光从缝隙中照射出来,何聿卿推开门看了一眼,兰乐毓是开着灯就睡着了,盖着身子的薄被也踢到了地上。
何聿卿把薄被拿起来,帮兰乐毓盖好,关上灯走出去。
饮水机咕咚咕咚地响,何聿卿接了一杯水,在黑夜中一饮而尽,挂在杯壁上的水珠滑落下来。
自从昨天兰乐毓查出来已经怀孕三个月,他们两个人就给何建邺打电话,到现在也没有打通,他平时的朋友也都联系不上他。
何聿卿拿不定主意,他倒是不在意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只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爸爸就这么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让他非常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