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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莫利斯的面具

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倾洒在北面的瀑布上。

水珠飞溅,激起一圈圈柔和的光晕,一道彩虹挂在瀑布上,连接着如玉一般的飞瀑。

浪花拍打在水潭岸边,打磨着失了棱角的圆石,又退回来,汇入缓缓摇摆的水流,进入碧绿的小溪。

色彩斑斓的鹅卵石在溪水两旁分列,仿佛两条彩色丝带。

还是那株苍老的歪脖树,青翠的枝条垂下,清风徐来,纠缠着轻柔的枝条缓缓摇摆。

青青草地上散发着泥土的气息,一条条石墩像是镶嵌在碧绿玉盘中的宝石,直到篱笆院内。

一只带着紫红色羽毛的鸟儿蹲在抽出嫩芽儿的木桩上,小巧的脑袋扭来扭曲,好奇地望着石桌旁的娇美少女。

明媚的阳光下,凯特琳的身躯仿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美艳的脸颊已经恢复了红润的颜色,凯特琳正聚精会神地研磨着石臼中的药材,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自脸颊滑落到下巴,却依依不舍地不肯从美人肌肤上脱离。

凯特琳抬手拭去了汗水,抬头望了望灿烂的阳光,目光里流露出这个年龄的少女本不该有的坚毅。

正在此时,哒哒的马蹄声自山谷东边的入口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转瞬便来到近前。

六名蛮族骑兵翻身下马,其中一人踏着石阶向小院走来,其余五人在外等候。

那骑兵首领来到小院门口停住了脚步,只看了一眼院落中端坐在石桌旁的主人,便慌忙低下头去,收起本不该有的妄念。

“凯特琳大人,祭坛召唤!(蛮语)”骑兵首领捧着一枚雕刻着飞鹰图腾的青铜令牌。

闻言,凯特琳站起身来大吃一惊,望了一眼那枚青铜令牌,同时也仔仔细细地将来人扫视了一遍。

祭坛动用令牌召唤修炼者,恐怕出事了。

“我知道了,将令牌留下吧,明天我便回祭坛!(蛮语)”凯特琳说道。

“不,凯特琳大人,祭坛有令,请大人即刻随在下返回祭坛!(蛮语)”骑兵首领再次拜道。

出了什么事,竟这般急迫?!

“好吧,容我略作收拾!(蛮语)”说罢,凯特琳转身捧着石臼走进木屋。

不多时,凯特琳换上了一身整洁干练的皮衣从木屋中走了出来,紧致的皮衣凸显着凯特琳婀娜多姿的身材,一张长弓斜背在身,手提三尺宝剑。

“凯特琳大人,请上马!(蛮语)”骑兵头领牵来一匹备用良驹。

凯特琳翻身上马——“走!(蛮语)”

“哒哒——哒哒”马蹄声扬长而去。

···

柳氏飞鹰部落,祭坛。

长宽各三十三丈的广场上一尘不染,一块块巨大的青石拼接而成的地面上,有着青石自带的天然纹路,广场四周是四面长三十三丈、高三丈有余的青石壁,每一面石壁中间开凿了一扇高约一丈的拱门,两旁是对称的小拱门。

四面石壁上刻着首尾相连的浮雕,讲述着柳氏飞鹰部落的传说和过往。

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五丈有余的巨型石台,像巨人一般,俯瞰着整座四方城。

一尊青铜大鼎正盛着熊熊火焰,这终年不灭的火焰被当做圣火供柳氏飞鹰部落的子民膜拜。

此时,广场中并没有多少人,仅有三五名蛮族青少年聚在一处闲谈,或是有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老者领着几名青年不疾不徐地前行。

南面深约二丈的拱门里,一道倩影一言不发傲然而来,两名正向外走的蛮族青年深深地被凯特琳吸引了去,与对面来人撞了个满怀。

穿过拱门,阴暗褪去,视线顿时明亮起来。

凯特琳目不斜视,顺着右侧回廊向前行走。

然而,无论凯特琳如何低调,都无法改变成为众人目光焦点的事实、

近处回廊外,两名强壮的蛮族少年挺了挺结实的胸膛,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凯特琳的步伐,盯着那紧致皮衣下的曼妙身姿,那张美艳的脸蛋儿。

不远处带着几名青年快步走来的蛮族老者,见到凯特琳之后也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对这些目光,凯特琳视而不见,回廊走到尽头,转而向北。

行不数步,前方右侧一道小门留着一条不大不小的缝隙,想来是没有在意吧。

小门的敞口正对着凯特琳,凯特琳并未在意继续前行,视野渐渐在房间内扩大。

只见到一名蛮族青年光着膀子坐在一张虎皮软座上,还算结实的胸膛和胳膊上缠绕着被血迹染红的粗纱,一名蛮族少女正在给那青年换药。

那青年有伤在身,仍不忘在那少女身上揉捏着,惹得那蛮族少女一阵娇笑。

“别闹了,我的莫利斯少爷,你身上还带着伤呢!(蛮语)”那蛮族少女挣扎着从青年怀中站起来,手里拖着一只药罐。

凯特琳视若未见,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凯特琳脚步慢了下来,秀眉微微皱起。

不对,刚才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什么东西那么眼熟?

凯特琳闭上了眼睛快速地在脑海中翻找着类似的记忆。

四步——五步——突然,凯特琳猛地停住脚步、睁开眼睛——面具!青铜面具!

房间里,莫利斯只见一人快步从门外走过,那张美艳的侧脸瞬间印在了莫利斯脑子里——是凯特琳?!

“走开,走开!(蛮语)”莫利斯急忙斥退了身旁的少女,手忙脚乱地穿上了衣服,四下扫视了一眼,抓起旁边石桌上那张青铜面具扔进了药柜后。

“呼——”凯特琳推门而入,目光在房间里四下扫过,最终定格在莫利斯身上。

虽然穿上了衣服,但骗不了凯特琳的眼睛,那张面具呢?

“凯特琳——你怎么来了?(蛮语)”莫利斯装作很意外的样子,一边堆着笑脸,一边惊讶地说道。

房间内那模样还算俏丽的蛮族少女瞥了凯特琳一眼,冷哼一声便扭着腰肢回到药柜后鼓弄药草去了。

凯特琳对此漠然,只是注视着莫利斯,似乎要将其看透,直盯得莫利斯浑身不自在,神色慌乱。

“你受伤了?(蛮语)”凯特琳明知故问。

只是她不敢相信数日前冒着生命危险营救自己的人会是他。

“呃——呵呵,没事,前天在芸香海狩猎,不小心被野兽抓了几下!(蛮语)”莫利斯笑着说道。

凯特琳未置可否,只瞥了一眼药柜后那心不在焉碾磨着药草的蛮族少女,在药房里再次扫视一圈,转身离去。

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凯特琳的身影消失,莫利斯这才意犹未尽地坐回到软椅上。

双眼扫视着药房里的角角落落,莫利斯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着:难道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仅凭自己身上的伤,她难道看出了什么?

当时在场之人,除了自家的亲信,都已经被杀死灭口,这女人该不会也在那里吧?——应该不会,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哼——人家都走远了,还在想呢?!既然那么想,就去追啊!(蛮语)”艳丽的少女醋意大发,使劲地捣着石臼里的药草。

莫利斯睁开眼睛回过神来,望着少女火辣的身材和略显暴露的衣着.

莫利斯忽而露出了淫笑,心道:她该不会是故意对我不理不睬,抬高身段,其实心里早已对我有意,刚才想必是吃醋了吧!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需将此事告诉父亲。

···

脑海中一片空白,凯特琳像是丢了魂一般继续前行。

同样受了伤,同样的面具,真的会有这样的巧合?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把面具藏起来,害怕我发现。

···

行不多时,凯特琳轻车熟路来到一扇雕刻着飞鹰图腾的门前停下。

推门而入,房间阔约三丈,东半边立着一张青石凿刻的橱柜,橱柜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兽皮书卷,东北角落则是一张丈许长的石桌,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药草、石臼、石杵、大小不一的青铜小棒、石头凿刻的匙等等,略显杂乱。

与石桌紧接着的一大片地方,挂着十几个大大小小的铁笼:

有装着巴掌大小、长着银色尾羽的小鸟儿;有用丝网围着的如蚊蝇般大小的紫色飞虫;有蜷缩在一起黑底白点、只有半尺长的小蛇;有手掌那么大满身花纹的大蜘蛛···

此时,一名须发花白、历经沧桑的蛮族老人正在那些奇虫异兽之间,手中拿着铁钳,拨动着炭火中一枚椭圆形黑色石头,那石头大约有人的头颅般大小,通体的黑色带着一丝丝紫色的裂纹。

听到有人推门而入,那蛮族老人转过身来,脸上的皱纹不由得堆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铁钳,老人乐呵呵地从那些奇虫异兽之间走出来,笑着说道:“凯特琳,你终于来了!(蛮语)”

“师父!(蛮语)”凯特琳向那老人拜了一拜。

这老人正是凯特琳的师父——哈维,柳氏飞鹰部落中最年长的祭司之一。

————

《武圣经·九洲志·东胜洲志·大明王朝略》曰:圣元前1565年,大明王朝鸿建二十三年,八月,并肩王慕容典率一百八十万大军抵达游龙谷,一部东渡浑河,横扫河东千余部落,蛮族荒原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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