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躺着也没办法，他只好起来拉上所有的窗帘然后把灯开到最亮，拿出上个月买的橘子汽水一口气灌了半瓶，深深调整呼吸后拿起手机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有些人又不好意思不理睬他们，却也实在只能公事公办简单回复。
不过大众媒体层面他还是准备暂时不亲自营业，好不容易断了繁琐找回清静，以后这样的日子更需先回到专心创作的轨道上。
其实后续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严云凯还是不忍心自己先歇下来。
他拿着剩下的半瓶汽水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先是点开直播回放看了一遍然后又去软件上又听了一遍，用电脑登录了社交账号评论区潜水一波。
如果说认识的人除外，周大小姐因为合作过多少也情有可原，那这一位仙女妹妹的出现真是把整个“假面歌会”的身份曝光的也差不多了。
怎么今天这么热闹，出道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正当他又喝完半瓶汽水纠结着要不要礼尚往来时，翻到几条评论下面都有工作室和小绵羊的一对一官方回应心里就有底了，甚至可耻想着干脆以后都交给他们好了。
“严老师广告时间定下来了。”
杨心卓见一直电话占线排不上队，干脆还是先发个消息给他提醒一下。
也许是通过这场直播和网络媒体的表现让赞助商终于下定决心敲定了这次合作，她此时手头虽然工作不多但分量都估摸着不轻，光是音乐平台采访又多了好几个。
打完统计表做好总结，回到家后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想骂自己没出息，她不知道此刻严云凯更没出息正一个人傻乎乎地抱着软绵绵的小星云乐呢。
“我把具体安排发给你，你先看一下，有什么想商量的我去和他们沟通。”
“好。”
“您这么晚还没睡，难道也兴奋到睡不着？”
“不是，我只是不困。”
杨心卓突然来了精神，打开台灯倒了杯水准备要是他也睡不着就彻夜长谈。
“真没想到新歌反响这么热烈，您到底是攒了几辈子的好人缘啊！不过还是因为歌好听……”
严云凯拍拍枕头坐起来，心里想着都这个点了她怎么长篇大论的蹦出字来，于是手指动了动：
“服装是提供还是自带？广告词还没给要不要提前背好还是现场念？拍摄地点确定的话我们就先订票，还有……”
不断跃动的信息让杨心卓怀疑对面这个是不是自己的小号，怎么话变得这么多。她禁不住又去看了一眼博客，这会儿夜深人静才消停了一些。
“严老师我理解你对待工作的谨慎，可是这么多问题一下问过来我一时半会也回答不完。”
他删掉手里正在输入的问题，好像的确是自己太过于心急一口气问太多。
“不过你想问的问题答案早就备好了，待我细细道来……”她嘴一抿眯着眼得意起来，手指就和蜂鸟翅膀的震动一样飞快。
你来我往之间，表盘上的时针又转了一圈。
“那还是早点睡吧，明天再说，今天已经很辛苦了。”
发送完最后一句他把手机静音后转身放在床头柜上，拉过被子盖上关了灯合上眼睡了。
杨心卓那边见没有新的消息只好作罢，努力克制胡思乱想的心情，睁着眼睛自己哄自己最后也睡着了。
听说那个城市已经下了雪，依稀觉得这一年十分不可思议。
雪下得不是很深，只是浅浅的附上一层白色，走不了几步就被脚印揭露出路的真实面目。
她站在落地窗前，窗外的地上却要比路上的深一点，心情好了还能在上面画画。
“骄骄，是下午到吗？我今天就一场活动要不要……嗯，那就说好了，晚上见。”
她挂断电话后在化妆师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柔柔地争取今天的口红能不能换一个颜色，被驳回建议后默默地抬起头微微噘嘴画上。
从早上一起床就在准备造型，为了保持身材期间就喝了两口粥。穿不惯礼服，围上纯白的蕾丝小坎肩仿佛就能体面收获目光。
这次“假面歌会”的赞助商广告计划不仅仅请了严云凯一个人，而是看中了人气比较高的以及最后确定会出席盛典的几位，每一位单独拍摄盛典倒计时滚动宣传。
“今天在酒店接采访，我已经联系好了。”
杨心卓这次见到他就没这么客气，也不拐着弯夸他好看，直接布置任务。她揉了揉因为熬夜导致有些酸疼的太阳穴，这两天都在忙着一些琐碎的事看似大把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没休息好？”
严云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有些在意。
“还好……没问题的。”
她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回答。这种故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语气和之前的他如出一辙，严云凯很灵敏地察觉到因为现在人手不够身兼数职的她多少也会疲惫，于是关心着：
“要不然先睡一会儿，到站我喊你。”
杨心卓这会儿正忙着检查邀访的稿件排雷，接着摇头。
“你在看采访稿？”
“嗯。”
“这种事我自己准备就行了，给我。”
他伸手把她正在看着的平板拿过来，大致浏览一遍几个需要斟酌的地方瞬间在心里盘算好，一笑置之。
“可是……”
被抢走平板的杨心卓感觉就像被抢走了饭碗，平时也听说做助理要事无巨细，除了台上的时间其他地方都是要自己方方面面照顾好，所以才学着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替他准备了。
“不相信我？”
严云凯叹了口气，用非常诚挚的目光看着她，“之前也接受过采访的。”
“那就……交给你？”
她狐疑不决，可是那双眼睛骗不了任何人，怎么样都会信任他。
“交给我。”
这个问题没有再讨论的价值。他静下心认真准备，甚至连想出这些问题的人长什么样都能想象出来。
半小时之后顺利的到达目的地，严云凯已经把所有的问题全部都记下来并且在心里想好了答案。
出站时雪已经停了，一路上只看得几只不怕冷的雀儿从广场的这头飞到行道树的枝头，坐在车上暂时就没有团个雪球偷袭别人的机会，可惜这雪少得可怜也团不出大小。
杨心卓前脚一下车后脚就抢先走了两步，想要深呼吸感受空气的清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