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胭的挑衅与锦青来说毫不畏惧,可她也不想白白便宜了锦胭,她笑了笑,道:“姐姐想要同我讨教,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单就琴艺一事未免单调了些,不若再加上作画如何?”
锦胭自然不能拒绝。
惠庄吩咐侍女去准备东西,两人也各自让自己的侍女去取琴与笔砚。
各个东西皆备好之后,两人端坐于院中,其余宾客皆投来目光。
先比琴技,锦青拨琴调音,而后弹了一曲指法精绝的名曲。锦胭反其道而行,弹了一曲广为流传的小曲,技巧无错,情绪饱满。
与琴之一事上锦胭略胜一筹,而作画显然是锦青高于锦胭许多。
锦胭原本是气不过而想比试,却没想到锦青这些年在苏州确实是习成而归,这个比试她全然讨不到好处。
在场宾客一饱眼福与口福,皆是夸耀裴府女儿多才多艺又贤良淑德。
秦念徽想看锦青出丑的念头全然被打破,自己憋了一肚子的气,整个宴上都板着张脸。
宴席结束之后锦青立马回了院子歇息,这一歇便到了傍晚,裴缙回了府。
锦青到主院与裴缙见了礼,也看见了秦氏与锦绾。
见到锦绾的那一刻锦青说不好自己是什么感觉,锦绾没有上前来,只远远对她一笑,那笑里有想念,也有喜悦。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淡的过去,苏州和京城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锦青花了几日时间适应,到了第四日,她打算出府去。
喜鹊去备马车,先问了一句去哪,锦青想了想,不知为何她还挺想去下街的,这么想她也这么说了。
喜鹊备好了马车,两人便出了府前往下街。
这回来下街似乎不是时候,人并不多,摊贩也少了,喜鹊找了个脂粉摊,花了些银子买了五六盒脂粉,从那小摊嘴里套话。
那小摊收了银子乐得合不上嘴,立马便说了:“这街上这几日不太安全,来了会匪徒!”
“匪徒!”喜鹊一惊,连忙问道,“什么匪徒?这京城也会进匪徒么?”
那小摊道:“是不是匪徒小的也不是很清楚,但有家被洗劫了,一家四人惨死哪!官府来查案,非说是自然死的,看那惨样怎么会是自然死的!于是这便有人说是来了伙匪徒,如今还在这藏着呢!大家伙都不怎么敢出门。”
喜鹊将信将疑,主要是京城天子脚下,出了匪徒还不抓未免也太过于奇怪了。
那小摊见她不信,一拍大腿又道:“是真的!我要不是为了生计,家里一大家子的人等着吃饭,我才不出来!”
“死的那家人住哪?”
小摊转首看向一旁带纱帽的锦青,知道这是个贵人,忙抬手指道:“就是那!”
锦青顺着看过去,那是靠近护城河的一户人家,锦青记得之前那里最是热闹,如今却最是冷清。
她收回目光,对喜鹊道:“我们走罢。”
两人往护城河方向走,喜鹊听了那小摊的话还是有些担心:“姑娘,不如我们别过去了,也不安全。”
锦青主要是想去茶馆听书,想着就算有匪徒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敢当场抓人的。
“无妨,我们……”
锦青话未说完突然有人驾着马冲了出来,直直朝着锦青。
马上的人五大三粗,面上蒙着黑布,见了锦青咧嘴一笑,然而一抄手稳稳将人抓住禁锢于马背上。
“嘿嘿,这般俊俏的妞,大爷今日赚了!”
“姑娘!”喜鹊大惊失色,想要追上前去,可那人狠狠一甩马鞭,马儿冲撞出去,瞬间没了身影。
锦青在起初的惊慌之后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稳住自己的声音,向身后的人厉声道:“你可知道我是谁么?你这样轻易抓了我去,可是会没命的!”
那人嘿嘿一笑,毫不在意:“不就是裴府的小姐么?老子又不是没见过,怕什么!”
这句话让锦青觉得奇怪,脑海里闪过什么刚要抓住,却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接下去她便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处茅草屋里,四下无人,屋外传出说话声。
“大哥,那小娘们让我们抓多久再放了来着?”
“说是一日,明日就放回去。”
“嘿嘿,我想着这小姐细皮嫩肉的,反正也是要污了名声,不如咱们……啊!你别打我呀!”
“成日里尽想这些污秽玩意儿!她的身份你不知道么?我们是为了银子!你动了她,那裴家能放过我们?”
“我、我这不是没想到么,嘿嘿,大哥您消消气,消消气……”
脚步声与说话声渐渐远处。
若说锦青之前只是有所怀疑,现下根据这两人的对话,她敢肯定是锦胭动的手脚。
锦胭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劫走她,一日之后再完整的回府,一日的时间足以让谣言四起,她说的话顶多只有惠庄或裴府的人相信,其余人只会觉得她是在掩藏。
锦胭想让她感受不被人信任的感觉,同时毁了她的一辈子。
锦青目光冰冷她真是一点也不能放松,不过才回京几日,锦胭便送她这么大一份礼。
月色蒙亮,有人蹑手蹑脚进了茅草屋,当他想要伸手解开衣领的时候,突然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哎!你醒着啊,吓我一跳!”
看人歪嘴猴脸,目光淫色,上下打量着锦青,最终停在锦青白皙细腻的脖颈上。
“你想干什么?”锦青盯着他,想到之前的对话,心里感觉不好。
“嘿嘿,我能干什么?这夜黑风高的,不如我们一起来快活快活?”那人边说边上手去解锦青的衣服。
锦青整个人尽量往后挪躲开他的手:“你滚开!你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么?你现下敢动手日后便是死路一条!”
“日后死就死,现下快活再说!”
那人冰冷的手触碰到锦青的肌肤让她起了一身的战栗,她不断地挣扎,眼里沁出泪水:“你滚开!滚开啊!”
“小美人,来吧……”
“你滚开啊!滚啊!”锦青大喊着,泪水不断落下,模糊了视线,她仿佛回到了死前般的无助与恐惧。
嘭!
稻草屋的门被人踢翻,接着又是一声惨叫,锦青落入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
“阿茵别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