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静文这些天一直都找不到素连辰,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此时更是烦闷。
前不久任裴风没有问过家里人的同意直接就把萧情带回了家中,素静文这些天和自己儿子赌气,一句话也没有跟任裴风说过,对于在自家住着的萧情也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天萧情终于算是要搬走了。
但这也没让素静文的心情有多好。
这一大清早的,萧情就在房间里打电话。
银铃一般的笑声听着倒是悦耳。
她承认任裴风的眼光,萧情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质,灵秀却又不失大气,比蓝汐不知好到了哪里去。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她和任裴风之间的那些事情搞得双方家族都很下不来台,她倒是比蓝汐符合像素静文心中儿媳妇的形象。
现在一切仿佛都重新回到了正轨,但是素静文心里却是多了一块疙瘩。
萧情从房中走了出来,抱了一堆零碎。
“伯母,您看,这些都是我从法国带回来的一些化妆品,全都是限量定制款的,您看着年轻,皮肤状态也好,我今天整理行李,看到这些化妆品就想来您用着也正合适……”
萧情确实是在法国留学的。
素静文淡淡看了桌上散落开来那些还未开封的化妆品。
确实有不少都是自己用着还不错的牌子。
萧情有心,明明就是专门送她的东西,却不张扬,把自己说得好像是无意间就碰上了素静文的喜好一般。
既不显得生疏,又不显刻意的讨好。
不是送礼,倒像是分享,显得亲昵。
既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又不会触碰到素静文的底线。
素静文在心里暗自评价道:确实比蓝汐会做人多了。
任裴风回到老宅的时候,见素静文和萧情正在有说有笑的喝茶,原本冰冷僵硬的脸上顿时柔和了不少。
“房子已经弄好了,我今天带萧情过去,就不住在家里了。”任裴风淡淡说道。
任裴风在市区内另外给萧情找了一处房产,离总院不远。
他和蓝汐的那套公寓一直都空着,考虑到萧情的心情也不适合再住进去。
素静文不管这个。
“你们既然已经定下了,也就不用再问我了。”这是素静文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和任裴风说话。
她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自己的长孙。
“蓝汐那边怎么说?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该办的事情还是要办的。”
任裴风带着萧情刚走到门口,听到素静文的这句话时两人都停了下来。
素静文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
萧情看了一眼任裴风,眼神中有些不安。
“孩子没了,”任裴风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他平静地说着,“需要点时间让她缓缓。”
说罢,他牵着萧情走出了家门。
素静文愣愣地靠在沙发上,心中还有些缓不过来。
孩子没了……
就这么没了……
素静文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她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精致的脸庞配上这样的表情感觉像是突然就苍老了几岁。
“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多好,非要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
结果还不是可怜了她那未能出生的长孙。
“真是造孽……”
离开医院后,蓝汐一度心事重重,仿佛又回到了在医院时的自闭状态。
素连辰问她是不是任裴风的时候她没有回任何话语。
只是摇头。
摇头代表着什么?
不是?或是她根本不想提?
蓝汐让素连辰送她回到和任裴风共同生活过的公寓。
指纹锁的密码一直没有重置过。
这意味着任裴风自那天离去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
蓝汐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布局,心中有些唏嘘。
她曾经一度只想要留住这里,算是保留一段和任裴风之间曾经拥有的幸福回忆。
但是现在这里的一切,只能让她神伤。
让她心痛。
她找了个借口送走了素连辰。
回到房间用座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赵律师吗?对,我是蓝汐。”
“我想请您约一下任裴风,今天下午到民政局办一下我们的离婚手续。”
“对,就是今天。”
“下午三点,我在民政局等你们。”
“来不了?”
“不行。”
“对,您就跟他说,我三点准时在那里,他若是来不了,我就只能过时不候了。”
挂断电话之后蓝汐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仿若无力地靠在了沙发上。
孩子流掉之后她一直休养着,但是扛不住她原来的身体底子就不太好。
她还是易乏,虚弱,消瘦。
她环顾了一眼四周,距离下午三点还有四五个小时,她还有些时间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
下午三点,蓝汐准时到了民政局门口,任裴风和赵律师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
任裴风就是这样的性格,约定好的时间他总是会早到。
蓝汐拖了个行李箱。
两人相见无语,在沉默之中办完了离婚手续。
到门口分离的时候,她把行李箱留在了原地。
“这里面都是你的私人物品,还有一些文件,”她说着,“那套房子留给我,这件事可还作数?”
任裴风给赵律师使了个眼色,找律师赶紧把已经做好的过户手续和房产证明递给了蓝汐。
蓝汐打开签完了字。
转身离开。
没有半丝犹豫。
熟悉的身影,陌生的态度。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任裴风却总觉得她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先生,这箱东西怎么处理?”赵律师看着蓝汐远走,而任裴风却一直站在原地,心中有些担忧地出声问道。
任裴风瞟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行李箱。
“丢掉。”
他转身离去。
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终于算是正式结束了……
蓝汐看着蔚蓝的天空。
身体上的疲惫重新袭来,她先前强打着精神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憔悴,现在松了口气,仿佛一切都泄了下去。
她勾着身子靠在了一旁的墙边深深地吸了口气。
有些眩晕。
任裴风的那辆黑色的宾利从她身旁驶过。
曾经她在他的车里,他在她的身旁。
今日,她独自一人站在路边。
他在车里,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