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珠在这个茶馆怎么都待不下去了,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方安然看着她离开,不由也松了口气,献宝一样到了陈良的面前,仰着一张小脸说道:“陈将军,我刚刚做的是不是很好?”
林玖玖十分体贴地带着宇文灏离开了茶馆,出门的时候回身看了看:“真没想到方安然这样的小姑娘竟然会喜欢陈良这样的类型。不过说来也是,陈良成熟稳重,一般小姑娘都喜欢这种大叔型的。”
宇文灏听得眉心一跳一跳的。
他转过头十分认真地看着林玖玖,问道:“你也是吗?”
他还记得陈良跟他说的表白这个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心里的话就这么压在胸口,小心翼翼地揣着不敢说出口。
可是林玖玖却提到了这个话题,不由让他紧张了几分。
“我?”林玖玖好笑地看着他,“我又不是那种情窦初开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我喜欢的人,当然也要成熟有担当,最重要的是要对我好,对我娘好。”
林玖玖话说得认真,宇文灏思考地也十分认真。
成熟?他觉得自己还是挺成熟的,朝中武将都以他为首,威慑力还是有的。
担当自然也不用说,他九岁就扛下宇文家的重任,整个大庆朝放眼望去,估计也就他一个。
至于对林玖玖和林夫人好,他更是觉得不在话下。
喜欢一个人并不就是要全身心地对她好,而对林夫人,那完全就是爱屋及乌,况且就算没有林玖玖这一层关系,他对林夫人也是敬重有加的。
这么想着,宇文灏觉得林玖玖说的人就是自己,胸腔里的心脏跳动得愈发厉害,他正想把心里的话说出口,就被林玖玖给打断了。
“我这几日都没时间去东大街看看,你今日要是有时间不妨陪我过去?”
所谓告白这种事情,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宇文灏被打断,那句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想着自己刚刚接手了羽林军,接下去还指不定要花多少时间在羽林军的事情上面,日后见林玖玖的时间也少了。
一想到这个,就觉得现在的相处机会就是分秒必争,马上答应了下来。
因为蒋家被灭门的事情,整个京城都有些冷清下来,东大街也不例外。
他们先去了布庄,一进门,布庄掌柜就拿着算盘在叹气。
林玖玖进门,那老掌柜还没看见她,等到身边的伙计提醒才看见了她和宇文灏,连忙从柜台后面绕出来。
“将军,您今日怎么来了?”
宇文灏对着他点了点头,倒是林玖玖有些好奇地问他:“老戚头,你唉声叹气地干什么?这个月的生意不好?”
老掌柜也不在乎林玖玖对他的称呼问题,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蒋家满门被灭,欠我们的八百两银子还没结算呢?”
林玖玖一脸惊讶:“你们这儿还能挂账呢?”
“也不尽然。”掌柜的摇了摇头,“只是一些达官贵人的女眷会偶尔挂账,月底结算就好,蒋家向来结算也快,可这次却拖欠了两个月,这才欠了那么多银子。”
说到这里,掌柜的又叹了口气。
这些银子数额不小,就算他把自己的养老本都填进去恐怕都不够。
“两个月?”林玖玖也觉得奇怪。她的天香楼都是结现银,所以不存在欠账的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蒋家那么有钱,不应该欠了两个月。
林玖玖想着自己在罗汉堂看到的金银财宝,一把抓住宇文灏的手:“你说蒋家的事情现在是谁负责?”
“宫祥陵,怎么了?”宇文灏被林玖玖的反应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担心自己责怪掌柜才想转移话题,刚想安慰她,就见林玖玖的眉心皱了起来。
“不行,蒋文星根本就没有把他贪墨的钱转移,那些金银珠宝不是他的。”林玖玖一脸认真,“蒋家必须要抄家,但是这个事情,必须你去。老戚头!”
老掌柜看得一愣一愣的,突然被林玖玖这么一叫,下意识就“诶”了一声。
“你再去查查,蒋家欠了多少商家的钱,然后写个万人书,我们去告御状!”
如今宫祥陵还忙着去查所谓的灭了蒋家满门的凶手,自然没有时间去管蒋家的事情。
蒋家虽然满门被灭,但是那些旁亲都纷纷上门向来霸占家产,一时之间蒋家也是一团乱麻。
老掌柜行动速度很快,没几个时辰就把账查的明明白白。
蒋家那帮女人简直就是碎钞机,两个月的时间竟然用了两千多两银子。
林玖玖看着坐在面前的一众掌柜,站起身对着那些掌柜行了一礼:“各位掌柜都是见过大场面的,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林掌柜,这么做真的能把钱要回来?”其中一个掌柜有些担忧地说。
他们是见过大场面,但是这可是告御状,要是一不小心惹了皇帝,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那么多钱,各位掌柜有钱还?”林玖玖笑着说,可她的笑容看在几位掌柜的眼中就像是带了刀子,他们知道自己是骑虎难下,如今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管怎么样都只能硬上了。
看着他们一脸视死如归的样子,林玖玖的笑容总算真诚了一些:“各位掌柜不用担心,我林玖玖在这边跟你们担保,几位都能平平安安地回来,说不定还有意外的收获。”
第二日,宫亦辰上早朝的时候,就听见宫门外几十年没响过的大鼓被敲响了。
在场的各位大臣脸色都变了,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知道,分明是有人告御状。
若不是重要的事情,那告御状的人也会被冠以惊扰圣驾的罪名,也正是因为这样,能击鼓的人都是经过刑部审核。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刑部尚书,却见他也是一脸迷茫。
宫亦辰皱了皱眉,还是一抬手:“让告御状的人进殿。”
层层传唤下,过了小半刻钟,殿外呼啦啦涌进来七八个老头儿,以老戚头为首,一众老头儿一进殿就伏身跪在地上痛哭:“皇上,为草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