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傅铭煊拉着顾言欢闹着要摸星星,傅太太看着顾言欢脸色不善,顾言欢装作没看见,用木棍做了几个五角星,然后涂上荧光液挂在树上。
关上灯后,那些五角星就发出红色、蓝色、绿色的光,傅铭煊激动的叫了起来,“星星!星星!”
他开心不已,不停的去摸那些星星,见他如此喜欢,都不想去睡觉了,顾言欢又用绳子编了条手链给傅铭煊,上面还坠了一颗小星星,是从她的项链上取下来的。
傅铭煊高兴的不得了,大方的把自己心爱的玩具也分给她一半,弄的顾言欢啼笑皆非。
傅老爷子说过,既然已经结了婚她和傅铭煊就是夫妻,夫妻之间自然要同床共枕,顾言欢在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的打气,她安慰自己没什么,傅铭煊只有七岁孩子的智商,应该对于男女之事并不明白。
只要保持好距离,肯定会没事的。
‘咚咚’,突然门被敲响,顾言欢吓了一跳,打开门,穿着睡衣的傅铭煊抱着枕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言言,你怎么洗了这么久了,快来给我讲故事。”
顾言欢松了口气,在床上躺下拿起故事书,“好吧,我来给你讲故事,你想听什么故事呢?”
傅铭煊也掀开被子躺在她身边,眸光熠熠生辉,“我想听小王子的故事。”
于是顾言欢讲起了小王子的故事,她的声音就像小提琴般悦耳,平缓的语调仿佛能安抚人心,没过几分钟,傅铭煊就打了个哈欠。
鬼使神差中,顾言欢居然做了一个动作,她拍了拍了傅铭煊的头,“快睡吧。”
傅铭煊乖乖的点了下头,但还是强撑着睡意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言言,晚安。”
“晚安。”顾言欢放下故事书,待傅铭煊睡熟了之后才关掉台灯,她躺在柔软的蚕丝被里,看着窗外的星星,突然就流下泪来。
三年了,她已经整整三年没有睡过这么温暖的床铺,不用担心被子里面被人泼了尿,也不用担心睡觉睡到一半别人扯着头发拖下床殴打。
白天绷紧了神经还不觉得,现在放松下来,她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所以她不敢睡觉,因为她害怕自己睡着了的话一觉醒来,她还在那个恐怖的地方。
面对的不再是傅家彬彬有礼的佣人,而是那些凶神恶煞不怀好意的狱友。
顾言欢一直清晰的记得,三年前她刚进入监狱之后,狱友们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猎物的野兽,对于她这个刚来的新人,就像玩弄一只小猫小狗,她们把她拖到卫生间里,把她的头按在马桶里面。
用牙签扎她的手指,只为听她痛苦的惨叫。
顾言欢抱住自己狠狠打了个冷战,听着身旁傅铭煊平缓的呼吸,那些可怕的画面渐渐消失,她忽然就安心下来了,她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了,这样想着,她也感觉睡意来袭,轻轻闭上眼睛。
窗外月儿正明,顾言欢已经陷入了熟睡中,她没有发现她身旁的那个男人在黑暗中忽然睁开了眼睛。
“呵呵。”他缓缓坐起来,低头看着顾言欢纯净的睡颜,伸手抚摸手腕上的手链,上面坠着一颗小星星。
他不屑的嗤笑了一声,“傻瓜,这个东西也就能哄哄那个傻瓜罢了。”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傅铭煊脑海里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声音,不服气的道,“我才不是傻瓜!”
傅铭煊微微挑眉,“你还没睡?”
那道天真清朗的声音回答:“我听到你骂我我就醒过来了,你为什么骂我是傻瓜!”
“还有,言言也不是傻瓜!”那道声音补充了一句。
傅铭煊冷冷哼了一声,没过一会儿,属于另一个傅铭煊的声音就消失了,此时此刻这具身体就属于他了。
如果顾言欢此时清醒着,她就会发现一件惊悚的事,傅铭煊的身体里,有两个人格。
‘傅铭煊’借着月光低头看了一眼顾言欢,然后去了衣帽间,拨开左边的衣服,在隔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按钮。
他伸手一按,那道隔板居然打开了,里面居然是一间密室。
‘傅铭煊’轻轻关好门打开墙上的灯,密室里面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台电脑,椅子上正坐着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双腿放在桌子上,嘴里叼着棒棒糖看着他。
“哟,今天来迟了,突然多了个老婆感觉如何?”
傅铭煊似乎对老婆这两个字非常反感,冷冷的撇了男人一眼,嘴角绷得紧紧的,“那是他的老婆,不是我的。”
他口中的‘他’,指的应该就是另一个人格。
傅铭煊眼中闪过一抹轻蔑,“何况那样一个蠢货根本不配做我的妻子。”
椅子上的男人点了点头,拿起一份文件,“这个顾言欢我调查过,三年前就是她从背后偷袭了你,才导致你受重伤,之后她被判刑八年,但我仔细研究过这件案子的卷宗。”
“我发现顾言欢的父亲顾华强在听说自己的女儿被判刑八年之后,第一个反应不是着急,而是带着他老婆和女儿去国外旅游,这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做出来的事。”
“所以呢。”傅铭煊头也没有抬一下。
“所以……”男人放下双腿,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所以她已经被顾家放弃了,是我们最好的掩护,不是吗?”
“先前我们都以为顾言欢是收了赵家的好处然后才伤害你,但是现在看事实并非如此,顾言欢很有可能只是一个替死鬼,赵家也只是一个幌子,三年前真正伤害你的人应该另有其人。”
“现在外界都在传傅家的少爷是一个傻子,对傅氏集团虎视眈眈的人不在少数,有了顾言欢这个掩护在,咱们要找出真凶的计划不是更容易了么。”
傅铭煊没有回答,但男人知道,他已经在认真的考虑这个办法了。
傅铭煊突然开口,“要是顾言欢也是背后黑手故意派到我身边来的呢?”
男人呵呵一笑,眼中尽显冷酷,“好办呀,如果你怀疑她的话,试探一下她不就好了么。”
傅铭煊没有反对,沉默了片刻,男人拿出一份病例,问傅铭煊:“这几天你出现的时间更多还是傅铭煊出现的时间更多?”
傅铭煊嘴角绷得紧紧的,似乎有些不甘心,“白天都是他出现,晚上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