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2年,***南巡,《深圳特区报》头版头条刊登了长篇通讯《东方风来满眼春》,报道了***南巡讲话,全国迅速掀起了机关干部下海经商的热潮,鼓励机关单位创办经济实体。在当时的主流媒体也大肆报道干部下海经商的典型案例,到处也传闻某机关某干部下海了,现在都搞得风生水起。在此波澜壮阔的下海大潮背景下,我也蠢蠢欲动,按捺不住了,我想人家正儿八经的有衔有职的干部都下海了,我一个乡政府临时雇请人员怕什么?于是乎,我怀着聋子不怕雷响的心态,准备向领导申请下海,在申请之前,把主要精力集中在如何创办经济实体的构思之中。
我们大坪乡是全县外出打工人数最多的乡镇,据当时统计有8560余人,每年从广东沿海地区寄来的汇款有2850余万元,成为了本乡重要经济支柱的来源。但外出务工人员也面临一些困扰,主要表现为,想出去务工的民工在外面找工作困难,外出务工所要的务工证、身份证、计生证等证件的办理周期长,有时还难办。再一个就是务工人员的汇款,款汇到乡邮政所后就是终点了,家属必须来乡邮政所领取。面对这些情况,一个大胆的构思从我脑海里脱颖而出,创办一个劳务服务公司,利用自己在政府各部门之间,具有办证快捷便利的优势资源,为务工人员代办各种证件、送汇款上门等服务,向务工人员收取一定的服务费,作为公司运转经费,由此而延伸劳务输出、劳务交通等主体服务项目。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向有关领导和身边的朋友反映时,得到了一致的认可和赞同。自此,我便更加信心百倍,志满意得地投入筹划工作之中。
经过几个月的筹备,我创办的经济实休已初具模型了。乡政府正式下文,任命我为大坪乡劳务服务公司总经理,我将公司也在北港工商所注册登记了,拿到了《营业执照》,我同时还成立了“通城县打工仔打工妹协会”,自任会长,并在通城县民政局申请了注册登记。乡经委主任袁成才出面,让我出具借条,在乡财政所借款10000元,作为公司的启动资金。公司的办公场地设在原杨部财政所里。一切基本就绪了,我便正式向领导递交了辞职申请,开始在波澜壮阔的商海里直挂云帆,破浪前行了!
公司成立那天,乡政府委派乡党委副书记徐东华参加了开业仪式,我的老朋友老杨、继华、谷平、黎明等朋友都来祝贺,因为写作的主题是女人,还是要着重提一下参加这次活动的女人们,第一就是我的未婚妻小咸,她早一天就来了,在这次活动中是忙前忙后的,一时在前头迎客,一时在后面食堂里帮厨,一下是烧茶倒水,一下是擦桌抹椅,忙得不亦乐乎。其次是胡涵女士,她是我初中的同学,因为她和彬彬是好朋友,彬彬和我又是好朋友,所以她爱屋及乌也喜欢我了,她为我的公司筹建,积极献计献策,出了不少力。她今天特地化了妆,穿一袭鲜红的长裙,来到现场把众人都惊艳到了。最后,特别值得提起两女孩,一个叫李真玉,长得像她的名字可爱,粉面如玉,鲜活可怜。另一个叫吴雪珍,也是一个文清淡雅,聪慧可爱的女孩。她俩是我在乡外出务工人员交流会上认识的,非常认同我们公司的理念,自告奋勇的要求加盟我们公司,我说公司初创,暂时请不起你们,等到公司发展了再来。她俩人却说,她们不要工资,等到公司发展了我们再说。她俩这么一说,我只有感动,没有理由拒绝她俩人的一片赤诚了。
公司开始开始运营了,公司人员有4个人,我、老杨、李真玉、吴雪珍。我和老杨主外,负责劳务输出业务和交通接送业务;两个女孩子主内,负责各村外出务工人员寻访与登记,接待来访客人等工作。老杨不姓杨,真名叫李宏伟,原在县电机厂上班,是我初中同学,我出来工作后一直和他厮混在一起,他也写诗,我俩外加陈继华,是臭味相投的三个臭皮匠。老杨与厂签订了停薪保职的协议之后,就和我一起干了。
快到年底了,在外打工的务工人员也快要回家过年了,当年的铁路交通运输非常紧张,火车是那种绿皮闷雚车,一个车厢要塞进去二三百人,人挤得脚落不了地,那个汗臭脚气,熏得让人窒息,大多数人都难以忍受,就是这样的火车票,也是一票难求。基于此,我们公司就与县汽车运输公司签订两趟从通城去广州火车站的运输租赁合同,那时是四千元去广州来回一趟。县运输公司第一趟如约按时履行了,我们公司接回了45名务工人员,每人收费130元,总收入是5850元,剔除所有的支出净赚了一千五百元,在当时来讲,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是,第二趟县运输公司未能按时履约,致使租车空车而回,致使我们公司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公司刚开展业务就出师不利,使我感到有些懊恼,但没气馁。租车接人的业务亏本了,我想在劳务输出业务进行弥补。我重点精力转向了劳务输出业务,我通过朋友关系,找到在县畜牧局原副局长吴国会,他也是下海经商的干部,在深圳布吉经营粮食及副食生意,生意做得很好,同当地许多厂家有良好的合作关系,我找到吴局长后,他人很好,爽快地答应了我的请求。我还通过熟人,在商业局找到个叫蒋图超的人,这个老头子原籍是广东潮州人,投诚的国民党士兵,投诚后参加过南下解放战争,转业安置在通城县商业局,现已退休,听说他潮州老家有很亲戚朋友开工厂,我找到老蒋,说明来意后,老蒋也热情的应承了下来,答应马上与家的朋友联系,一旦有消就通知我。除此之外,我拿着营业执照,南下到了深圳的龙岗、广州花都碳步、揭阳的容华等地,亲自与厂家协商劳务输出的相关事宜,并同花都碳步制衣厂签订了劳务输送意向协议。制衣厂的梁老板说,工厂要招人的时候,一定会跟我联系。在南下拓展公司业务那段时间,历尽了千辛万苦。去深圳时,被“贩猪仔”的拉客黑车在半路上半夜强行赶下车,当时还下着大雨,我和被一起赶下的五六人,在路边的涵洞里挤在一起挨到天亮,然后步行到东莞车站转车去深圳。去揭阳时,在一家工厂门前,被一辆自行车撞倒,撞我的自行车也翻倒在地,有一对青年男女也歪倒在地上,我刚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女孩愤怒走过来,重重扇了我两耳光,我正想发作和她理论,一伙人围上来了,好像都是和她一个厂里的同事,对我起哄说:“你这个人不好好走路,想碰瓷呀?”还有的说:“打得好!”见此情景,我只好忍痛吞声的走了。去花都时,我租摩的去一家工厂,开摩的的师傅为了避让对面驶来的大货车,翻进了路边的水沟里,幸好沟不深,我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只是脚走路时一拐一瘸的。在外面,人家看我好像人模狗样的,实际上自己的辛酸苦楚只能自己独自咽下。我连在小咸面前都没诉说过,怕她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