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三天过后,我的小咸就去上班了,我也投入到公司繁杂的事务之中,根本没有什么蜜月之欢。
上半年我南下拓展业务没有白费力,花都碳步制衣厂来信,说他们工厂下半年扩大生产,要招收新员工,要我在十月底前给他们输送60名员工。要求是初中文化以上、18-28周岁男女青年。我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很高兴,旋即去通城广播电视台打广告,在电视台正巧碰见陈召毅,他是我大坪乡政府的同事,现在电视台任副台长。陈台长见我来了很热情,因为原来在一起关系还不错。听说我要打广告,就亲自带我去了电视台广告部,广告部的同志见我和陈台长是熟人,广告费给我打了个八折优惠。办理了播出广告手续后,我又去陈台长办公室坐了一下,一是想叙叙旧,热络一下感情,二是想表达一下对他的谢意。进去后,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陈台长把我和客人相互介绍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客人就是县司法局律师事务所王好琴所长,我也向王所长简单地介绍了一下我们公司的目前状况。王所长听后,表现出对我们公司有极大的兴趣,并夸赞我说是一个年青有为,敢为人先的弄潮儿。闲扯了好大会儿才回归到正题上来,说是愿意担任我们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我回她说,我们公司刚起步,暂时还没有考虑聘请法律顾问的事,有需要的时候就一定去找她。最后,王所长递给了我一张名片,握手后便笑着离开了。
我们公司的招工广告在电视台每晚滚动播出五次,连续播了三个晚上。广告播出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可是,来我们报名人员只有8个人,3个男孩,5个女孩。这下把我弄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当时招工是十分走俏的,县劳动局招工广告一播出,第二天就人满了,晚去了一步还报不上名呢!我和老杨、真玉、雪珍他们几个一起就此问题进行了讨论,老杨说:“我们的广告播出这么久了,就招这么几个人,是不是马上要秋收了,不愿意这时候出去呢?”我回他说:“这个可能性不大,人家县劳动局在”双抢“农忙季节都能招到人。”老杨说:“这就是了,那说明我们公司知名度、信誉度还不高。”真玉也插嘴了:“前两天,有个来报名的后生仔说,他有一个马港的表姐想报名,但不知道杨部在哪个地方?”雪珍也接话说:“我也听到有女孩说有个亲戚想报名,也是不知道怎样来杨部。”听他们几个这么一说,我终于明白招不到人的症结了。我们公司的地址设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知道人确实太少了,再加上刚刚起步,没有成功的案例,叫人家一下怎么信任你呢?我自言自语说着,突然心里有一种极度失望的感觉。
傍晚,小咸回家了,正和我母亲在一起择菜聊天,我看她结婚后,心情愉悦,脸上还长出红润,比婚前变得越发俊俏可人了。我们公司的状况,我也没给小咸说,她也根本不打听我们公司的事,好像绝对相信我能打理好公司,一点也不会让她操心。小咸见我回家,很高兴。连忙进厨房里为我端来碗茶,温柔地说:“我们医院正在建职工住宿楼,一室一厅的套间交1500元、二室一厅的套间交3000元就可以入住。”我说:“好肯定是好,只是我们没有钱哪”
小咸说:“我不想住二室一厅的房子,交不起那么多的钱,但我好想住那个一室一厅的房子。”我笑笑叹了一口气说:“好吧,到时,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吧!”
我们公司招工的情况还是没有改观,因招收的人数太少,无法满足对方厂家的需求,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以失败而收场。这时,我想公司在杨部这里办下去,终竟是没有出路的,我要想办法寻求突破。这时办公室电话响了,拿起话筒一听,是上次在广播局认识的王所长,她说有些想法,想和我单独聊聊,问我有没有去她那里。我当时想,王所长毕竟是个有阅历的人,交流一下,说不定对我有帮助也未可知也。我便说过二天我正好要到县城里办事,去了县城一定会去找她。
去年,县汽运公司没有按合同规定时间发车,导致我们公司造成经济损失的一事,我多次找了汽运公司杜经理交涉,杜经理采取是搪塞、推诿、躲避的温软态度,一直拖了大半年,我想作最后一次努力,实在不行,我准备起诉汽运公司。那天,在汽运公司上班的胡鸿同学给我捎了个信,说杜经理出差回公司了。我便匆匆往汽运公司赶,刚到那里,杜经理正从二楼走下,提着个黑色公文包,好像又要出门。我连忙堵上去,陪着笑脸说:“杜经理忙啊,我们的事能不能帮忙解决一下啊?”杜经理见我,脸马上阴下说:“我要去交通局开会,你的那个事情,我们会研究处理的。好吧?”我听杜经理还是老生常谈,心里有些生气了,我也表情严正的说:“我们这事拖得太久了,你应该早研究出个结果了。应该有个了断吧?”杜经理有些微怒了,声调放大了一些说:“你说怎么了断?你想怎么样?你可以上法庭去告我们呀!”我见杜经理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也不示弱地说:”既然你杜经理这么说,那我们就在法庭上见吧!”我说完拂袖而去。
离开后,我直接去县司法局找王好琴了。她的律师事务所设县城中心,办公地方在临街楼房后面的居民区,我费了好大会劲才找到,好琴律师事务所不大,租用是并排三间民居瓦房,走进去办公室,见有四排办公桌网格状摆放,桌子上文件袋和纸档材料堆积得山高,除此别无他物了,好像有五六人坐在哪里办公,都被山高的文件埋没了,只能隐约看见几个黑点在动。王好琴见我,非常高兴,连忙上前来和我握手,把我迎进了里面的小房间,房间里有两张靠墙的长沙发,中间有一个枞木根雕大茶几,旁边还有一张油漆过的办公桌,桌子上摆了一部电话机,以及一些台历、笔筒、分层文件架之类摆件。我和王所长在茶几边的沙发相对落座,二人寒暄一阵后便进入了正题。
“刘总,上次在广播局和你结识后,我觉得你的那些理念都很超前,你们公司将是很有发展前途呀”
“王所长过奖了,理论上是还可以,实际操作上,还有一些困难啊”
“这个我想到过,确实在实际工作中存在意想不到的困难,单凭你个人的力量,恐怕是力不从心。”
“王所长果然洞察秋毫,好多事真的让我应接不暇,有些吃力。”
“所以,我想能成为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助你一臂之力。”
“哈哈,这当然是好,可是我们公司小,怎么能请得起你这样的大神呢?”
“刘总,你先别拒绝我,让我把话说完。”
“王所长您请讲,我洗耳恭听。”
“我名义上担任你公司的法律顾问,实际上我们是合作伙伴关系,你看啊,你上次招工不是招不到人吗?什么原因?”
“看来王所长真的是很关注我们这个小公司呀,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我认为,归纳起来就两点,一是公司信誉度不高,二是公司设在偏僻闭塞的乡下,与外界形成了严重的信息不对称。”
“王所长分析得很有道理,一针见血,我们也察觉到了。”
“如果你和我合作,把我们律师事务所作为你公司的办事处,凭借我所的知名度和优越的地理位置,你们的这两大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王所长这个想法的确高明,那我们采取怎样的合作形式呢”
“这个我早替你想好了,你们公司每年向律所支付2000元律师咨询服务费,你们公司所有业务获利按纯利的30%分配给律所。你先考虑一下,不急着回答我。”
王好琴的话说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又回放了一下她所说的话,当时觉得她的提议非常好。我想公司现在的境况,已到了十分为难的地步,如果没有新的突破,很可能难以为继了。于是乎,当时也没有多想,我就答应了王所长的提议。王所长好像是蓄谋已久,拿出了早已拟好的合同文本,让我过目签字,我仔细看了一遍,和我们刚才谈的基本没有出入,我便爽快的在合同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我们公司与县律师服务所合作后,我着手办了两件事,首件是让王好琴成为我的法律代理人,将县汽运公司违约一案上诉,第二是更换了自己的名片,将公司办公地址换成律师事务所的地址。并彰告晓喻与我有业务往来的所有人,特别是畜牧局的吴国才、商业业的蒋图超,都是亲自上门拜访告之的。
不出两个月,县人民法院经济庭对我司起诉县汽运公司违约一案,进行了庭外调解,王好琴作为我的全权代理人,随案出庭了,调解的结果是,汽运公司作为主要过错方,赔偿我司损失费1000元。我对这个结果不满意,王好琴做工作说:“汽运公司虽然违约未按时到达指定地,但毕竟出车了,而且得到了你的默许。能有这么个结果,全赖我这三寸不烂之舌的辩护”。我想了想也就无奈的同意了。可是那1000元钱却到了王好琴的手里了,说作为预支的法律顾问服务费。我公司当时急需钱运转,几次要求她把钱给我,王好琴巧于周旋,总是借故搪塞。我也不好撕破脸皮,只好忍气吞声的认了。
可是更让我彻底失望的事,也接踵而来了。我前面提到的商业局的蒋图超,来到律师事务所找到我,,说他潮州的堂哥承包的蔬菜基地要招收50名种菜工,全权委托他办理此事。听到这事,我心喜不已,便马上着手筹备招工之事了。可是,当我第二天准备和老蒋签订正式劳务输出合同时,蒋图超却说已经与王好琴签订好了协议。我当时便懵了,急忙去找王好琴问情况,她却阴阳怪气地说:“老蒋他愿意给谁签是他的事,他跟我签,我不能拒绝他吧。”我激动地对王好琴说:“做人哪能这样啊,老蒋一直是我联系的呀,没有这个前提,你怎么去和他签订协议呢?”王好琴说:“你去联系呀,如果他愿意和你签协议,我退出,行不行呢?”我彻底愤怒了,我真想上前狠狠扇他两个耳光,但理智告诉我,男不与女斗,这样与事也无补,怪只能怪自己遇人不淑,误入歧途。王与蒋合作招人,每人收介绍费300元,招收50人收取中介费15000元,剔除车费、广告费和人工费,净赚1万多元。我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好琴这个道貌岸然的女人,干着可耻勾当。在我身处困境的时候,本想能有个人拉我一把,不曾想却被这个蛇蝎心毒的女人咬了一口,还踹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