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都行回到学校后街时已经是中午,南大的学生已经下课,随便找个餐馆吃了顿饭,便打算先回自己的出租屋。
刚走到楼下,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的雪女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猛一抬头,看向三楼他的房间,不等张都行便直接从空中飞入房间。
雪女异常的表现,让张都行心中一紧,一路爬楼梯狂奔到三楼,急忙用钥匙打开门,才发现房间里乱糟糟的,如同进了贼。
雪女漂浮在空中,从她体内泄漏出来的气息可以察觉到她现在心情十分狂暴,如同一座压抑的火山,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自己房间里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他那台几年前的老式笔记本,还有那十本房产证,不过就算小偷拿去了也没用,何况就算全丢了,对财大气粗的雪女而言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能让雪女如此在乎的,只有那张神秘的符咒!
想到关键点,张都行立马拉开写字台的抽屉,原本放着木盒的地方空空如也,也就是说符咒连同木盒都不见了!
张都行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当初他以为符咒只是用于召唤雪女的道具,所以并没有太重视,随手放在抽屉里,但是从雪女如此着急的表现来看,那张符咒明显另有用处。
“有人将符咒拿走了。”
雪女居高临下瞥了张都行一眼,目光冰冷,不带丝毫感情的神色下,是极力压抑即将爆发的愤怒。
雪女的眼神让张都行心里十分不舒服,感觉堵得慌,但此事的确是因他疏忽大意而导致的,无法反驳。
“我会把它找回来。”
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错觉,张都行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到雪女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是却让他浑身血液瞬间上涌,脸涨的通红,心里“腾”地一下冒出一股火气。
雪女的态度无疑说明了一切,她根本不相信张都行能找回符咒,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不会与自己有半点交集。
比起赤裸裸的无视,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更让张都行难以接受,但是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被支配的命运。
“轰”的一声,关上大门,张都行出了这栋楼,走在热闹的人群中,深秋夹杂着寒意的冷风吹在脸上,稍微让他冷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对于他这么一个没有实力,没有背景,没有任何渠道跟手段的普通小市民来说,丢了东西只能找警察,但是现在符咒丢了,他能找谁?拿什么去找?
其实不要说雪女,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找回符咒,但是明白这一点是一回事,是否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张都行努力抚平自己心中各种情绪,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脑袋中不断思考推测,普通人根本不知道雪女的存在,就算是通了灵窍能见到鬼物的人,偶然看到雪女,也不会知道有符咒这种东西。
所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刚收到快递那天晚上来刺杀自己的忍者,虽然他被冻成了冰雕,已经随风消散,连骨头渣都没有剩下来,但是不排除还有其他同伙。
而且从将快递交给自己的那个中年男子就可以看出些端倪,那中年男子应该属于雪女背后那个势力,一路护送符咒交到自己手中,那个忍者则是雪女的敌对势力,想偷取符咒或者是刺杀自己。
只是自己对这两方势力的情况都一无所知,根本无从查起,张都行苦苦思索之际,突然心中一动,或许假道士应该知道些内幕!
假道士的出现也十分蹊跷,自己刚拿到符咒,他就出现了,而且还十分巧合的在后街开了一家店铺,虽然这家店铺十年前就已经在这里开张。
但是哪里有这么多巧合?而且天下之大,能人异士辈出,或许当初在选址时就已经算好了今天会发生的一切,也并非不可能。
张都行细思恐极,越想越心惊,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只是当局者迷,他根本没有往深处细想,现在才发现这些事情就像隐藏在海底中的冰山,现在似乎终于露出了一角。
各种谜团交织在一块,形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蛛网,而自己就像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虫子,不小心跌入这张大网中,被黏稠的蛛丝紧紧缠绕住了身体,无法脱身。
“事到如今,看来只能找假道士了。”
张都行拿出手机,连续打了几个假道士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想起假道士早上就出了医院去准备化解红衣女子怨气的物品,不会还在忙吧?
没有打通假道士的电话,张都行一时也没什么好的方法,只能先回教室上课,自从周末那天晚上出车祸,直到现在,他算是缺了一天半的课,不过幸好在V信上让班长帮自己请了假。
时隔几天再次坐在课堂中,张都行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只是过了一个周末,但是在这几天时间里,他却先后经历了去酒吧、发生车祸、遇鬼等离奇的事情,以至于他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学生这件事。
眼前熟悉的同学,熟悉的教室,以及熟悉的老师絮絮叨叨的讲课声,都突然变得亲切无比,只有失去之后或者在生死边缘走过几趟,才能明白这种平静生活的珍贵与美好。
课间休息时,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纷纷跑过来问张都行这两天去哪了,张都行只能苦笑着说自己下楼梯时一脚踩空,把脚扭了,还将脑袋给摔了个口子。
对张都行十分熟悉的他们显然不会被这么蹩脚的理由糊弄过去,幸好张都行对此早有准备,拿出了住院时的一份轻微脑震荡的检查报告,这才让众人半信半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午课程都排满了,一直到六点才下课,下课铃声一响,众人便兴奋地冲出了教室,有的是晚上有活动,有的是直接去食堂打包一份食物回寝室,还有一些则是三三两两一起去后街买小吃。
张都行现在不知道去哪,掏出手机想给假道士再打个电话,没想到有一个陌生来电。
电话归属地是常山,但是在他手机里没有备注,张都行接通电话,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强势中带着妩媚。
“我是周蓉,来后街遇见咖啡厅找我。”对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