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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杨扬悻悻离开学校,走的时候,连门口保安大叔跟他道别都没听到,匆匆经过门口,消失在大街的尽头。

他这边的事不尽人意,麦小玲那边也并不轻松。她在快要被妈妈的口水淹没的时候,回家过年去了。不出意料,妈妈在家里安排好了一场又一场的相亲聚会等着她,等着她乖乖回来。她就好像那在外面飞累了,重新回到自己小笼子里的小鸟。只要一回到家,不是被妈妈天天唠叨着,就是被逼着出去应付外面的那些七大姨八大姑,令她烦不胜烦。

这天早上,她跟妈妈怄气,正躲在被子里的时候,手机响了。她抓起手机一看,竟然是大半个月没联系的杨扬。本以为他在家那边不方便与自己联系,没想到却是他先打的电话。

“喂!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他清冷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传到她的耳朵里。可她却觉得全身都温暖了起来,把被子一掀坐了起来。怕是自己过于想念他出现的幻觉,她还用手在脸上掐了一把。“咝!”疼,是真的疼,那就说明她不是在做梦了。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那声音再次传来。

“没,没有!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家里没人吗?”她傻傻地对着房门口笑着。估计这个时候她妈妈要是进来看见她的这副模样,真以为她中了什么邪。

“呵呵,你可真是猜中了。家里还真没人。我这边情况比较复杂,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一处理好,我就去找你。你等着我。”

“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说话怪怪的?”

“没事。我要跟她离婚,现在大家正闹着不愉快呢。”

“你,你,你真要离婚?”她脸上的笑容一僵,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嗯,我说了。我说过,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想和你光明正在地在一起。小玲,你年纪不小了,再也经不起耽搁。我不想再错过下半辈子。我这边会速战速决的,你等我!”

“好!我等你!”屋外面传来妈妈的叫喊声,麦小玲依依不舍地跟电话那头的杨扬话别。她呆呆地盯着手机,仿佛能透过手机看到那头的人儿似的,一动不动。她忽然觉得一阵阵凉意,起身把外套给披上。他这次是认真的,她心里此刻如有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般热闹。之前虽然说是心中有所盼望,但是她从来没有说出口,不想给他压力,也不忍心伤害那个无辜的女人。狂喜过后,伴随着更多的是内疚。真不知道如果让她妈妈知道这件事,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她晃了晃头,算了,走一步算一步,一切等过完年再说。这一想开,她就往外面走了出去。她要去应付她那个难搞的老妈去了。

杨扬心意已决,无论谁的劝告都没有用。他爸爸在医院住了几天出来,人老了一圈,已无力再管他的事,把手一挥,让他自己折腾去。他见不着刘湘,只能从岳父岳母那里着手,给两位老人负荆请罪去。一连几天,天天跑到那家去作客,无论是站着,坐着,跪着,他都毫无怨言。气得岳父差点把杯子往他头上扔,岳母也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天杀的,跟我女儿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这些天来这的次数多。我看你真是着了魔,良心被狗吃了。”到后来,那家的门也不让他进了。于是他在门口呆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人对他指指点点,他也一点不在乎。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不能再退缩。他把自己以前温文尔雅的形象彻底毁了,变成了现在这个人人喊打的负心汉形象。虽然心中有所感慨,但他却不后悔。他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如果再不为自己活一次,那就等着老去死去的那一天,还是没看清、没明白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如果没有遇到麦小玲,他根本就不明白所谓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他得感谢她,是他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有血有肉,还有这一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顾一切地去追求爱情的满腔热情。

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刘湘松口了。毕竟再这样闹下去,谁都不好看。她作为一个老师,影响不好,他可以这样不管不顾,证明他已经铁了心,再也无法挽回。而且她的父母也看出了他的决心,反过来劝她,让她趁现在还没有孩子,早早离了去,只是不能便宜了杨扬。于是双方协商,等过完年再提离婚的事,一切等过完年再说。杨扬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刘湘一让步,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就这样,离婚的事放在了年后。

过完年之后就接近了开学的时间,他为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安排好,特意向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本想着把事情处理妥当后再去报到,到那时就可以干干净净地出现在麦小玲的面前。只可惜,事与愿违,这个决定让他在后半辈子里无时无刻活在了后悔自责当中,自此以后时光黯淡失色,却再无回头之日。

刘湘把离婚协议扔到杨扬脸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凭什么他可以追求到自己想要的爱情,凭什么自己的青春年华就这样白白浪费掉?她在心里问了千万遍的凭什么?字,她可以签,但她没有那么大度,大度到看着他开开心心地与情人白头偕老,大度到看着他和别人双宿双飞,而她却要独自一个人默默地舔着伤口。她不可能祝福他的,她做不到。

大学开学那天,她偷偷买了飞机票,飞到了那个一直在电视上面才看到的美丽南国之城。她要去见一见她,见一见那个让他神魂颠倒,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抛弃自己的女人。她想当面问一问她,问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为什么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个狐狸精。她是输了,可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输在了哪里,是什么人有这样的魅力,让一个冷情的人可以热情燃烧起来。狐狸精,等着吧,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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