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
商府之中的食客们正忙碌着把这样那样的行李搬上马车,因为商璃即将要出远门了。
“诶?这个箱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好重啊。”
“悠着点……别摔地上了。”
“女儿当下即将远行,不能侍奉在爹爹身边尽孝了。”商璃郑重地向商信行礼道。
“万事小心,好生修行。”商信毕竟还是个父亲,看着女儿即将离去,语气也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
“绿衣,你可要照顾好小姐,白启,我这次已写了荐书,到了洛邑学宫之中,你也可以试试入学。”商信又对一旁的绿衣和卫白启吩咐了几句。
“是,老爷。”两人很是郑重。
“姬青呢?为何没见到他来?”
“呃……绿衣有急事让他去帮忙了,是不是啊,绿衣?”
“禀告老爷……因为我娘……她这次似乎准备嫁人了,大黄正在帮忙筹备婚仪,没个三五天恐怕回不来的!”
“好了,老夫知道了,去吧,去吧。”商信摆了摆手。
“爹爹这次便不必远送了!女儿逢年过节一定会给爹爹写信的!”商璃坐在车上,冲着商信招手。
“唉,一点依恋不舍的感情都没有,真是女大不中留了啊,元伯。”商信叹息一声。
“老爷,小姐可是把那姬青给……”
“只是一点小伎俩而已,又哪能瞒得过老夫?”
“罢了,也就算是遂了璃儿的心愿,况且姬青对我商府的忠心毋庸置疑,有他跟着去,也算是给璃儿多一层保护。”
“再说,老夫也很好奇,那南华真人当日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商信抚了抚自己的胡须。
“老爷,您不会真的相信姬青遇上了仙人,而且还获得了三卷天书吧?”
“究竟是真是假,老夫也摸不准,但姬青总归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是吗?”
等到马车渐渐走远了,商信才转过头去,上了自己的车架。
回想起姬青昨日向他诉说的种种境遇,商信虽然有所怀疑,但也绝不会去当场拆穿姬青,万一姬青恼羞成怒,不再为商府效力,那就不太好了。
但同时,他又确实对姬青所说的那些东西有几分神往。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像南华真人那般的隐世高人吗?”商信喃喃自语道。
“呼。”等到商璃一行人渐行渐远之后,商璃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看来没被爹爹发现呢。
“小姐,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您刚才一直待在役车上作甚?也不怕颠簸。”
“还有绿衣,你娘守寡那么多年,总算是遇到良人了?我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啊。”
绿衣没有回答,她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颤颤巍巍地说道:“呜呜……小姐她……她又逼着我骗人,大黄他……他明明就……”
“大黄他怎么了?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呼呼……不行了,这里面好闷啊。”一个沉闷的声音从商璃身下的箱子里传出。
“才刚出城,你现在可不要出声了。”商璃拍了拍箱子,悄悄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小姐你是把大黄给装箱了啊。”卫白启松了口气的同时紧接着又是一阵大惊。
“诶,不对不对,为何大黄会在箱子里啊?小姐你这次又这么干!”卫白启不禁感觉到一阵头疼。
“呼……可闷死我了。”等到离雍城有段距离了,这时候姬青才终于得以从箱子里出来坐着透透气了。
“说实话,我倒是蛮期待去学宫的,不过咱们这么偷偷摸摸的,老爷不会怪罪吗?”
“安心了,爹爹肯定不会怪罪我们的,他可没那么小气。”商璃正揉着绿衣的头发。
“又说谎骗人了,呜呜……”绿衣似乎还在自责中。
“唉,小姐您还是遣人向老爷禀告一声吧。”
“大黄,你也是自己去找匹马骑着,和女眷待在一起成何体统。”
“哦,我知道了,卫大哥。”
“卫大哥,去了洛邑学宫是不是真的能学到厉害的武学啊?”
“洛邑学宫可是天下第一学宫,想入学也没那么容易。”
“真的吗?那我可是更加期待了啊。”
“小姐,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大黄去咸阳?”
“在老爷身边历练,是更有前程的啊。”
“因为如果大黄去了咸阳,肯定会死掉的啊。”
“诶?怎么会?”
“在他眼中,并没有对贵族的敬畏,所以他才会干出当日在宴席之上怒骂缪玉的这种事情来。”
“咸阳可不是雍城,真出了什么意外,爹爹恐怕也是护不住他的。”
“所以啊,他只有留在我身边,才能够活得长长久久的。”
“原来是这样啊,小姐真是费心了。”
绿衣看了看此刻正骑着马大声交谈的卫白启和姬青两人,总感觉这两人看着不像是朋友,倒更像是兄弟一般……
与此同时,凌府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情。
凌皓想要迎娶王玄清为正妻!
这下子,凌府上下都炸了锅,好在老爷在咸阳,还不知道这件事儿,他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被凌皓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给活活气死的。
这个世界,同样也是极为讲究“门当户对”的原则的。
如果凌皓是跟雍城其他家族的贵女结亲也就算了,跟王玄清结亲,这是在拿自己的后半辈子开玩笑吗?
“家主,就算如今老爷不在府上,大公子参军打仗,您也不可如此任性啊!”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家主……”
“请回吧,各位。”
凌府的老人们苦劝无果,只好向远在咸阳的老爷禀告此事,但等消息传到咸阳去之后,只怕两个人动作稍微搞快一点,孩子都可能已经呱呱坠地了啊。
不仅如此,凌皓还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现在雍城地界里都在讨论这件事,外面都已经衍生出了好多个船新版本了。
“听说了吗?凌府的二公子想要迎娶一个叫王玄清的失孤之女啊。”
“早就听人说过啦,听说有不少人都等着看凌府的笑话呢。”
“迎娶一个失孤之女,这是把祸水往家里引呐,不详,真是不详啊!”
缪府。
“哈哈哈哈!凌皓那傻小子居然要娶一个庶民之女做正妻,他是脑子坏掉了吗?”缪玉得知了此事以后,感觉到意外的同时也感觉很好笑。
这年头,真是哪都不缺这种傻子啊。
“那公子,这婚宴,咱们是去还是不去?”江敬之问了一句。
“我现在名声受损,不好亲自出面,这样,敬之你这次就代表缪家,去向凌府道贺吧。”缪玉听到江敬之这么问,虽然很想去看看热闹,但考虑到缪乘之前的态度,他也就只能作罢了。
缪乘虽然已经回到了咸阳城,但却把缪玉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都打听清楚了,暴怒的他干脆就直接让人关了缪玉禁闭……
现在,缪玉的权力已经全都被移交给了缪府的管事们,他几乎形同被软禁了起来,身边除了江敬之,几乎谁都指挥不动了。
“是,公子,那我这便下去准备了。”
“这年头,傻子真是越来越多了啊。”等到江敬之离开以后,缪玉又是一阵大笑。
不过仔细一想,江敬之调查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出散播谣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恐怕……那人早已逃之夭夭了吧?
好在缪家如今在咸阳的威信还在,既然找不到幕后黑手,那就把每个家族都调查一遍,动用朝堂的力量,让每个家族派一个代表出来,去军队参军,然后就盯死这些被派出去的人,一旦他们在军中有什么异常举动,恐怕马上就会被缪家派出的人绞杀掉……
会是他吗?缪玉把主意打到了凌皓身上。
话说回来,这个一直被所有人选择性忽略的凌府二公子,这个家伙到底是真不正经,还是假不正经?貌似没人怀疑过吧?
不过能干出和庶民孤女结亲这种荒唐事情,也确实是雍城独一份了,看来这凌旭一走,凌府已经无人了呀!要不要干脆把凌府给直接吞并了呢?
此时此刻,作为流言当事人的凌皓却没有任何反应,契约商店这次给他刷新出了芝麻,这可也是个好东西啊。
芝麻,又名脂麻、胡麻,是胡麻的籽种,一年生直立草本植物,高60-150厘米。它遍布世界上的热带地区以及部分温带地区。芝麻是中国主要油料作物之一,具有较高的应用价值。它的种子含油量高达55%。中国自古就有许多用芝麻和芝麻油制作的各色食品和美味佳肴,一直著称于世。
芝麻,被称为八谷之冠。芝麻是一种油料作物,榨取的油称为麻油、胡麻油、香油,特点是气味醇香,生用热用皆可。
芝麻原产于中国云贵高原,是喜温植物,种植主要分布在40°N和40°S之间。中国芝麻种植区域可至45°N的地方,主要在黄河及长江中下游各省,以及河南、湖北、安徽、江西、河北等省分布较多,其中河南产量最多,约占全国的30%左右。据统计,后世全国芝麻种植面积约为79万公顷,产量约为58万多吨。
好吧,其实就是他嘴馋了,想着把芝麻弄成芝麻酱,做热干面吃。
后世,作为两湖人士,他自然是明白热干面在早餐当中的地位。
热干面是中国十大面条之一,也是湖北武汉最出名的小吃之一,有多种做法。通常以油、盐、芝麻酱、色拉油、香油、细香葱、大蒜子、萝卜丁,卤水汁、生抽为辅助材料。其色泽黄而油润,味道鲜美,由于热量高,也可以当作主食,营养早餐,补充人体所需的能量。
只要喜欢吃,吃不腻,后世的热干面完全可以当做三餐的主食来吃。
这段时间穿越过来,汤面已经吃得太多了,凌皓也想要换换口味,只不过想在这个世界里复原一碗热干面,难度似乎不下于让公羊下小羊羔啊。
在尝试了一阵子之后,凌皓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大胆的想法,专心致志地安排起他和王玄清之间的婚礼来。
中国传统婚礼也是华夏文化的重要部分。古时于黄昏举行,取其阴阳交替有渐之义,故称。古代婚礼有六: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
在《礼记·昏义》篇对中国古代的昏礼的形式及意义有着较为详细的描述:“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婚礼是汉传统文化精粹之一,大红花轿、浩浩荡荡的迎亲仪仗队、拜天地、掀盖头,身穿“凤冠霞帔、状元服“的中式婚礼,“追寻文化根源、重视传统民俗“成了现代人的新“时尚”,这就是中式婚礼。
相传中国最早的婚姻关系和婚礼仪式从伏羲氏制嫁娶、女娲立媒约开始。《通鉴外纪》载:“上古男女无别,太昊始设嫁娶,以俪皮为礼。”从此,俪皮(成双的鹿皮)就成了经典的婚礼聘礼之一。之后,除了“俪皮之礼”之外,还得“必告父母”;到了夏商,又出现了“亲迎于庭”“亲迎于堂”的仪节。周代是礼仪的集大成时代,彼时逐渐形成一套完整的婚姻礼仪,《仪礼》中有详细规制,整套仪式合为“六礼”。六礼婚制作从此为华夏传统婚礼的模板,流传至今。
周制婚礼,承启上古至夏商,集成于礼乐开国的西周,发扬于君子风范的春秋战国,稳定于华夏诸族最终形成汉民族的时候,在漫漫三千年里始终为华夏婚礼之蓝本,最终蔚成灿烂的云霞。
那时候的婚礼还叫做昏礼。没有奢侈的聘礼,没有铺张的排场,也没有喧闹的筵席。昏礼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恩,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喧闹嘈杂的事。那时候的昏礼简朴干净,没有后世繁缛的挑盖头、闹洞房这类繁杂的玩意儿,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酳”,而后携手入洞房。次日拜见舅姑,三月后告见家庙,从此,新妇正式融入夫家家族。商周时期的昏服也不是现在人们误解的大红一片,而是端庄的玄色礼服(玄色,黑中扬红的颜色,按照五行思想,是象征着天的、最神圣的色彩)。嫁女之家三日不熄烛火,在盈盈火光中思念着远去的女儿;夫家也三日不举乐,安慰着思念双亲的新娘,整个仪式宁静安详,但安静细致的仪式中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黄昏中开始的那个安静优美的仪式,映照出一个久违的文明气息——那是纯正、优美而伟大的文明之光,直指人心。
但凌皓觉得,自己这场婚事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来未免太朴素了一些,所以他参考了明朝的婚礼制度,来操办这场婚礼。
婚礼也是有着逐渐从简谱发展至繁琐的过程的,比如先秦至两汉时期的婚礼,女父迎婿于门外,礼节甚重,更别说有什么刁难女婿的事了,唐代《封氏闻见录》6卷五云:“近代婚嫁有障车、下婿、却扇及观花烛之事。”自从婚礼有了贺客和婚宴开始,婚礼的世俗欢庆气氛就逐渐扩展。婚礼的欢庆气氛本是生民常态,同时也来自华夏周边的风俗浸染。胡俗婚礼多喜庆,后世婚礼的许多杂俗,比如闹洞房,是契丹的婚俗。跨火盆,则来自满族。根据周礼,婚礼是没有盖头的,但红盖头却成了世俗婚礼的像征。仪礼中的婚礼不举乐,无酒筵酬宾的仪节,只在新房中为新郎新娘专设一席。到后世,宴众宾客会成了婚礼必不可少的一项,闹房也成了保留节目。也许,后世人更加熟悉的婚礼就是影视剧里的那样: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非常耐人寻味的是,从历代礼书的修订,也可以看出古人对这种现象的态度:对周礼婚制的偏好,对世俗婚制的宽容。于是,理想与世俗便两不相悖,各有市场。这也许就是华夏文化的特点之一,古人已经给出了适宜的处理方式,自然也不必去苛求统一。
古代中国的传统婚礼可分为三个阶段:
婚前礼,即“订婚”。
正婚礼,即“结婚”或“成婚”的礼仪,就是夫妻结合的意思。
婚后礼,是“成妻”、“成妇”或“成婿”之礼,这表示了男女结婚后所扮演的角色,在中国传统的结婚习俗里,婚前礼和正婚礼是主要程序,这些程序都是源自周公的六礼。
而所谓的六礼,据仪礼的记载,分别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据说六礼是创于周朝的,有学者认为周文王时代就已有六礼,不过亦有人不从六礼。
汉平帝元始三年,刘歆等杂定婚礼,四辅公卿大夫传千朗史家属可行亲迎,次年立皇后亦纳采、卜吉。魏晋南北朝时,皇太子娶太子妃的婚礼都没有请迎,自东汉到东晋时很多人结亲都不依六礼成婚。
唐代以后,皇太子开始请迎,而亲王的婚礼都会依随六礼。后来暨“问名”于“纳采”和“请期”于“纳成”;是故虽然概念上还是依六礼而行,实际上只有“纳采”、“纳吉”、“纳征”和“亲迎”四礼。而朱子家礼更将“纳吉”和“纳征”合为一礼,所以只有三礼。
元朝时,婚礼加议婚一礼。
明朝洪武元年时,以朱子家礼为标准制定婚礼。
清朝时,据通礼记载,汉官自七品以上共有九礼,但都拼入了成妇成婿之礼,而古代的六礼亦只余下“议婚”、“纳采”、“纳币”、“请期”与“请迎”五礼。其他士、庶人结婚都比较简单,而民间的婚礼一般都会依朱子家法进行。
凌皓想要玩浪漫一点的婚礼,毕竟两世为人,他也是第一次结婚,如果按照周礼制订的婚礼来进行未免太朴素了些,他就喜欢热闹一点的婚礼,当然,闹洞房这种乱七八糟的桥段还是免了比较好,万一王玄清出了事情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