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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怪梦

菲拉和克莱尔看了一眼沉睡的主人,又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喵”了一声。

还没给我们拿鱼干呢。。。

——

此时,卡斯已陷入了深沉的梦境。

“亚拉阿贡!亚拉阿贡!亚拉阿贡!亚拉阿贡!”

震颤耳膜的声音连续不断地从四周传来,卡斯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红色,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试图往四周张望,只感觉自己的所有动作都受到极大的阻力,就好像在黏湿的液体之中动作,单单转头这个动作,他就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环顾四周,都是一片红色。失去了视觉的确认,加上边上震耳欲聋的喊叫声,让卡斯只感觉焦躁和恐惧,手上黏湿的触感让他无法认为这是一个梦。

他试图举起手,想要揉一揉眼睛,但不管怎么努力,他的手都够不到自己的眼睛。卡斯没有办法,只能不停的睁闭眼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恢复视觉。尝试了一段时间后,他终于可以隐约在红色中看见一些东西。

正前方的红色中,大约有着一两百个轮廓,这些轮廓有大有小,但却惊人的现出一致的形状。

从最大的轮廓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四肢、头部,但是这些部位的排布最终却呈现出人类不可能做出的动作,以恶劣的比喻来说,就像是坏掉的人偶。

卡斯越看,越感觉心底涌现出巨大的恐惧,前面的轮廓大到超过30英尺,小到不到0.1英尺。

常识告诉他这不可能是同一种生物,没有生物会在这么大的跨度下还保持着如此一致的构架。但是一致的轮廓又分明告诉他这至少是同一类东西。

“被造物。”卡斯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三个字。

虽然爱好神秘事件,但卡斯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天使或者恶魔的存在。在他的认知中,只有是在某种科技的作用下,制造出这些大大小小的“物品”才是可行且合理的。

如果这些东西是造物主的产物,那这个造物主无疑是懒惰的造物主,它无意于塑造出丰富的形式,而是单单中意于一种架构,一种产物。

卡斯继续眨着眼,试图看得更清楚,但这不过是徒劳。

忽然,四周传来的吼叫声消失了,最终归于一种完全的沉寂,整个世界没有任何声音。从震耳欲聋到完全寂静,只隔了一瞬间。

卡斯觉得精神突然放松,但是他又突然绷紧了精神,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世界上对于听觉最残忍的酷刑————人在太吵闹和太安静的环境待太久,都是有可能发疯的。

只在这种完全安静的环境中待了五分钟左右,卡斯的意志就已经难以再抵抗。

他心底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焦虑感,让他想要发出声音,他首先试图张开嘴,但是黏湿的液体立马涌了进来,这些液体有一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想吐又吐不出来,他只能把嘴紧紧闭上。

喊叫行不通,他费劲的磕了一下牙齿,脑海里响起“蹬”的一声,至少情况还没有最坏,他还没有完全失去听觉。

他持续磕着牙齿,保持着对听力的确认,让自己不至于因为焦虑感而发疯。

又过了大约五分钟,四周的吼叫声又突然出现,相比之前更加的震耳,并且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有一种激动的意味。卡斯被这声音刺激得想要捂住耳朵,但是他尝试了一下,仍然没办法抬起自己的手。

“阿拉卡贡!阿拉卡贡!阿拉卡贡!阿拉卡贡!”

吼叫声的内容有一些变化,但对这些变化的意义卡斯也无从辨识。

他只觉得在声音的作用下,他的心跳似乎慢慢的发生了共振,搏动越来越有力,甚至有一种全身都为心跳所带动的感觉,眼前的红色也慢慢的从能遮住视线的浓稠慢慢的变淡。

卡斯再次往前方望去,远方模糊的巨大轮廓变得清晰。

当看清那个轮廓时,他一阵心悸,巨大的恐怖感再次来袭!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看清了什么,但他只发现了一点。

不管它是什么也好,那个东西在动!

肢体对那个东西来说好像只是摆设,它的轮廓边缘在不停的变化,收缩,胀开,收缩,胀开。

卡斯醒悟过来,那东西在蠕动,朝着自己的方向蠕动!

今天精神受的冲击已经够多了,卡斯竟已经有些麻木。他认真的看着前方,跟那个东西形状相似的各个大小的生物,都在往着自己的方向蠕动而来。

虽然不知道被接触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在心底涌现了一种本能的厌恶,隐约还有对这些蠕动的不定形生物恐惧。

逃,必须逃!

卡斯挣扎着,用恢复力气的四肢不停的挥舞,试图驱散那种包裹着自己的粘稠的感觉,他成功了,全身仿佛突然脱离了束缚,他向下落去,落在一个柔软的平面上,那平台被他一冲击,发出“噗”的声音。

他试图站起来,但却发现找不准自己的重心,只得四肢着地。

四周的吼叫声又忽然消失,世界安静了下来,但马上卡斯的周围传来了“噗”、“噗”的声音,他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些生物也跟着落了下来,卡斯看了看前方,似乎并没有阻拦,便向着前方飞奔起来。

前方仍然弥漫着红雾,看不清远处是否有障碍物,卡斯不敢分心,紧盯着前方的情况,身后传来的的滋滋声未曾变小,证明这些生物还紧跟在后。

“该死,居然跑这么快!”卡斯想张嘴大骂,但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发出有意义的声音,只能发出一些呜咽。

大概奔逃了五分钟,红雾变得更淡了,卡斯总算可以看清身处的环境。头顶上是悬浮着的红色的黏湿液体,像一个隔板盖住了天空,看不到边界。

脚下却是洁白的,他竟是在一条柔软洁白的直道上奔跑,这条直道从一个圆中分出,形成“O-”的形状,圆圈部分旁边以环形立着一圈椭圆状的物体,这些物体也是白色的,身上有着蠕虫专有的层结,顶部有两个相邻的方形小口,现在都闭着,小口边伸出两根弯弯曲曲的线状物,在轻轻的摇摆。

前方就是直道的尽头,卡斯减慢了速度,靠向了直道的右边,他探出头向下看去,大约十米之下,有着水面的微光,看起来自己身处的是一座水面上的浮岛。

后方的滋滋声靠得越来越近,卡斯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他转过身去,眼前呈现出一片奇诡的景象。

他面前是一群残肢断臂拼接起来的生物,残肢中有的末端有着绿色的鱼鳍,有的有着锋利的勾爪,还有的残肢有着与人类相似的五指,但颜色却是蓝色。

这些残肢都长在每个生物中心位置的一个扁平状肉块上。生物的行进并不是依靠这些残肢,而是靠着肉块的快速蠕动,蠕动中还伴随着气泡的产生和破裂。

这些怪物越靠越近,卡斯能嗅到一种过于浓郁甚至令人作呕的的肉香味。

只有十米了!卡斯看着怪物前进,在心里估算,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逃,怪物如果一直逼近的话,他只能反身跳入水中,这样可能还能寻求到一条生路。

但是不到最终时刻,他终究下不定决心——谁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水里又会有什么呢?

怪物继续前进着,当怪物前行到到距离卡斯五米左右的位置时,刚才安静下去的吼叫声忽然又爆发起来。

“亚拉阿贡!亚拉阿贡!亚拉阿贡!”

卡斯终于弄清了这些吼声的来源,之前环岛的椭圆状物体顶部左侧小孔忽然打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这些椭圆状物体从地上升起,物体下面是遍布触手的黑色柱子,柱子上缠绕的触手逐渐伸长,在上方的红色粘稠液体中抓取着什么。

前方的这群怪物突然停了下来。

卡斯正视图理解眼前发生的事,但是怪物并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伴随着吼叫声,怪物发生了更加恐怖的异变。

作为怪物主体的扁平状肉块发生更加剧烈的蠕动,变成肉瘤状,残肢则在这个过程中跟随着肉块不停变换着位置,终于,有两根残肢移动到了怪物身下的位置,其余的残肢则聚集在怪物的前方,直直的伸着。

忽然,怪物身下的两根残肢发生了弯曲。

卡斯猛然意识到,它要跳了!

怪物果然猛然跃起,速度快如闪电,前方的残肢向着卡斯抓去。

卡斯不再犹豫,直接反身,跳下高台。

他不停的下落,虽然只有10米左右高度,但他在下落的过程中却觉得时间过的极慢。

终于到了离水面一米左右的位置。卡斯睁着眼睛,看着水面。

水面忽然变得光洁如镜,映出了他的倒影。卡斯看着倒影,表情变得惊恐至极,头脑好像被千万根针刺中,五官瞬间迸裂出血液!

他的倒影竟分明是一个蜘蛛状的长着残肢断臂的怪物,只在中间的肉团部位,长出一个人头!

——

“啊啊啊啊啊!”

卡斯发出惨叫,从床上弹起,五官渗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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