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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约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___题记

十月,天高云淡,风清气爽,是适合年青男女约会的季节。

二号上午,夭桃还是雷打不动地早早起床晨练,然后,吃早餐,看书,学习。

这样规律的作息,基本上是二十年如一日。

据说,夭桃出生过了满月以后,就必须要早上六点钟起床。

天晴下雨,都不改变,即使大人想睡一会儿懒觉都不成。

如果到点不抱她起来,给她洗澡,喂她吃早餐…

然后,还要再出外面兜一圈,她会哭得惊天动地。

林志远在世的时候就常说,不让夭桃起床活动,就好像是剥夺了她所有的幸福快乐一样。

她哭得那个伤心劲,真是让闻者落泪。

夭桃的记忆是从三岁开始,有记忆以来,她很少哭。

她觉得她的身体中,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快乐的因子。

每天,家里总是至少有一个亲人陪着她,这让她快乐;

吃晚饭的时候,父母大多数都在家相陪,这也让她快乐;

上学的时候,有那么多的同学陪着,这也让她快乐;

哪怕是与女同学闹别扭,甚至与男同学打架,都让她快乐。

林清音看着这样的女儿,总是好笑地问:

“小夭,你一天到晚地到底在傻乐什么?”

夭桃总是笑盈盈地大声回答母亲的问话:

“因为我生成了您和爹地的女儿,所以,感到非常的幸福和快乐!”

乐观的人,既是天性也是环境地造就。

“小夭,这国庆放假,阿健没有约你出街吗?”

林清音作为母亲,比较关心女儿的恋爱情况。

她见女儿在笔记本电脑上写着什么,嘴角却还噙着甜蜜的笑意,看起来就会让人感觉到她很快乐和幸福!

夭桃在写小说,听到母亲的问话,才恍然中从笔记本上抬起头来,笑着回答:

“妈咪是说约会吗?师兄约了我下午出去看电影吃西餐。”

昨天晚上,她们还在回深圳的路上,李健就已经发信息约好了女朋友。

“他有约会你就好,就怕他只顾着工作…”

林清音点点头,见年青男女朋友有约,好像放心了一点。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未来女婿约会女儿多,会让她担心,不约会女儿,也让她担心。

夭桃答完了母亲,继续她的写作,这一个章节还没有完成。

她对于与李健之间的恋爱,完全是顺其自然。

他们之间太过于熟悉,从五岁起就认识…

彼此对对方的丑事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夭桃还记得刚认识的那一年,她五岁,李健九岁…

她刚进武术馆,与他们兄弟两个一起去爬武术馆后面院子里的大榕树。

李健不用脱运动鞋,蹭蹭蹭地就能到最高处…

他像一只猴子一样在树上探头探脑…

又招手摆臀地做怪样逗弄李璟和夭桃,还戏笑着唱道:

“你们上不来呀你们上不来…没用啊没用啊…”

然后,李璟就非要上去,小胖手抱着树不撒手…

可是,没有人帮助,他始终都上不去…

夭桃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上不去,就喊李健下来抱他们上去…

李健任他们两个小的怎么样说好话、喊大哥,都不肯帮忙,说:

“如果不小心摔了你们两个小的,我的屁股要开花。”

不过,那天下午,他的屁股最终还是开了花…

不是李伯伯打的,是他的脚打滑,不小心就从树上摔下来了半个身子…

不仅仅是裤子衣服被扯破了,手肘,膝盖,大腿都挂了彩…

还逗得李璟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大概是李璟的鬼哭狼嚎才引来了大人…

然后,李妈拿着一根棍子,作势追打,追了他几个圈…

他双手捂着后面,哇哇大叫,飞叉叉地疯跑…

还有,他在父母的大床上翻跟斗,结果翻下床,打倒了弟弟…

或者,不小心打翻了母亲的化妆盒,胭脂干粉之类的洒一地…

让夭桃替他背锅,夭桃不干,反倒去告他的状…然后,两个人又因为告状打一架…

他这样子的丑事情,起码有一箩筐。当然,可能在李健的眼里,夭桃的丑事也不少。

毕竟,两个人都是好动好强又淘气的孩子。

夭桃不知道李健是否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对于他居然敢与自己谈恋爱,还是表示很佩服。

他们打打闹闹,互相找补,除了武术课在一起,还有周末和两个假期…

因此,夭桃学什么,李健两兄弟跟着学什么;

所以,他们三个的兴趣班都基本上在一起上。

曾经,还有人误认为他们三个是三兄妹。

李健上大学以后,才开始与夭桃和李璟少了一些接触。

但是,就是少了接触,周末,他们三个还是会发个信息,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以前,他们作为师兄妹是怎么相处的,现在作为男女朋友,似乎还是那么相处。

这有没有什么问题,夭桃不知道,她觉得挺正常。

夭桃对李健充满了信任,对自己也充满了自信。

而且,她觉得,谈恋爱就是这样才稳定,不必时时刻刻的卿卿我我。

夭桃喜欢细水长流的感情,觉得比轰轰烈烈的爱情更美好动人。

李健也是这样的性格,认定了对方就给予充分的信任。

他们这一对才表明恋爱关系的男女,就似乎是已经进入了老夫老妻的模式。

大家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

二号下午的二点钟,李健已经过来林家这边等着夭桃。

为了这场约会,他也是好好地打扮过的…

新理的寸头,浅蓝色衬衫,深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

本身就是健康阳光,高大威武的李健,这样子多了三分柔和。

他们约好了去看场电影,然后,在外面吃晚饭。

这是从小青梅竹马相伴长大的男女的第一次单独约会…

夭桃对于这次的约会有一些好奇和期待。

她破天荒地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衫,配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裙,蓝色的坡跟运动鞋…

李健看着向他款款走来的女朋友,忍不住地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这样打扮的夭桃看起来清新美好,既不失大方,又不失风情。

那天下午,他们好像是看了一部爱情片,但是,夭桃却没有记着电影的名字。

因为,从单独坐进李健的车开始,夭桃就有些神思不属…

她糊涂地任李健牵着手,跟着李健走,后来,在影院的停车场下了车…

又被李健牵着手向前走,直到进影院,直到电影结束…

夭桃的大部分心思都在那只牵着她的大手上面…

那只大手温暖宽厚,就算她的手心出了汗,微微湿润,也一直没有放开她…

这个时候,夭桃才终于有了恋爱的感觉。

原来,恋爱会让她的感觉出现偏差…

以前,她没有觉得师兄的手有这么温暖;

以前,她没有觉得师兄有这么英俊帅气;

以前,她的心跳也没有快过,乱过。

李健牵着女朋友的手,看着夭桃害羞的眼神,红通通的脸庞和耳根…

他才终于确定了夭桃对他的心意,才终于放下心来。

一场电影下来,李健也不大记得它的故事情节。

夭桃更是忘了电影的名字以及许多的镜头…

她只恍惚地记得电影中的男主角叫做阿瑾,也喜欢爬树…

他们在校园里的大树下,陶醉地闻着树木花草的清香…

阿瑾踢掉皮鞋,两分钟不用,就爬到了树的最高处…

他像侦察员一样,手搭凉棚往远处望…远处是空荡荡的草地和远方…

不知道为什么,夭桃觉得,那树应该是一棵江南的香樟树…

因为,故事的背景以及女主角的气质,神韵都是江南多情而又美丽的风景…

女主角问阿瑾能看到什么。

他说,有碧波荡漾的湖,有开满金色雏菊的田野,还有一座见惯了风雨的石头桥…

以及,一条很长很长的铁路,不知道通向哪里。

然后,他伸手给树下的女朋友,鼓励着呼唤:小月,来啊!

到这里,夭桃才算知道了女主的名字:

“哦,原来她叫做小月。

名字是很平常的美丽,就像那镜头里盛开的雏菊!”

小月在树下仰着头,绞扭着她纤细白晰的手指…

又兴奋又恐惧又期待又陶醉地看着迎着光的阿瑾…

那一刻的情景,一直留在了他们的记忆里,随时光的流逝而永远无法褪色。

可是,她却始终没有如阿瑾的期待,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让他带着她上树…

不知道为什么,夭桃的心里替阿瑾失落,替小月遗憾…

终于有一天,阿瑾和小月又相约着去走一走那条铁路…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一直到暮色迷离,又下起了大雨,天空还忽然有了惊雷闪电…

但是,铁路依旧还是在暮色和雨雾中延伸向远方,远方是看不到尽头的苍茫…

电影里,阿瑾和小月之间的爱情很美好,然而,结局却很不美好…

他们的家庭背景相差并不是很大,只是是天南地北的异地而已…

他们毕业后,各自回了自己的家乡工作。距离造就后面的分离和痛苦…

最终,两人没有在一起,各自另外结婚有了家庭…

却又各自互相还在深深地思念着对方,恋慕着对方…

虽然只是精神上的思恋,可是,这对他们的伴侣而言,依然是种伤害。

“爱情应该是这样子的吗?”

夭桃不大能理解这样子的爱情观念…

既然相爱,而且爱得那么深,为什么不能克服困难在一起…

后面,既然已经分开了,做了另外的选择,另有了婚姻,伴侣,又为什么不放下…

或许…电影里的结局并不是结局,真正的结局,他们最终还是会淡忘彼此…

时间,现实,可以磨灭爱情…

只是徒留一丝遗憾在观众的心里而已!

或许,这部电影的最终目的是让观众懂得珍惜。

李健看着女朋友唏嘘的表情,摇摇牵着的手,忍不住笑道:

“你怎么啦?别替他们难过,伤感。

成年人,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夭桃也抛开电影,别人的感情和选择与他们无关。

他们只是出来约会,与看什么电影不相关…

他们应该尽情享受此刻约会的美好。

夭桃想开了,因电影的结局而有的那一丝沉郁之气也尽皆消散。

她嘴角的两个梨涡随着笑意而出现。

“小夭,咱们现在过去西餐厅,很快会到。

你肯定已经饿了,今晚吃什么,可以先想好!

等一下,快速点餐,也好快速上餐。免得饿坏你。”

李健是了解自己的女朋友的,一般五点多,她就要吃晚餐。

“今天晚上我要吃黑椒羊扒,七分熟!还要一份鹅肝。”

“行。你要羊扒,那我就要牛扒,咱俩可以换着尝尝味道!”

李健最喜欢夭桃美丽灿烂的欢快笑容…

看见她灿若春花的一笑,他就觉得日子特别美好,会忍不住跟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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