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安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又没杀人放火,于是气喘吁吁地指指后面,直截了当的说:“被人···追杀。”
班长顿时一脸惊愕,回头看看后面,全是人头,确实有两个人头正向他们快速移动,引起一
徐康安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又没杀人放火,于是气喘吁吁地指指后面,直截了当的说:“被人···追杀。”
班长顿时一脸惊愕,回头看看后面,全是人头,确实有两个人头正向他们快速移动,引起一路抱怨声,他抱起徐康安就跑,“这么刺激!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有空跟你解释,现在逃命要紧!”梅子边跑边回头看,那两人在众人怨骂声中越追越近,他焦急地四处望,看见左前方有个侧门,领着班长狂奔过去,并对老黑说:“唱一个。”
老黑边蹦边仰起头,撮圆了嘴,嗷了一嗓子,尖锐的嚎叫声盖过了市场内的嗡嗡声,在顶部回荡。梅子特别喜欢歌手飚的海豚音,自己的嗓音像破锣,于是强迫老黑学,可老黑也学得变形,唱出了十足十的狼嚎味,梅子当然清楚这一点,于是他紧接着佯装惊恐地大喊:“狼从动物园里逃出来了!狼来了!快往大门口跑啊!”
这一喊如同丢了颗炸弹,人群顿时惊慌起来,虽没搞清状况,但本能地选择逃跑,纷纷拼命往大门口挤,那两人被拥挤的人群推着倒退。
出了侧门是停车场,梅子狂奔到一位正要关车门的年青人旁,一把撤掉脖子上的祖传玉龟,他觉得自己这么年少戴玉俗气,而且还是只龟,早有心扔掉,但是父亲严令不能丢,所以一直没找到丢掉的合适理由。他把玉塞到那人手里,匆忙说:“拿着它到梅氏集团找梅耀宗,能换三辆这样的车,我们病人危急,先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他也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匆忙把人、狗、塞到车里,抢过那人手中的车钥匙。
原本年青人还怀疑自己遇上了骗子,但看到徐康安的大肚子和他惨白的脸,急忙站到一边,待梅子发动起车子,他还匆忙奔在前面指挥别的车子让道。
梅子边开车边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两个人才追出侧门,老黑的一嗓子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一分钟。
坐在副驾上的班长对梅子说:“你可够损的,什么烂招都敢用。”
梅子知道他指的是让老黑学狼叫,“我不懂什么是招数,只是本能的想活命。”
徐康安回头看着年轻人,舍不得梅子的玉龟,梅子说过玉龟的来历,说他家祖祖祖···上,那时家还很贫穷,请了风水先生看家宅改财运,风水先生建议用一块羊脂玉,雕刻成两个玉龟,一块埋于院子中间,一块由人佩戴,至于其中有什么奥秘,梅子也说不清,反正他祖上从那代开始,干什么都挣钱,在斗地主的年代虽然钱财散尽过,但在梅子爷爷晚年开始,又迅速发财,现在又由他爸爸将事业推上巅峰,家财无数。所以徐康安太清楚那块玉龟对梅子家的重要性,而且,那块玉一直由人代代佩戴,因人的体温和汗液,已经生有沁色,温润的白玉里能看见头发丝一样的红线条,就是人们常说的戴活了。他担心又心疼地问:“那玉龟是你家祖传的,万一那年青人不去找你爸怎么办?”
梅子毫不担心地说:“你放心,世上好人是多,但是,爱占便宜的人也多,那玉龟对我家来说很重要,可如果他拿去卖,绝对不值三辆车钱,他会去找我爸的,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老黑腿上的子弹取出来,时间久了会要它的命。”
老黑恰如其分地呻吟一声,让梅子知道它真的很痛苦。
徐康安心疼地抚摸它,“若是个人,中枪这么久,不死也动不了了,问题是不能去医院,医生看到子弹会报警的。”
梅子顿时一脸空白相,“那怎么办?”
“你们可以求助我。”班长一脸傲娇。
梅子很想一耳光把他的脸扇变形,但为了老黑,他得忍住,并以求人的低姿态说:“请你给老黑取子弹。”
“你的语气不够真诚,不过看在你们狼狈不堪的份上不计较了。”班长从副驾爬到后面,因为空间有限,他把老黑放在自己腿上,打开他的包掏出镊子、手术刀、手术剪。
梅子真心怀疑,“你确定你会手术?。”
“我看家伙什挺像样。”徐康安看着班长将伤口处的毛剪干净,再用镊子探查子弹位子,“你怎么随身带着手术工具?”
“我小叔开宠物医院,我经常去帮忙,就要了一套留玩。”班长探查完后说:“弹头很深,我要将伤口再扩大才能取出。”
梅子怪叫:“靠!你别子弹没取出,再把伤口加大加深了。”
班长继续刀切伤口的动作,“你还有闲情跟我废话,看看后面。”
经他提醒,梅子从后视镜细观,才发现后面一辆越野车在车流中蛇行,速度极快,根本不把交通规则放眼里,不时发出一阵阵尖锐的急刹车声。“他娘的!该不是又追来了吧!”
徐康安将头伸出窗外往后看,后车副驾驶的车窗里伸出一把来福枪,他急忙缩回头,“就是他们,胆子也太大了,光天化日之下也敢掏枪。”
梅子慌乱地操作着车,“可见杀我们的心有多坚定,祸水,如果这次活下来,也只有一个选择,进山。”
徐康安知道他的意思,如今已被逼上绝路,离开是唯一的选择,至少可以暂时保命,至于找不找母亲,再议。
梅子猛然一个急刹,差一点撞上前车屁股,班长的镊子已经伸入伤口取子弹,这一个猛杀令镊子移动,老黑禁不住哀嚎一声,班长注意力依然集中在伤口上,“保持车速平稳。”
“我就五年前跟我爸的司机学过一次,让我保持平稳,不是为难人吗。”后面的车越来越近,梅子心慌意乱。
班长没抬头地说,“都学过一次了还开得这么烂,你要脑袋有屁用。”
“看你牛的,跟不学也会似的。”梅子手慌脚乱地操作着。
晃动幅度过大,班长的镊子一直夹不住弹头,还令老黑痛吟连连,他一脸忍无可忍的表情,放下老黑,打开天窗就往上钻,徐康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慌忙拉住,“太危险,他们的枪已经瞄准这里,你一露头就点爆。”
“别把脑浆撒我车上。”梅子想:意气用事,怎么比我还蠢。
班长继续往上钻,“再不解决,万一打中油箱,我们会浴火,但不会重生。”
徐康安和梅子怎么想,都想不出他能有什么办法解决,只见班长钻出去几秒钟,后面的越野车跟疯牛一样乱撞,很多车子避无可避,发出嘭彭的撞击声,越野车最后一头撞上路边一棵巨大的法国梧桐才停下。班长缩回身,跟没事人一样迅速坐回,抱起老黑继续手术。
班长在天窗之上的动作,他俩看不见,一脸莫名其妙又惊讶无比,梅子收回下巴,急不可待地问:“你干了什么?”
此时班长已经取出弹头,丢下后挤压污血,而后掏出消毒粉撒在伤口里面,再次挤压,又掏出缝合针和缝合线,认认真真地缝。
徐康安看得龇牙咧嘴吸冷气,心想:幸亏动物神经粗,要是个人,不知怎样惨叫。
班长缝合完整后,剪掉线头,终于有空回答:“送了他们两朵玫瑰,一朵砸花了车的挡风玻璃,一朵爆了车胎。”
“怎么可能,别说是花,就是匕首之类的尖锐利器,这么远的距离,也做不到如此穿透力。”徐康安首先质疑。梅子接道:“就是,你蒙谁呢,少林寺毕业的也没这么深厚的臂力。”
班长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世上很多东西,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和思维看待。”
“靠!不想说实话就算了,还老气横秋的,跩个屁。”梅子最讨厌遮遮掩掩的人。
班长仿佛没听到梅子的话,再在伤口上撒了些消炎粉,收起手术工具后看看前方,“既然你们在逃亡,肯定顾不了我了,前面停车我下去。”
梅子脑子里突然闪出一个主意,说:“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们是一帮滥杀无辜的家伙,祸水的爷爷已经被他们枪杀了,而我和祸水,根本不认识他们,更谈不上得罪,他们和祸水的爷爷有什么过节,我们也不清楚,就因为我们撞见了,就被追杀得这么惨,你说我们多无辜,现在你出手帮我们,他们一定认为你跟我们是一伙的,并且已经记住了你的样貌,定然不会饶过你。”
班长一脸无法理解的表情,“我只是帮一下忙而已,怎么就沾上我啦?”
“我们还没帮忙呢,只是看见了,总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下车被他们追杀,二是跟我们一起去广西找祸水的妈,劝你跟我们走,先躲几天再说。”
徐康安听到梅子和班长的对话,明白梅子是在找帮手,他已经替他决定,要带他找妈了。并且刻意避开地下室的秘密,着重说追杀,既不想班长知道实情又想把他带上,毕竟这一路山长水远,自己又是个病秧子,他一个人力不从心。
班长考虑了很久,咬着牙说:“停车,现在是法制社会,他们敢来,我就报警,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他们可不敢,一报警,地下室的秘密就藏不住,那六具尸体和三颗人头会让他俩满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更何况爷爷还特意交代那三颗人头动不得。梅子顺从地把车靠边停好,对已经打开车门的班长说:“没报警是因为他们人太多,抓了这两个,其他人照样追杀,区别只在于早死还是迟死,只怕到时暗枪一响,你连报警都没有机会。”
梅子说得有点吓人,但不排除是最坏的事实,徐康安一脸真诚地对已经下车的班长说:“班长,真心感谢你的帮助,并对给你带来的杀身之祸抱歉,虽然你身手不错,但是,小心,千万千万。”
他真诚的话让班长已经支离破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三两步又跳上车,碍于梅子的车技,自觉系好安全带,“我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吗?”
平生第一次对人使诡计居然成功了,梅子忍住奸计得逞的笑,“不,贼车。”